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麼呢？”
    俞凜進貨回來就見阿本在他家裏東張西望。
    “麥子沒在你這？”阿本問。
    “沒，你找她有事兒？”俞凜回到店門口，鑽進車裏卸貨。
    阿本上前幫忙“我找她能有什麼事兒，路過她家她不在，以為在你這。”
    俞凜撇他一眼，把手裏抬的貨箱遞給他道“可能在她男朋友那吧。”
    “她又交男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阿本一點也不驚訝，隻隨口問道。
    “嗯，那天她來問我要不要到夜場打碟，跟著來的。你整天閉門修煉，知道個屁。”俞凜道。
    “去夜場打碟？你同意了？”
    “嗯。”
    阿本微微訝異“大哥，你白天看店，周末去拳館，晚上還要去打碟，要不要這麼拚啊！”
    搬完最後一個貨箱，俞凜從車廂裏跳出來拍拍手道“不拚怎麼賺錢養家買大別野？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一出生就有大吉普開。”
    阿本還沒能接話，俞凜接著道“把你車挪遠點兒，擋著我做生意了。”
    阿本“……今天鴻中校慶，學生上午放學就放假了你做個屁生意。”
    “那放學了嗎？”俞凜問。
    阿本“……沒有。”得，乖乖挪車吧。
    挪完車回來，阿本又湊上前跟俞凜搭話“今天是鴻中100年校慶，據說請來了很多知名校友。什麼政界，商界，演藝界，甚至還有軍方的……”
    “那你是作為知名校友被老蔡請過來的嗎？”俞凜忽然打斷他問道。
    阿本一時有些懵逼“……嗯？”
    “你不是知名職業電競手？”俞凜調侃。
    “那你被邀請了嗎，商界新星？”阿本回侃。
    有阿本幫忙，兩人小半會兒就把貨架上的東西補全了。俞凜拿出一包煙，遠遠拋給了他。
    阿本抽出一根，拿出火點上，又原路拋還給他。
    坐在櫃台後的俞凜點上煙，打開電視翻出一部劇看了起來。
    阿本道“我操，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似的追起劇來了，追的還是那麼老的劇。”
    俞凜回頭看他一眼“你看過？”
    阿本癟嘴“你覺得我會看這種肥皂劇？麥子以前喜歡看，說女主長得好看，但沒她性感。”
    “嗤。”俞凜輕笑一聲。
    “鴻AR9888車主是誰，麻煩挪一下車。”
    門外來了兩個騎警，拿著喇叭喊讓人挪車。
    阿本走出小賣部，問道“不讓停車？”
    一交警答道“今天學校門口禁止停車。”
    門外不停讓人挪車，搬違規占道物品，動靜很大，俞凜原本不理會，繼續追劇，這時店裏進來一道螢光綠的身影“老板，麻煩把店門口的紙殼收一下。”
    俞凜抬眼“鄭警官？”
    “今天鴻中校慶，車輛有點多，我來指揮交通。”鄭博一邊幫俞凜收拾門口的紙殼，一邊說道。
    “陣仗挺大啊，把你們都請來了。你不用動手，我來就行。”俞凜把紙殼收進店裏，道“那我在我店門口擺張桌子，方便你們休息。”
    鄭博看著他笑著說道“不用麻煩了。誒，門口的自行車最好還是挪到家裏去，一會兒人多別刮倒了。”
    鄭博說著就上前搬車，俞凜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胳膊道“不用挪，一會兒就有人來騎走。”
    下午不用上課，走出校門的學生們步伐都輕盈不少。
    俞凜到門口等了一會兒，才看到顧陌走出校門。
    帶著耳機，雙手插兜，乖順的劉海下一雙眼目不斜視，帶著些許不屑和冷酷，周圍人的目光與注視他都視而不見，頗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俞凜這麼想著，看著他由遠及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放學了？今天下午不上課，去不去拳館？”
    快到俞凜跟前，顧陌就把耳機摘下了一隻。長腿輕揚跨過單車，顧陌理了理書包肩帶答道“不去。”停頓片刻，補充道“有作業。”
    聞言，俞凜點點頭道“那你好好學習，對了你飯去哪……”
    話沒說完，顧陌長腿一蹬，車就出去好遠。
    俞凜輕笑一聲，轉頭就看到李坦那小子和他的幾個小跟班遠遠地聚在一起，注視著他這邊。
    見俞凜看他們，幾人飛快的騎車跑了。
    轉身進店，就見阿本黑框眼鏡下的一雙眼微微眯起，一副你不對勁的模樣。
    俞凜錯開他進櫃台，道“你這什麼眼神兒？”
    阿本拉住他胳膊道“你什麼時候和這小子走那麼近了？人家都不搭理你，你上趕著？”
    “關你屁事兒。”
    “這不像你呀……”
    俞凜知道阿本接下來要說什麼，抬手打斷道“你幫我看會兒店，我去送水。”
    顧陌沿著護城河騎車，速度不快。
    鴻城的餐館基本上都是分區域分布，每一區域又基本分街集中。所以很多餐館都集中在一條街。
    肚子已經有些餓了，但顧陌還沒想好去哪兒吃，吃什麼。
    這條護城河，應該是顧陌除了俞凜以外最熟悉的東西了。夏天想必河水暴漲，河岸邊鬱鬱蔥蔥。入了秋，水位下降，水流減緩，水中青荇淺淺的浮在水麵，河堤青苔勾勒水位痕跡，岸邊雜草叢生，堆積滿落敗的枯葉。
    顧陌偏頭看著，心想這護城河真像俞凜，寬，長……
    嘖，麻煩。
    顧陌眼底除了像俞凜的護城河，還有身後怎麼也甩不掉的尾巴。
    腿上加了點力，顧陌的速度漸漸提了起來，他轉了個彎，從橋上過了護城河。
    “坦哥，別跟了，這小子過了橋了。”
    跟班拉住了李坦，李坦似還有些不甘心，但也無計可施。他狠狠一掌拍在單車手把上，手掌傳來的輕微震動卻同時震蕩了他的腦袋。他不大的眼睛裏忽然閃現出了眸光。
    “等著瞧，這小子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