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寂寂深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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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輕揚起無憶單薄的裙裾,宛若隨風飄去;皓然溫柔的望著她,道:“晚上寒冷,還是回寢宮住吧!”回去住?她冷笑,他與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搞得曖昧不清?
“我喜歡一個人獨處,熱鬧的地方不適合我。”她依舊拒絕,皓然想了想:“那我晚上來陪你吧,起碼我不會擔心。”她沉默著,想起自己心裏決定的事情,就算是道別,最後一晚又何妨?“如果有空,那你就過來吧。”
皓然點著頭,微笑道:“我今日都沒事,就不走了。”她怔了怔,目光望向了殘荷池,神情落寞;他伸手指了指盛放的紅梅,笑著道:“你像這株紅梅,傲雪淩霜的氣質,吸引著世人的目光。”她隨著他看向紅梅,美得奪目,心兒沒來由的一陣急跳。
他在靜靜的看著書卷,她在靜靜的思索,二人相互不打擾對方,靜得可以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寂寞而悠長;時光慢慢流失,留給他們的是永恒的安寧,這也許就是神仙倦侶的生活!
天越來越冷,皓然燃起了爐火,暖暖的很舒服,無憶坐在爐火旁,凝神望著火焰,卻熔化不了她眼裏凝聚的冷漠。
漆黑的夜幕籠罩著大地,雨,一直在下。
皓然放下書,發現她已經伏在玉幾上睡著了,睡得很深;他凝視她微蹙的秀眉,也許心結難解,困擾著她疲憊的身心,輕輕的抱起了她,放在床上。
他的手很輕很柔,他的氣息很淡很暖,就像他的人,恬淡而溫柔;無憶已經醒了,閉著眼睛不敢動,心裏泛起了一縷酸楚,分別,就在明天!今生或許永遠不會再見,亦無緣再相見,錯誤的邂逅,致命的結局,錯的卻是人生。
清晨的天充滿了陰霾,漫天潔白。
皓然早早的起來離去,一切像往日一樣,無憶偷偷的凝視著他灑脫綽然的背影,眉間無限落寞。
他去了刑部,細查昔年薛公遠的案卷,但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仿佛有種不祥的預感湧入他平靜的心田,說不出的奇怪,難道王府內有事發生?還是無憶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他很著急,扔下了案卷,回了王府。
他快步回到凝香閣,裏麵卻空空如也,她不見了;他的心頓時沉入了穀底,手足變得冰冷!雅致的擺設,一塵不染,獨獨不見了她。
他變了臉色,大聲叫起來:“王部!”王部飛快的跑來,見他神色有異,躬身問:“主子,叫屬下有什麼事?”皓然盯著他,厲聲道:“今早本王去刑部之後,可有什麼人來過凝香閣?”王部從沒見過他發脾氣,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搖著頭:“回主子,沒有!屬下一步也沒離開過王府!”
皓然僵住,沒有發生意外,難道她已經離開了?他無力的拂退王部,倚在玉案上,心像被一枚看不見的尖針刺了一下,痛入骨髓。
她走了!沒有留下一點屬於她的東西,甚至是她的名字,留給他的隻有無盡的思念與眷戀。“走吧,走吧!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裏,走得越遠越好。”他的神情痛楚,喃喃低語:“是我自己忘了,你遲早都會離開這裏的,但願今生還能再相見!”
風更冷,卻不及他的心冷。
寢室裏,他感覺到的隻有她的氣味,她的身影,那麼獨特,那麼冷漠;王部發現素來溫文爾雅、淡然出塵的主子變了,變得沉默,變得憂傷,他為誰而憂傷?
日子少了牽掛,少了盼望,他更醉心於薛公遠的案底,心中依然有個疑團:薛公遠,上有父母,妻子公孫氏,下有一子一女,子五歲,女方周歲,抄家時,父母妻兒與他押京定罪,午門斬首!唯獨他的女兒未在其中,他的女兒是否還活在人世間?如何漏下了她?
皓然細翻幾次卷宗,都沒查出端倪,千絲萬縷,找不到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