正文 四、風雲漸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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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細的風聲響起,正在沉浸傷痛的無憶立時覺醒,她看到麵前的人,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畏懼的望著!
黑色寬大的衣裳在冷風中如魅魑之影,那雙無情冷酷的眼睛充滿了怨怒和殺氣!終於來了!也許就是她與皓然情斷之時!無憶淒然的露出一絲慘笑。
她的師父前來索命來了!這段日子是不是留下了太多的溫馨?忘記了她最重要的任務,是沉迷在皓然的深情中,還是自己沉淪在夢魘中?不願再想起心底最痛的恨!她違背了誓言,違背了師命,是該受到懲罰了,她又有何資格怨誰呢?親自到地獄中向慘死的父母請罪吧。
“看來安逸王爺的寵愛還真真讓你動了心!”那人冷笑,目光陰森,“將你滋潤得水靈靈的,連報仇都忘卻了。”無憶的心在收縮,緊緊咬著唇,不敢看他攝人的目光;那人冷冷的道:“你遲遲沒有動手,師父已經沒有了耐性,唯有親自動手了。”
無憶的心頓時發冷,失色的看著他,目光漸漸變得哀求,顫聲道:“師父,師父!不要。。。。。。”“你已經沒有資格跟為師講條件了!你太令我失望了!”那人咬牙切齒,恨恨的道:“白白辜負了為師養育你十八載的苦心,付於全心的努力,隻盼你可以手刃昏君,為你冤死在在天之靈的父母家人報仇,可是你。。。。。。”他重重的冷哼,“你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無憶心更寒冷,恐怕已經代替不了她此時的害怕;“如果你不忍心動手,那隻好為師動手了,一是你死,二是安逸王爺死,你自己選擇!”那人目光灼灼,冷酷的笑了起來;無憶頓時像抽空了血液一樣全身無力,軟軟的跪在地上,淚流滿麵:“不要,師父!求求您!不要。。。。。。”
那人眼中露出了殘忍的笑:“無憶,別無選擇,你莫要怪師父!他死了,你才有恨為父母報仇!師父是在幫你,你知道嗎?”
“不要,師父,您不要殺他,他不該死;是我該死,您殺了我吧!”無憶拚命的叩頭,那人眼中寒光一閃,喝斥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無憶匍匐著身子,像飄零的落葉一樣無助:“師父,隻要您不殺他,無憶什麼都願意聽您的,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那人淩厲的眼神盯著她,一字字的道:“晚了!”無憶心涼半截,師父要殺的人,他幾時留情過?她用力叩頭,哀求著:“求求師父,無憶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那人望著許久,緩緩的問:“你想代替他死?”
無憶點頭,神情木然,“好,為師就成全你!”那人突然怒吼起來,“劍手本來就不配有情,你現在還有何用?用死去為你父母贖罪吧。”“弟子情願一死,毫無怨言!”無憶哀憐的求他,“求師父放過他,弟子一定會手刃昏君!”
那人冷笑看她,目光鄙睨:“你認為為師還會相信你嗎?”無憶哽咽道:“請師父寬限一些時日,讓無憶了卻心中之事,定不負師父所望,屆時以死請罪!”
那人直直的盯著她看了半晌,掌心中有一粒紅豔欲滴的藥丸,目光複雜變幻,長長歎了一口氣:“好!你把這粒藥丸吃下去,二個月後如果你再次失敗,為師不再管你,你頭上的烏絲將變成白發,然後全身劇痛而死!”
“吃下去!”那人喝斥她,無憶癱在地上,手撚著藥丸,滿麵懼色,該怎麼辦?該如何收拾這個殘局?她無力移動著目光,望著案上的案卷,仿佛像一把無情的利刃插在心上,痛得支離破碎。
皓然,君為我彷徨,我為君憂傷!今生有你,我死而無憾;隻要你平安活著,我死又何妨?她把藥丸吃了下去!那人一臉殘忍狠毒,冷笑看著她,人影徒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覺間,天已暗下來。
無憶頭輕腳重出了書房,明亮的宮燈在夜幕中閃爍,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像鬼魅一樣糾纏著她,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仇,該報了,人,也該放手了!你不該有太多的擁有,不能有太多的貪戀,因為此生你都不該擁有!無憶自嘲的笑了,笑得可憐。
內務總管李白水一直在等她。無憶步履蹣跚,木然望著他:“李總管,王爺回來了嗎?”聲音虛無飄渺,毫無力氣,李白水擔憂的望著她,垂手道:“娘娘,您哪裏不舒服?”無憶搖頭,又問一句:“王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凝香閣一個人呆著。”李白水答著,無憶茫然應了一聲,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