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莫曉？”
    “他怎麼還敢回來啊，難怪他這麼年輕就做到了分總，人家上麵有人~”
    總裁摸著手裏的茶杯，看向莫曉。
    他一頭發灰的短發，眼裏的爍光奕奕，平和而略帶惋惜的歎了口氣。
    莫曉摘了帽子，抿了抿嘴，望向正在措辭的老總。
    “老板，我離職，對不起。”
    為了平息這件事情，他離職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做。
    總裁聽了也沒有發表看法，他隻是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莫曉。
    良久，他說“莫曉啊，你的工作能力，我們大家都認可，分公司在你的管理下，發展的也很好。”
    總裁沒有反駁，莫曉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之前也想到了，盡管心空的發慌，但他也盡量維持了麵上的平穩。
    “這次的事情，你也知道，其實隻是兩個人談戀愛，隻是其中一方是聞一鳴。莫曉啊，我不是一個戴有色眼睛看得人的人，但是管不住旁人會這麼想。”
    莫曉點點頭，不虧是總裁，格局確實很大。
    “但是怎麼說，這件事情還是對公司有負麵影響，你很優秀，聞總也很能幹。”
    “公司一向重視人才，你們兩個都是難得的人才。”
    莫曉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老板，我離職就可以了，這件事情，畢竟很多人都是再說我的錯，我離職，就不會對聞總有其他影響，再不行，您可以讓聞總先去其他業務中心。”
    青年沒有穿上班時的西裝，一件米色的衛衣，露出一截鎖骨和纖細的脖子，柔軟的頭發服帖的趴在光潔的額頭。
    看起來柔軟又聽話。
    總裁眼神又溫和的一度。
    “其實，我們討論完，是想把去其他分公司的機會留給你，聞總可以去海外事業部，正好有個機會，聞總也一直申請著，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今天把你叫過來，也是想問下你的意思，看看你願不願意去其他分公司？”
    此話一出，莫曉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一閃而過的喜悅，之後卻馬上冷靜了下來。
    總裁多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早就看到了莫曉的喜悅。
    莫曉輕輕的搖了搖頭，左耳因為晃動，而露出了半瓣白皙的耳廓。
    “不用了，多謝您的好意，公司的決定已經很為我著想了，但是我過不去自己那關。實在不好意思，辜負了公司的培養。”
    “今天來一是感謝您的好意，也是道歉，對不起公司也對不起您的培養。但是我不後悔。離職申請已經提了，您通過就好。”
    總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曉知道總裁還想勸他。
    莫曉站起來對著總裁，微微低頭鞠了一躬，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抱歉。”
    總裁長歎一口氣，但莫曉能夠看出老板眉心的褶皺少了幾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有立場再挽留你。我很看好你，但是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這個月的工資依舊會打給你，你很優秀，就算離開了公司也會有大發展的。”
    從公司出來，剛好是半下午，天氣很好，行人匆匆，莫曉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
    再見了，再也不見。
    晚上，門鈴響了。
    這個時間點怎麼會有人找他呢？
    他小心的通過貓眼看了一眼。
    陸向輝？他怎麼知道他住在這裏，為什麼這麼晚來找他。
    門剛打開，陸向輝急切的一把推開，將門反手關上。怒狠狠的看著莫曉。
    莫曉被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這樣生氣的陸向輝，就像是火山爆發，他的雙眸盛著雷霆，仿佛一句話不對就要和人打起來。
    “你？”他剛發出一個音。
    “你和公司提離職了？”陸向輝的聲音低沉，帶著隱忍的火氣。
    莫曉點了點頭。陸向輝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凶惡。
    “為什麼？就因為那張照片？就放棄你日夜辛苦打下來的業績？”
    莫曉無奈的扯開嘴角，他知道在外人眼中，他這樣是極其懦弱的表現，他連這點抵抗流言蜚語的能力都沒有，就算是不為世俗所接受，但是事情本質隻是兩人人談戀愛而已。
    莫曉還要開口說些什麼。
    陸向輝往前一步，靠近他，青年帶著夜晚的涼風，拂麵而來，他的呼吸仿佛都能打在他的麵龐。
    莫曉覺得別扭，想往後退一步，陸向輝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莫哥，你根本不用在意這些，你放心，公司不會有人敢再談論這件事情，你可以繼續做你的分總。”
    “隻要你的業績好，公司那邊不會有怎麼問題，那些質疑你，懷疑你的人也會心服口服，就算有人不服，我也不會……”後麵幾個字陸向輝說的模糊不清。
