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言的宿舍裏，一個人在看書，看一陣停下來看看認真編程的某人，另一個幾乎全身心投入編程工作，進入忘我狀態。歲月靜好，時間在指縫中溜走。
    李清言忙到九點四十多，才終於雙手撐著桌子，把重心靠在桌上，站起身，左腿曲著，慢慢伸展了腰和手臂，他人高，站直的話會撞上頭頂的床板。
    李清言一手扶了椅子，左腳獨立支撐著，走出床下，在開闊的中間走道，重新站直，伸展自己僵硬的軀體。
    “終於忙完，累死哥了。”李清言笑著看宋潤南。“你書看完了嗎？”他注意到宋潤南帶了書在看，宋潤南很安靜，一點沒打擾他。
    “還沒，差一點點了。”宋潤南折好書頁，把書放下，也站起身，舒展腰肢。李清言撐著椅子看他，宋潤南覺得氣氛有一點點的曖昧，他停下來動作。。
    “我帶了毯子和床單，這床可以睡嗎？”他指了指李清言床鋪那一側的空床。
    “啊，你不直接睡方一鳴的床嗎？”李清言好笑地看著宋潤南從背包拿出素淨的格子床單和抓絨的蓋毯。
    “我不習慣睡別人的床，也怕弄亂學長的床，所以帶了東西過來。”宋潤南嘴上說著，手還在整理背包。
    “行吧，那你自己搞定。反正這裏有空的床。不過很久沒人住，容易落灰，我也有段時間沒擦了，有點灰塵，你擦一下再鋪床，抹布在那。”李清言指了指掛在窗戶邊的舊毛巾。
    宋潤南拿毛巾把床仔細擦了一遍，還撕了衛生紙，認真複擦了一遍。忙完這些再看李清言時，李清言已經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機在看。
    “我給女朋友打個電話。”李清言認真看著手機，沒注意到鋪床的宋潤南頓了一下。
    李清言撥了電話，對方似乎馬上就接了。“喂，靜靜，準備睡覺了嗎？”“啊，我剛忙完作業，搞了一整天，終於按時交了。”“你這麼晚還在圖書館，早點回去休息吧，累著了，我心疼著呢。”“我這小傷，不要緊，馬上就好了。”“那我不打擾你看書了，回去記得發信息給我。拜拜。”
    李清言跟女朋友說話時聲音輕柔了很多，滿含情意。不過他跟女友的通話時間很短。
    宋潤南鋪好床，內心是苦澀加苦澀，他呆坐著聽李清言講電話，失落感充滿四肢百骸。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他跟李清言隻能做普通朋友，這也是他自己一開始的打算，絕不能被人看出自己隱藏的感情。
    宋潤南握緊了自己的手，似給了自己勇氣般。
    “我得擦個身，小宋你來幫我一把吧。”李清言放下電話，從衣櫃裏翻了身衣服，拿出放在床側的拐杖，要去衛生間擦身。
    宋潤南從床上爬下，幫他拿過衣服，放去衛生間的置物架上“還要拿什麼嗎？”他問李清言。
    “幫我把凳子搬進衛生間吧，把宿舍門先反鎖，免得人進來。”宋潤南照做了。
    “還有需要幫忙的嗎？”他問支在衛生間門口的李清言。
    “幫我把拐杖拿開吧，免得弄濕，你先去看書好了，我自己來就行。”李清言坐在椅子上，把右腳擱在一個倒放著的桶上，宋潤南拿了拐杖放回原來的位置。
    “隊長，需要幫忙就叫我。”宋潤南失落地坐在書桌前，聽李清言窸窸窣窣刷牙、接水、脫衣服、放桶子等一係列的聲音，他的眼睛始終沒法專注在書本上。
    李清言住的宿舍，衛生間和浴室是一體的，裝了電熱水器在陽台，衛生間有淋浴頭，淋浴頭的下麵裝了水龍頭，衛生間門口一側還裝了洗手台和置物架，就是空間有點小，放下一把椅子後，沒辦法關廁所門了，但是有一麵牆隔開了，坐在書桌這邊是看不到他的，隻能聽到聲音。而宋潤南就那麼呆坐著聽著。
    李清言窸窸窣窣洗好，自己換了衣服，叫了宋潤南一聲，宋潤南回神，趕忙過去，他看到李清言換了深藍色金線鎖邊的睡衣套裝，左腳上套著黑色拖鞋，衛生間幾乎幹淨如初，水漬似乎也被擦過了。
    “幫忙把拐杖給我一下，把凳子搬出去。”李清言站起身說。宋潤南拿了拐杖遞給他，搬好椅子。李清言把換下的衣服放在靠牆角的髒衣籃裏，自己拄著拐杖走回了床邊。
    宋潤南在旁邊站著，李清言放下拐杖，拿了放在桌上的手機放上床頭，就兩手扶著梯子，要爬床。
    “要幫忙嗎？”宋潤南急忙走到他邊上，隻見李清言左腳先站上梯子，兩手抓在了床頭，雙手用力，三兩下就翻身上了床，他完全幫不上忙。
    “這點高度，爬上來沒問題的。”李清言拿了毯子蓋在身上，用枕頭靠在床頭，在看手機信息，宋潤南也爬上了床，他準備睡在跟李清言頭靠頭的一側。所以也拿了手機背靠牆坐著。

    作者閑話：

    正月初五，財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