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眼神迷茫，他不懂，他和聞一鳴在公司本來也沒有過多的接觸啊。
    小麗看他沒聽懂，解釋道。
    “你之前決賽的時候的答辯現場視頻放出來了。”小麗說道這裏停頓了下，欲言又止。觀察莫曉的表情。
    繼而咬了咬唇，仿佛下決心一般，眉頭微皺，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放給莫曉看。
    那個視頻正是他答辯時候的視頻，視頻的博主單獨將他的答辯過程截取了出來，看鏡頭視角應該是現場工作人員拍的，那鏡頭離他很近。
    他全部的神情、動作，都被攝像機捕捉的一清二楚。
    隻見視頻裏他起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後評委席傳來一聲咳嗽，他這才回神。
    問題就出在他回神，原本隻是無神空洞的看著某一處地板，像一根呆傻的木頭，回神之後，隻見他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聞一鳴。
    不是被那聲咳嗽吸引，而是潛意識的表現。
    不是那種出神發呆的盯著，空泛的眼神瞬間找到了主心骨，雙眼明亮的謠言。就像是雛鳥找到了庇護一樣。
    然後視頻拍攝者也很懂，特別給了聞一鳴一個特寫。
    那平日裏繃著臉，異常嚴肅和威嚴的男人，嘴角竟也帶了些許的笑意，那笑意很淡，沒有牽動臉部的任何肌肉，但任誰看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好。
    那笑容中夾雜了欣慰，甚至有些鼓勵的意味。
    聞一鳴一向要求極高，在人前他很少表露自己的喜好，但現在隻要看到這一表情的人都能知道他的心情，這就透露出了一絲不尋常。
    緊接著，在這三、四分鍾的視頻，莫曉的眼神幾乎沒有從聞一鳴的身上消失過。
    最後視頻結尾將莫曉的排名拉了出來。雖然他不是冠軍，但是畢竟也得了獎。
    就算是完全不認識兩人的純路人，看了這個視頻也絕對會說，視頻裏的兩個人關係不簡單。
    這個視頻在公司內網一掛上去，瞬間就火了。惹眼的掛著大紅字”爆”字。
    發布者是匿名發布的，雖然他整個視頻沒有任何引導詞，隻是簡單的幾個鏡頭和比賽成績，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意指莫曉這個名次，摻雜了水分。
    果然再看評論區，掛在熱評的赫然寫著“臥槽，這明顯是PY交易！！！請公司內查！！”
    “你要說這兩人沒啥，我倒立洗頭！”
    再看這個視頻的播放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萬，要知道他們公司一共也才三萬人，也就是說每三個人就有一個人看過這個視頻。
    莫曉就是再單純、再不通人情，也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對他和聞一鳴都不堪設想，輕則他調崗丟工作，嚴重了，恐怕連累聞一鳴也沒有辦法在公司做下去。
    畢竟聞一鳴比他更加矚目，年紀輕輕卻身居高位，不知道多少人想拉他下來。
    女同誌們心情更是複雜，不知道多少人明裏暗裏送過秋波，總監都沒有理睬過，如今卻被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奪了風頭。看看兩人那眼神，好氣！
    莫曉顫抖的看完視頻，呆愣的抬頭看著小麗，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想從她哪裏得到解決的辦法。
    小麗看著青年蒼白的臉色，很是心疼。
    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別擔心，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有這個實力，沒事的，隻是，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別再和總監走的太近了。”
    小麗委婉的建議道。
    莫曉點了點頭，都是他的錯，整個視頻了，聞一鳴隻是微帶笑意，並沒有越矩的行為，但他的眼神太直白，太赤裸。
    盡管他可能並不是情誼，但一直盯著就太過了。
    是的，如果在這個時候，他們再走的很近，那更坐實了兩人關係匪淺的謠言了。
    畢竟在不知情的眼裏，兩人不是一個組，職位差距又很大，沒道理兩人會有過多的接觸。
    莫曉非常擔心會影響到聞一鳴的工作，也擔心，聞一鳴會看出他的心意。
    又擔心公司其他人誤解他們的關係給聞一鳴潑髒水。
    簡直是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事情，很快大賽的舉辦方就介入了，調查組說明會查清真相，不會冤枉任何一人，絕對會維持大賽的公平公正。
    總裁對公司裏的風言風語不是很在乎，依舊無不影響的帶莫曉出席應酬。
    而莫曉隻在最開始那一場應酬的時候沒喝酒，之後就在氣氛和總裁的壓力下，逐漸開始喝酒。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莫曉吃完飯還可以自己回家，後來逐漸的越喝越多，不到一個星期時間他就喝了三場酒。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調查組的結果遲遲沒有出來，這事情炒的沸沸揚揚，但大家都沒有放在明麵上說。
    沒看到人家成為總裁麵前的紅人了嗎？誰敢在這個時候去提這件事，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但莫曉還是為了避嫌，主動避開聞一鳴。
    連私下的訊息都不發了。