    莫曉心裏一暖，他放鬆了身體，陸向輝抓著他力道也微微放鬆。
    莫曉伸出沒有被禁錮的手，拍了拍麵前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青年肩頭。
    漾起一個笑容。
    “謝謝你，謝謝你信任我，我離開不是因為我無法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隻是。”莫曉沒有說完的話，被陸向輝突然的擁抱打斷了。
    青年寬厚的身形，幾乎將他整個包裹在內。
    陸向輝雙手環抱著他，雙手緊緊的勒住他的腰，用的力氣極大。
    一股不容抗拒的味道。
    “不要再說了，不要提起那個男人。”陸向輝壓低的聲音透露出些許的酸澀。
    莫曉怔住了，他忘了掙紮，陸向輝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是，他又為你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有為你做？你們的照片是怎麼流出去的？你被逼著不得不辭職的時候，他又做了什麼？”
    兩人緊挨著，陸向輝說話時胸腔的震動，震的他發麻。
    眼眶逐漸變紅，好在兩人誰都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他可曾為你說過一句話？他在為陳默的婚禮而難受買醉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你會不會難受。”
    血淋淋的事實在沒有被人戳破的時候，莫曉還能自欺欺人。
    莫曉不想在聽，他用力的推著陸向輝，這算什麼？為什麼要抱著他，說這樣的話？
    他掙出陸向輝的懷抱。
    通紅的雙眼直直的看向對方。
    “輪不到你來說，輪不到你來指責我。你給我出去！”說著他推攘著，要將陸向輝推出門。
    陸向輝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看著莫曉眼淚流個不停，他心裏疼極了。
    後悔自己口不擇言，補救道。“對不起，對不起，莫哥，是我說錯了，對不起。”
    “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你別走好不好，公司的流言蜚語都交給我，你告訴怎麼做你才會回公司？”
    “求你了。”
    青年的聲音帶著懇求和泣音。
    壯實的身材，莫曉推也推不動，也感激陸向輝對他的關心。
    他坐在沙發上，不去看陸向輝，好一陣子，他平緩了心情。
    長長的睫毛濕潤著糾纏在一起，眼角微紅，眸子裏是平靜後的感謝。
    “謝謝你，剛剛我有點失態。”
    陸向輝搖搖頭，坐在他對麵。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也許你會認為我離職是懦弱的，是不對的。但我沒有辦法。”莫曉看向青年。
    他使勁閉了閉眼睛，忍住酸澀。
    “我已經盡力了，分手之後，我沒有辦法看到他，隻要看到他，我就難受的要死，那種呼吸不上來，什麼工作都做不了的樣子太難熬了。”
    “好在我可以來分公司這邊，可是連這邊都無法逃脫，他是公司的副總，能力出眾，你們或者其他人，耳邊總是有他的消息。”
    “我實在扛不住了，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叫我認清現實的時機，我沒有辦法和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莫曉直言自己的感情，他毫不避諱的說著自己的感情。陸向輝心像被攪碎一樣，他喜歡的人如此喜歡另一個人，但那個人還不珍惜。
    他嘴唇抖了抖，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所以，我很感謝你，但是就讓我逃出去吧，我不想再聽到他的消息，也不想再被人當做熱鬧看了。”
    青年挺直的腰背，一下子塌了下去，他沒想到莫曉竟然如此深愛聞一鳴。
    他搖搖頭。“對不起，莫哥，是我衝動了，你休息吧。”陸向輝仿佛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頭一昏衝過來的樣子簡直，像個白癡。
    一廂情願的托人找關係，生怕公司的調查不公平，怕有人使絆子。
    然後帶著一腔熱血過來，隻想把人留下，卻沒有考慮到當事人的心情，他的莫哥早就不想幹了。
    這次的事件隻能算是一個加速器。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莫曉的家裏，走在夜風中。
    他的感情沒來及說出口就已經失戀了。
    燈火通明的辦公室，一隻手在撫摸桌上的綠蘿葉子。
    “事情辦妥了麼？”
    “對不起，聞總，他拒絕了。”
    男人眉頭一皺，“說清楚了麼？可以不離職，去海外發展？這樣的機會他放棄了？”
    對麵的男人，因為沒有完成任務，一直低著頭，聽到這裏，他抬起頭，語氣充滿了疑惑，“就是說啊，為什麼公司做到這個地步，他還是執意要離職啊？”
    聞一鳴讓那人離開，終於放開了綠蘿的葉子，伸手看了看時間，拿著車鑰匙起身。
    正當他剛走到電梯，電話響了。
    電話裏來人焦急的說著什麼，電話這頭的人像是忍耐久了，掛了電話，一腳狠狠踢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