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進入一個行業，有沒有人帶，帶你的人是誰，對你以後的發展都至關重要。
    況且直接關係到項目存亡的事情，聞一鳴放著那麼多有經驗有資曆的老人不用，卻選擇了莫曉，很明顯莫曉不是最合適的那個，甚至連合適都有點勉強。
    沒有人能找到合理的解釋，各種流言就開始層出不窮了。
    有人說看到莫曉一大早就從總監的車上麵下來。
    有人說看到過莫曉在總監的辦公室沙發上睡覺，據說身上還披著總監的西裝。
    甚至有人猜測兩人同居了，說莫曉有一次打的領帶是總監之前戴過的。
    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突破著眾人的認識。
    這麼多年，他們的總監是一個不近女色，不沾感情的禁欲人設。
    總監對工作的態度嚴肅到令人害怕。他對感情的冷漠叫大家望而卻步。他處理狂熱的追求者要多冷酷有多冷酷。
    這都是這麼多年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說一個莫曉讓總監改變自己的幾十年的行事方式？
    別搞笑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於是在眾多流言和猜測中。
    暗戀聞一鳴的人厭惡莫曉，討厭聞一鳴的人恨屋及烏。
    莫曉憑白遭受了不少白眼。
    莫曉也許知道為什麼，但是他沒有聲張而是默默的承受著。
    就如同沒有父母的孩子，在學校不管受了什麼委屈都不會告訴老師，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為什麼呢，就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沒有人會為他出頭，說出來可能會遭到更嚴重的報複。
    公司大部分人都是過過嘴癮。
    但某些被觸犯了利益的人，比如因為莫曉搶了，人家勢必在的的位置，故而對莫曉懷恨在心。
    張天就是那個人，如果不是莫曉的出現，他是最有希望成為聞一鳴組內成員的。
    張天不缺錢，工作能力也是公認的厲害，他很聰明，同時也很自負。
    讓一個新人搶了他的位置，他很沒有顏麵。莫曉變成了一根刺，紮的他難受。
    莫曉坐在工位上，正在噼裏啪啦的敲著鍵盤。
    張天三晃兩晃的走到莫曉麵前。手指敲了敲桌麵。居高臨下的看著莫曉。
    “聲音小一點，太吵了。”
    莫曉茫然的看了一眼張天，反應過來，他小聲的說了聲抱歉。莫曉被打斷也沒有露出不滿的情緒，
    他放輕了敲擊的力氣。張天卻沒有離開。
    莫曉的退讓，叫他心裏的火沒地方發，他站在莫曉旁邊，看了眼他的電腦屏幕。那上麵放著一張藍黑色海報。正是聞一鳴的項目。
    “哎，問你個事，為什麼聞一鳴會選你昨天他的搭檔嗎？”
    他這話就是明顯的給莫曉難看了。當即公司裏豎起很多雙耳朵。
    “我……”
    “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你比較能”幹”啊”。
    他的聲音很大，仿佛特意說給其他人聽，而且他根本就不是想知道莫曉的答案，莫曉隻說了一個字，就讓他打斷了。
    莫曉臉色難堪的看著他，
    “你不要胡說，總監他。”
    張天明顯在找他麻煩，他需要找到證據反駁他，能說明他是靠自己的實力的，但他腦海裏一瞬間一片空白。
    莫曉不擅長撒謊，張天汙蔑他，他很生氣，五髒六腑都在燒。
    眼睛直直的瞪著張天，鼻翼扇動，怒目圓睜。
    他就是怕大家覺得他是攀了關係。所以他整夜整夜的加班，可大家都視而不見，鄙視他也質疑聞一鳴的公允。
    但莫曉嘴笨，腦子嘩啦啦的轉著，但舌頭像打了結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想反駁，聞一鳴用他是因為他的才能，而不是他。
    見莫曉氣得說不出話，張越發囂張起來。
    “我聽說，你還在總監辦公室睡過覺？”
    張天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放輕了聲音，哈著氣說。
    “這事，可不止我知道了，你們下次要注意點。你是巴不得大家都知道，可你也的在意一下聞總的名聲，畢竟他可是代表我們公司的形象的。”說完張天仔細的打量，莫曉的神情。
    莫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清澈的眼睛流露出複雜的情緒，那裏麵摻雜著憤怒、委屈、不甘和幾分不知所措。
    有幾次他加班太累了，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就不知不覺在聞一鳴辦公室睡著了，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做，明明是正常的加班。
    為什麼會被人曲解成這樣。