    他和聞一鳴之間的關係向來是他主動，剃頭擔子一頭熱。他這邊不動作，兩人就像兩條平行線，毫無關聯。
    聞一鳴剛一開始沒感覺到氛圍的異常。
    時間一長，聞一鳴也決出不對味了。在他看來流言蜚語都和毛毛雨一樣，他根本不在乎。
    他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不知道受過多少非議。但是那又如何，他從來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可是莫曉的遠離，再加上這幾日總裁和莫曉的走近，不得不讓聞一鳴感覺到。
    莫曉這是把自己當做跳板了嗎？
    這感覺，在某一次，莫曉和總裁去往應酬的準備下電梯時，聞一鳴正好從電梯裏出來，莫曉對他視而不見，達到了頂峰。
    很明顯莫曉是在總裁麵前和他撇清關係。
    聞一鳴心頭很不舒服，讓一個比他小好幾界的實習生當做了跳板，他之前還屁顛顛的將人當做好苗子培養，將自己的材料分享出去。
    他是蠢貨吧，明明看他對天一的相處當時就感覺這人是個嫌貧愛富，攀附權貴的人。
    就當前幾日他瞎了眼吧。
    聞一鳴在心裏暗下決心，不能再和這人惹上關係。
    於是聞一鳴每次見到莫曉也是目不斜視大踏步往前走，仿佛沒看到一樣。
    莫曉以為聞一鳴也是被流言蜚語侵擾煩了，故而他更加識趣，兩人關係越來越遠。
    再說莫曉陪總裁應酬，酒是喝的越來越多，莫曉話不多，但是人實在，喝酒一杯都不逃，每次都痛快的幹杯，客戶們對他也越來越滿意。
    總裁在公司也越來越愛叫他。他在公司的位置反而更高了，就算調查組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公司裏對他不利的言語逐漸的消失了。
    莫曉也不想和總裁去應酬喝酒，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喜歡總監，但是他隻是一個實習生，聞一鳴怎麼會看上他。
    他必須努力，叫聞一鳴看到他。
    莫曉坐在酒桌上，犯了愁，有個事讓莫曉覺得不好意思，每次喝醉都是天一來接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太麻煩天一了，尤其之前天一都已經主動拉遠兩人的關係了。
    可他實在沒有辦法，每次喝的爛醉如泥，沒有天一他可能在馬上睡了好幾夜了。
    莫曉覺得天一一定很煩自己了。
    盡管不想再麻煩天一，但是還是不得已給天一打了電話。淩晨，莫曉再次酩酊大醉的趴在天一背上，醇香的酒氣順著他的氣息蔓延到天一的鼻尖。
    天一嘟囔，這人天天喝，天天喝，酒量也沒見長多少。
    “天一，你不要煩我。”莫曉低低的撒嬌似的呢喃。
    胳膊軟趴趴的摟著天一的脖子。
    天一雙眸一暗。他自己知道不是煩了莫曉，他是對自己的衝動搞得害怕了。
    “我沒有。”天一回答道，雖然知道這醉鬼，大概也已經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要不然他絕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你有，你前幾天，大前幾天，你都不理我，你不找我說話，也不回來住，”莫曉這話說得很委屈，每個字都像沁了糖，甜膩的很。
    天一發現這人一喝醉，膽子也大了，那些悶在心裏的話都跑了出來。
    他將背上的人往上聳了聳，耐心地解釋“我沒有”
    莫曉像是終於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像貓一般，將臉在天一背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接著趴了上去。
    直到背上的人昏睡過去，不再追問，天一才長長的歎了口氣。穩穩的背著人上樓。
    莫曉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答辯前，那晚兩人摔倒在小樹林，他回去之後做了一晚上春夢。
    夢裏的莫曉，一絲不掛，眼裏噙著淚水，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天一那晚上血氣翻湧，第二天流了一天的鼻血。
    於是作為一個純直男，他怕了，慌亂的決定離莫曉遠一點，連對女朋友都像證明一般，對她倍加嗬護。
    可是時間長了，看不到莫曉，他又像被上千隻螞蟻撓心，心煩意亂的很。
    做工作、陪女朋友，心裏就像缺了一塊，提不起興趣，沒有幹勁，無法集中注意力，容易胡思亂想。
    但是當時是他主動遠離莫曉，莫曉恐怕也察覺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像繩子一樣斷了。
    莫曉是不會主動聯係他的。
    天一自己想和好又覺得太尷尬，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也遲遲沒有開口。
    就這樣一直僵著，直到天一借口要回去取夏天的衣服，回到了房子裏，對著莫曉，仿佛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主動的和莫曉說話。
    這件事才翻了篇。
    現在莫曉開口叫他接送。找他辦事，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他不僅不煩，反而覺得很開心。
    那種隱秘的感情，他藏得很好，他自己會有意識的壓抑著。
    他們隻是朋友。
    可是聽到莫曉狀似委屈的撒嬌質問的時候，那早已經發芽的種子，轉瞬破土而出，冒出了一片新葉。
    天一心裏就像灌入了熱水，暖洋洋又臌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