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最後一絲溫暖趕走，冷冰冰的路燈一連串的亮起來。著急回家的汽車喇叭聲音連綿不絕。
    會議室，橢圓的深紅色會議桌上摞著幾遝A4紙箱高度的材料，明晃晃的會議室，隻有他一個人。
    中午都沒有來得及休息，他一手翻頁一手蓋章，噠噠的聲音連成串。
    他一張一張的蓋著章。
    左手大拇指扣著蓋過章的頁數，中指翻頁的時候不慎被鋒利的邊緣劃了一道口子。
    這一下劃得深了，他悶哼一聲。
    血珠滲了出來，連忙放下材料以防弄髒，隨意找了張紙裹住，繼續蓋章。
    隻是裹著衛生紙不太方便翻頁，他的速度慢了下來。
    莫曉歎了口氣，這五個月幾乎天天都在蓋章，毫無長進。
    眼看其他人對公司的產品越來越熟悉，其他人都已經給用戶講過幾次方案了，他看了看桌子上厚厚的材料，眨了眨眼睛讓酸澀的眼睛放鬆下。
    心裏隱約顯出一絲絕望。
    “哎，你還在蓋章呢？”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來者二十出頭，穿著一身合身的休閑西裝，高挑的個子，打了發蠟的頭發背在頭頂。
    嘴角含著一絲笑意，那大大的圓眼配上長睫毛，清澈又陽光。
    “你還的多久啊，”青年帶著些許的埋怨蹭到莫曉身邊。
    “不知道，不過大概得到9點吧，”莫曉看上去麵無表情的回答道，但是細聽能聽出言語中的猶豫和不好意思。
    青年叫天一是他的大學同學，但是兩人在大學的時候毫無交集，與莫曉的默默無聞不同，天一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天一憑借出色的社交，很快和這一屆的新人打成一片，本來應該是小透明的莫曉也沾了些光。
    兩人一起在公司附近合租，由於是舍友，天一又是眾所周知的講義氣。天一每天都會等他一起下班，加上他每天下班都很晚，久而久之他對天一很有歉意。
    “啊，你別說了，給我騰個位置。”說著自顧自的擠到莫曉旁邊，從莫曉手裏搶過印章，等著莫曉翻頁他蓋章。
    有了天一的幫忙，速度很快提了上來。
    “不是，莫曉，你怎麼每天都在蓋章啊？”
    莫曉不知道該怎麼說，照實說的話，他覺得是在背後說人壞話，可是說謊的話，他又不會。
    見他沉默，天一知道是李哥的問題。
    “不是，我真佩服你，他這明擺著不想教你啊，還有一個月考核，你就不急嗎？”
    莫曉抿了抿嘴，用舌頭舔了舔嘴裏的潰瘍，急啊，但他不習慣和其他分享自己的情緒，沒有接話。
    “哎，我也真是佩服你，你這話也太少了，真是……”天一搖了搖頭，進入社會他很少再見到像莫曉這樣不善言辭的人了，簡直就是稀有。
    兩人合租也有半年了，莫曉人雖然話少，但是壞心眼是沒有的，公司那些人明顯就是欺負他，也就是他性子好，換做自己早就摔在那人臉上，誰的活誰幹，憑什麼啊。
    天一歎了口氣，繼續蓋章，沒辦法，人自己不想惹事，他又不是莫曉的誰，也沒必要為他出頭。隻能快點蓋章，讓著可憐的小人兒早些回家。
    兩人忙完已經九點多了，還好天一幫了一把，不然莫曉今天一個人不知道的忙到幾點。

    作者閑話：

    早安新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