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會議之後，莫曉的工作量一下子少了很多，大家除了開始的時候有些埋怨莫曉，隨著逐漸的習慣也就漸漸無所謂了。
    莫曉終於能夠有時間好好琢磨參賽的作品了。
    莫曉的方案設計的很艱難，他腦子裏有很多想法，可是一落實到紙上，就難以下筆，那些跳躍的想法很難整合起來。
    就像殘缺的拚圖，東一塊西一塊，支零破碎。
    他查了大量的資料，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天真，這樣的比賽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參加了也隻是炮灰。
    漆黑的辦公區，傳出一聲憂傷的歎氣。
    莫曉連續很多天都在找素材，他手裏的方案，已經開了一個頭，卡在了寫主題的地方。
    聞一鳴又一次看到辦公室隻剩莫曉的時候，已經覺得見怪不怪了。
    青年完全的被椅子遮蓋，聞一鳴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才能夠看到，那青年微攏的眉頭，琥珀色的眼睛幽幽的印著藍光。
    少年陰鬱的氣質，散發出清冷氣息。很不好接近。
    這麼多年的的打拚，聞一鳴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想起上次那倒映在車玻璃上的熟悉輪廓。
    叫他不禁起了幾分心思。
    他正想著，莫曉的眉頭溝壑又加深了幾分，看上去是遇到了難解的問題。
    “怎麼了？”聞一鳴出口問道。
    莫曉再次被嚇了一跳，他發現自己本來應該對聞一鳴的位置很敏感才對，可是最近幾次人都走到身旁了他還毫無反應，苦惱的癟了癟嘴。
    聞一鳴將目光放到莫曉的電腦屏幕上，這是他沒有見過的概念，看到了太多的快樂，幸福，友情，愛情人間真善美。突然遇到這麼厚重的黑色勾起了他的好奇。
    大片的純黑背景下，伸出一個蒼白的開裂的手，正在給已經枯萎了的玫瑰噴水。
    幹枯的花瓣上，凝結著幾滴水珠，照料玫瑰的人仿佛沒有注意到花已經枯萎，或者根本不在乎。
    那種純黑的，陰暗的，負麵的情緒撲麵而來。
    畫麵表現了一種讓人恐懼的執著，生老病死本是自然法則，而這策劃仿佛是要將死人從墳墓中揪出來。把化為灰燼的身體重塑。
    主題很別出心裁，可以稱得上是獨樹一幟。
    “我在找體現的載體。”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卡到這了”
    他垂著眼，沒有看聞一鳴，有些不好意思。他擔心看到聞一鳴看不上他的設計，又想得到誇獎。忐忑不安。
    聞一鳴伏身，在他的電腦上點了點，看完了他那兩頁紙。
    等人重新站起來，莫曉以為他會給建議，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簡單地觸碰，但那大掌落下的皮膚，串起一片酥麻。
    不明所以，莫曉莫名的有些失落，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皺起眉，他不能不知足。
    人家憑什麼對他傾囊相助？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雜念排除，重新開始設計。
    一連過了幾天，莫曉絞盡腦汁還是沒有突任何破，他很焦慮，他想通過這個讓總監注意到他，如果能夠進到總監的組，那更好。
    如果沒有，那也能夠在總監麵前有更多亮相的機會。
    可是他就卡在那一個點，不上不下，他覺得這個題材很好，不想放棄，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載體，
    這天魯凱臨時請假，和總監一起出去拜訪客戶的人就變成了莫曉。
    這就是他為什麼堅持在一個公司的好處，能一起出去拜訪，能近距離的接觸一天。忽略客戶的話，簡直就像兩人的約會了。
    第一次單獨和聞一鳴拜訪客戶，莫曉腦海中繃著一根線，一定要將最好的一麵展現給聞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