    莫曉想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可他急的渾身冒汗，也沒有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他越急越是難開口，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張天嘲諷夠了，憋在心口的惡氣散了，也就心滿意足的走了。
    但這一幕卻被有心人到處傳播。
    沒過半天。
    流言就像長了腳，全公司都知道了，莫曉默認了他在聞一鳴辦公室睡過覺。
    沒人相信聞一鳴會是占員工便宜的人，眾人都覺得是莫曉不要臉的扒著聞一鳴不放。
    平日裏一副高冷的樣子，見到誰也不假辭色，結果對上有權勢人，就變成了搖尾巴的狗。
    大家對這種不正當的競爭行為都很厭棄，當然其中一部分在憤恨為什麼爬上聞一鳴床的不是自己。
    家開始暗著給他下絆子，不熟的人頂多視而不見，討厭他的人，會在莫曉找過來的時候，盡量拖延。
    導致莫曉正常半天的工作，往往要被拖延一天或者兩天時間。
    但他沒想過同事是故意為難他，他隻是一味的退讓。
    盡管工作上多了些麻煩，但莫曉的感情生活過得風生水起。他在和聞一鳴同住了一個星期之後，原來的小心翼翼逐漸的褪去，他終於放鬆了下來。
    剛開始他在聞一鳴家裏除了臥室和衛生間，哪裏都不去，他將自己擺在客人的位置，沒有主人的同意，他是不會去亂闖主人的生活的。
    而聞一鳴對他的態度和以前大不一樣，會經常性摟摟抱抱，好似把他當一個大型毛絨玩具。
    房間也從來不對他設防。所有屋子的門都是開著的，隻要莫曉想，他就可以去任何地方。
    聞一鳴在洗澡。莫曉想看看聞一鳴的房間，好多了解他一些。
    聞一鳴有一個書房，莫曉推開門，有一麵牆，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莫曉一一看過去。
    靠近書桌的架子上，擺滿了火影、死神之類的日漫，還有一些很中二的書簽。
    這些和聞一鳴氣質格格不入的東西。勾起了莫曉的興趣。聞一鳴少年時期是什麼樣子的，也和現在一樣嗎？
    文質彬彬？還是也會有些淘氣呢？
    書籍擺放的位置，很靠近書桌，非常方便隨手取一本看。
    很難把這些東西和嚴肅板正的聞一鳴聯係起來。
    莫曉小時候沒有娛樂，被花花綠綠的封麵吸引，不禁想看看裏麵的的內容。
    他拿了一本發現，這漫畫的主人一定看了很多遍了，頁腳微微卷翹，書紙有些微微發黃。
    看起來這書應該有些年頭了。
    “在幹什麼？”
    身後傳來聞一鳴的聲音，莫曉就像上課被老師發現偷看漫畫的學生一樣，欲蓋彌彰的將書快速放回書架。
    掃了眼眼聞一鳴，想看他沒有生氣的意向，對上那漆黑的眸子，他還是垂著頭回答“我，我看著封麵好玩。所以就”
    聞一鳴順著他的動作看向書架，眼裏彌漫出一種懷念的意味。
    那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漫畫，和裏麵夾著的書簽。
    仿佛象征著什麼，如墨的眼睛裏蘊藏著一隻掙脫緊箍的野獸，將他壓抑的感情衝破一個口子。
    他手心攥了兩下，讓自己從那種情緒中擺脫出來。
    他拉著莫曉出了書房。
    “以後來書房不要碰那些漫畫，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給你買新的。”放開莫曉的胳膊，他人已經走到了客廳。
    聽著遠遠的傳來的淡漠聲音。
    莫曉察覺自己闖禍了，惹的聞一鳴不快。
    他咬著唇，連忙搖了搖頭，“不用，我，我不喜歡看漫畫的。”
    聞言，聞一鳴轉過身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到莫曉眼底。“不喜歡嗎？”
    他的語氣有些難以察覺的期盼。
    莫曉有些茫然，這個時候的聞一鳴仿佛沉浸在什麼時空裏，他周身纏繞著一種淡淡的憂傷的氣息。
    他搖了搖頭，聞一鳴見到他的動作，眸色一暗，轉身去了衛生間，半響沒有出來。
    下午的小插曲，讓莫曉敏感的察覺到聞一鳴的不對勁。
    聞一鳴沒有大的變化，就是走神的次數變多了，兩人吃著飯，聞一鳴剛夾了一筷子菜，就頓住了。
    莫曉也不敢打擾他，過個幾秒，聞一鳴才吃掉那一筷子菜。
    仿佛什麼無形的鎖鏈牽絆住了他。
    莫曉什麼都沒問，兩人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周末。
    隔天去上班，兩人還是照舊一起去的公司。聞一鳴並不知道公司的流言。
    誰敢在總監麵前嚼舌根，瘋了嗎？
    他們隻敢欺負什麼都沒有的莫曉。
    慢慢的公司裏仿佛有了一種默契，但凡為莫曉說話的人，大家就會疏遠他。
    慢慢的就算有人想為莫曉說話，也不敢說了。
    大家都看不起莫曉。
    莫曉在工位整理材料，前台焦急的推開辦公區的門，直奔莫曉的工位。
    話都來不及說，拉著他一路小跑，直奔公司展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