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三天，宋潤南都在速食店打工。
    元旦假期的高峰時段人特別多，店裏的人幾乎忙到腳不沾地，宋潤南來回忙碌，覺得自己手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隻能祈禱這擁擠的人潮趕快散去。
    那時是下午三四點吧，元旦假期第二天，宋潤南正在收拾店裏的餐具，兩個人推門走了進來，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帥氣，是李清言。女的穿一襲粉紅色套裝裙，踩著中跟的及踝靴，燙卷的長發披散著，拿一個白色淑女包，是李清言的女朋友，他曾經在李清言手機上看到過照片。俊男靚女惹人注目，兩人找了個位子坐下。
    店裏服務員給他們拿了菜單，女孩拿起菜單認真在看，舉止優雅。李清言坐在座位上看著那個女生，偶爾轉頭在店裏看看。那時宋潤南在後台，李清言沒有看到他。
    等李清言拿了菜單到前台下單時，正好大家都在忙，店長叫了聲“潤南，前台幫顧客下單。”
    宋潤南放下手頭工作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收銀台前的李清言。他穿著之前兩人一起逛街時買的新衣服。臉上噙著一抹微笑。
    “隊長。”宋潤南叫了一聲，而後把目光轉向了操作台，“菜單給我吧，我跟你確認一下，卡布奇諾一杯，黑咖啡一杯，黑森林蛋糕一塊。。。。。。對嗎？”宋潤南拿了菜單，邊下單邊確認。
    問“對嗎？”後，李清言沒回答，他又抬頭看了李清言一眼。李清言似在走神。
    “剛剛我說的沒錯吧？需要我複述一遍嗎？”宋潤南看著眼前的人問，李清言回神終於。
    “對。你認真工作起來還挺帥氣的。”李清言噙著笑說，宋潤南回以一笑。
    “總共199元，這個數字寓意長長久久呢，隊長。”雖感苦澀，可宋潤南仍舊微笑著對李清言說。
    “是嘛。”李清言收了笑容，低頭從錢包裏抽出了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宋潤南。
    “這是找零和訂單，請稍等。”宋潤南把一元紙鈔和打出來的訂單遞給李清言。後頭還有人要下單，李清言接過東西回了座位。
    前台給顧客下單時，宋潤南偶爾會通過眼角餘光掃一眼兩人，他們剛開始在很平常的交流。真的很平靜，一個人說一個人聽，偶爾喝一口咖啡。
    店裏人員嘈雜，他聽不到倆人在談什麼。前台下完單，他去後台幫忙準備餐點，因為黑森林蛋糕需要現做，所以耽誤了出餐，李清言那一桌點的蛋糕是宋潤南親自送過去的。
    “你真的不考慮出國留學嗎？”宋潤南聽到高靜靜問李清言。李清言喝了一口苦咖啡，淡定地回答“是。我已經決定了。”
    宋潤南放東西的手都慢了一拍。
    “謝謝。”李清言對宋潤南說，禮貌、儒雅點頭致謝。原來在女友麵前，他如此淡定。
    “才讀本科，而且是在這樣一所三流學校，不出國，也不考研，你以後怎麼可能找到好工作？你都不為未來考慮嗎？”宋潤南離開時聽到高靜靜這樣說。
    不過，李清言的回答被店內吵鬧嘈雜的人聲蓋住了，他沒聽到。
    大概過了20分鍾，宋潤南去給另一桌上餐，那時他端了兩杯飲料經過李清言那一桌，聽到了兩人的簡短對話。
    “我家裏已經幫我聯係好了去英國留學的事，是我一直想去的大學。這個學期我也通過了英語水平考試，下半年就會去英國了。”高靜靜溫柔好聽的聲音傳入耳朵，她說這話時十分冷靜。
    “恭喜你，去留學一直是你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李清言淡淡的聲音回答。
    “你要跟我說的就隻有這個嗎？”高靜靜提高了音量說。李清言陷入了沉默。
    宋潤南沒法再聽更多，他還有工作要做。
    前台收銀，後台備餐，還要送餐，打掃，假期人多，幾乎沒空休息。還好店長趁著人少，讓他去幫忙丟垃圾，然後到後麵去休息十分鍾。
    等他到後台去喘口氣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五分了。他拿了手機看看，沒有人找他，室友元旦都有安排，劉井然去約會，另兩個去網吧，都知道他要打工，所以沒打擾他。
    隻有昨天黎歡子發的元旦祝福語，囑咐他照顧好自己。
    俞安的事情之後，黎歡子跟他加強了聯係，時不時關心他的近況，他都是回複很好。但有一個朋友關心著他，他還是覺得心裏暖暖的。
    前麵的哄鬧、嘈雜是別人的，自己有的是什麼呢？是這需要狠狠努力活著的現實吧。
    愛情是別人的，我隻能做個看客。宋潤南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忙碌時沒時間想東想西，停下來卻生出了這諸多感慨。
    他收了手機，重新回去店裏幫忙。
    “潤南，幫忙收拾一下5號桌。”店裏一個大姐叫他。
    宋潤南拿了東西去收拾。李清言坐的是3號桌，但是離5號桌很近，隻隔了小小的過道。
    “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高靜靜頓了頓說，她還喝了一口應該早已冷掉的咖啡。
    宋潤南聽到高靜靜的話，抬頭看了一眼李清言，李清言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跟他對視了一眼，那時，李清言的臉上是平靜無波。
    “好。”李清言說完這個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想，提分手，你應該考慮很久了吧？”他問高靜靜。
    “我承認，自從我確定要出國，而你卻毫無想法時我就想分手了，這次來就是想最終確定。”高靜靜說。“我一個同班同學跟我一起去。”
    “那麼如你所願。”這是李清言的回答。
    “咚”地一聲，高靜靜把杯子放下時，特別用力。
    “潤南，來支援一下前台。”店長在喊，宋潤南想再聽已是不能。
    在前台收銀時，他不時注意李清言那桌的情況。高靜靜一個人先走了，留李清言一個人坐在桌前喝咖啡，他看起來有點落寞。
    宋潤南有點心疼。他是那麼驕傲和優秀的一個人。
     宋潤南在六點半左右才忙完這一天的工作，跟別人交接後下班。
    等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李清言還是一個人坐著。他猶豫了片刻，走向了李清言。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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