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潤南醒的很晚，一晚上自己的腦子都在天人交戰，他疲憊不堪。
    睜開眼，一縷光照進眼睛，他揉了揉眼睛。
    李清言就坐在窗前的軟沙發椅上，一手支著頭，另一隻手輕輕搭在身側。慵懶，帥氣，卻又有一絲不可名狀的悲傷。
    李清言把房間的窗簾拉了一條縫，讓光線跑了進來，卻不至於太亮。
    他修長的腿已經裹在了昨天的牛仔褲裏。看他的樣子，並沒有宿醉後的頭疼難受。
    看到宋潤南醒來，他微微一笑“早啊。”宋潤南看著他，心跳漏了一拍。
    “早。”他趕忙爬起來。
    沒帶換洗的衣服，所以宋潤南隻能穿著昨天的衣服，他睡覺時把毛衣和外套脫了，此刻穿著的是淺色黑白條紋秋衣秋褲。
    毛衣是純白的，外套是薑黃色的，他從床尾把黑色牛仔褲拿過來套上，再套上白色毛衣，穿上拖鞋去廁所洗漱。
    這個過程裏李清言仍舊坐著不動，宋潤南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偶爾會落在自己身上。
    宋潤南在廁所洗漱時，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響。刷完牙，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經意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那個不經意的不能算是吻的吻。
    輕拍了兩下自己的臉，捧了水洗臉，再又賓館的幹淨毛巾擦幹。
    方便完，對鏡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他回到了房間。
    “隊長，你。。。。。。”他話還沒說完，李清言就抬眼看他，嘴角是一抹強扯的笑。
    “昨天辛苦你了，我很久沒有喝這麼醉了。”李清言把搭在腳踏上的修長雙腿放下，坐直了身子。
    醒後的他，不似醉後那般，已是理智回歸。
    “你現在還好嗎？”宋潤南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拿了礦泉水遞給他。“喝點水吧。”盡管感覺到疏離和難受。
    李清言從他手上接過水，用手擰開，抬起頭咕咚咕咚喝起來，他喝的很慢，宋潤南抬頭可以看到他的喉結在一動一動，他移開目光自己也喝了幾口水。
    “醉一場吐一場，我舒暢多了。”李清言把水放在小茶幾上，抬眼看窗外的風景。
    宋潤南起身把窗簾拉個大開。屋外太陽已經出來了，照著大地，灑下金輝。在屋裏透過窗戶看著日光，就能感受到溫暖。
    “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好起來的。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一定可以找到更適合你的人。”宋潤南說完，咬了咬嘴唇。
    對眼前人的苦澀的充盈內心的愛。不可言不可表。
    “哬。”李清言輕笑。“沒關係，我很好。昨天之所以那麼難過，是因為我發現我其實並不太難過。談了兩年多的戀愛，被分手時我竟然那麼坦然就接受了，還有種輕鬆感。可能就像她說的，我並沒有多喜歡她，跟她談著戀愛，也就是一種青春期不舍得丟掉，覺得丟掉可惜的懵懂的好感吧。而這份好感恰巧持續的時間長了點。”李清言說完用清亮的眼睛看著宋潤南。
    “可我覺得你既然能跟她談這麼久，曾經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這個人吧。”宋潤南說，他覺得李清言在刻意否定自己的感情，可這樣真的好嘛。
    “你說的對，我曾經非常喜歡她，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為她的一個微笑而悸動，聽到她的聲音心跳會加速。那應該是狠狠喜歡過的證據吧。”他兩手撐頭，手肘擱在大腿上。“上大學後，我們開始了異地，從開始的每天煲電話粥，到後來每天發個信息即可，而且發信息還變成了一項任務似的。兩人都漸漸有些對彼此不耐煩了。可能感情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消逝了。她父母管得很嚴，不允許她隨便跟人接觸，每次寒暑假回家，我們連見個麵都困難，我要約她還得通過我表妹。我早就想，即使我倆感情很好，到了談婚論嫁，她父母一定不會答應。這樣分手了也好，我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李清言說完沉默了很久。
    宋潤南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隻是默默聽著，此刻，他還是默默聽著就好吧。他想。
    “餓了嗎，去吃點東西吧。”李清言突然站起來。
    “哦，好，好啊。”宋潤南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把薑黃色的外套套上，李清言穿著他的墨綠色夾克。兩人拿了東西，一前一後出了門。
    “就去附近找個地方吃吧，我中午還得上班。”他對李清言說。
    “好。走吧。”李清言淡淡一笑，放滿了腳步跟他並排走。
    倆人找了一家水餃店，要了兩份水餃。上午時間已經過了大半，所以水餃店的人不多。
    “昨天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等上餐的時間，李清言說。
    “不用，沒花多少錢，說好的我請。”宋潤南說，心裏為李清言的客套和見外感到難受。
    “好吧，有空可得讓我請回來。”李清言雙手交叉在胸前，對著他笑。
    水餃端上來後，宋潤南就一直低頭默默吃水餃，他不敢抬頭去看李清言，怕自己眼中的感情，被發現，
    他自己知道，經此一夜，他的內心有東西在瘋長，可他不能放任著不管。他怕。
    吃完東西，李清言率先去付了賬。
    走出水餃店後，宋潤南跟他暫時告別“隊長，我要回去店裏上班了。你有什麼安排嗎？”
    “我先回學校吧。”李清言看了看熙熙攘攘已經熱鬧起來的大街，側過頭對宋潤南說。
    “好啊，那我先走了。”宋潤南說。
    “好，回學校再見了。”李清言仍舊站著。宋潤南抬腿往速食店方向走。李清言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他不敢回頭。
    其實，離上班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他不得不離開，跟李清言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的感情越濃烈，他覺得自己快要爆發了，這種喜歡一個人，卻愛而不得的感受原來如此難受，如此折磨人。
    黎歡子說，珍愛生命，遠離直男。俞安冰涼慘白的臉還印在腦內，他不應該放任自己的感情。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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