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沒有義務
    房間裏回蕩著聖誕歌聲，巨大的聖誕樹散發著五彩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糖果味道，一切場景如童話世界一般夢幻。
    唐沫歎了口氣：“為什麼是我。”
    唐沫遊戲中的表現固然優秀，但他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吸引到夏元白這種聰明人，所以夏元白尋找他一定有別的目的，甚至夏元白進入那款遊戲都極有可能是因為他。
    夏元白目光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無奈地笑了：“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
    他回想起當初在海底的場景，那個陰森幽暗的洞窟中，妖嬈鬼魅的海巫婆攪動著咕嚕咕嚕冒著綠泡的湯鍋，漫不經心地說：“就你們人類這種弱小的種族，想要完成這種任務基本不可能，不過嘛萬事總有一線生機，如果你們能找到一個人或許真的可以完成拚合地球的挑戰。”
    “那個人是誰？”那天他強忍著懼意問道。
    “是誰？”海巫婆的聲音九曲百轉，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湛藍的眸子仿佛含著萬種風情，格外嬌媚，“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就憑這三十來人的性命？那我可看不上。”
    “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的性命和靈魂。”巫婆聲音裏充滿誌在必得。
    “不可能。”夏元白毫不猶豫的搖頭，“我需要把這條消息帶出去。”
    海巫婆考慮了片刻，巨大的魚尾一甩，整個身子柔軟無骨般纏繞在他身上，塗著鮮紅甲油的指甲劃過他的麵龐，她聲音柔媚仿佛戀人之間相互述說的愛語：“我可以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後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了。”
    “好！”
    所有的經曆如同走馬燈從夏元白的腦海中劃過，他目光溫柔而誠摯：“因為……隻能是你。”
    “所以你找他做什麼？”卡坦飛不動聲色地握住唐沫的手，淡淡道。
    夏元白把目光移到男人身上，從他進這個房間開始，卡坦飛就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是他從來沒有小看過這個實力恐怖的男人。
    夏元白猶豫地看著唐沫，按照他的觀察，唐沫和卡坦飛的關係應該沒有那麼親近，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儼然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
    唐沫撇了男人一眼：“說罷，我們是同伴。”
    得到肯定答案，夏元白繼續道：“她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隻是說到了合適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怎麼做了。”
    空氣中浮動著香甜的糖果香，壁爐裏的火焰映照在幾人臉上，柔和溫暖。唐沫抬手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把被子重重磕在桌麵上，麵無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對拯救世界沒有興趣。”
    夏元白並不意外他的回答，也沒有挽留的意思：“我知道這個責任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個很沉重的壓力，我不會要求你做什麼，不過唐先生，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吧。”
    唐沫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夏元白花費那麼大的代價才獲得這個消息，他有理由相信眼前這個青年會不顧一切讓他加入，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夏元白居然就這麼輕飄飄地放過自己，這讓他一時間無從開口。
    夏元白看出他眼底地驚訝，輕笑著開口：“唐先生，雖然如今這種情況說這些有點好笑，但是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那個義務去陪我們冒險，完成這樣一個危險的任務，你能願意那最好，但若不願意也沒有關係，這種事情讓我們努力就好了。”
    唐沫和卡坦飛心頭一震，他們齊齊看向夏元白。
    屋內安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沉默了許久之後，唐沫輕聲開口：“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感覺那個時機到了可以來找我，但是在此之前我不會參加你們的任何活動。”
    夏元白眼圈泛紅，他咬住唇，扯出一個笑容：“謝謝，還有對不起。”
    兩人走出禮品店的時候已經是天已經黑了，街道上燈火通明，各種皮膚的各種形態的人在馬路上來來往往，給人一種時光倒流的錯位感。
    唐沫和卡坦飛沿著道路慢慢向回走，路燈在他們在他們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
    卡坦飛牽住他的手：“不要多想，夏元白也說了，你沒有那個義務去做什麼。”
    唐沫：“其實那些人應該已經凝聚起來了吧，聽夏元白的意思，他應該已經找到其他同伴了吧，果然聖誕老人說的沒錯，我們要快一點進行遊戲了。”
    卡坦飛揉了揉青年細軟的黑發：“沒關係，我會陪著你。”
    回到家後，兩人叫來管家把晚餐送過來，匆匆解決了晚飯後，就睡著了。
    這一夜唐沫睡得很不平靜，地球爆炸那一晚的場景無數次在他眼前回放，讓他身心俱疲。
    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他站在窗邊仿佛看到了一個模糊巨大的身影立在城市上空，高高在上的俯視這座城市四處逃竄的人口。
    接著他長大嘴狠狠一吸，無數靈魂化作瑩瑩光斑被他納入口中，唐沫仿佛局外人一般冷冷看著這一切，說不清是喜是悲。
    突然他發現床邊的手機在震動，他走過去，一條消息出現在屏幕上：唐沫，平安夜快樂，世界末日了，你該愛我了吧。
    原來那一天他有給自己發消息了，唐沫心猛得一抽，有點疼。他從未想過世界末日的最後一秒居然也有人惦記自己，更沒有想到那個惦記自己的人是被自己拒絕了那麼多次的卡坦飛。
    “唐沫，醒醒。”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唐沫想睜開眼睛，卻又覺得眼睛仿佛被膠水黏住了一般，根本睜不開，隻能聽著耳邊人越來越急切的呼喚聲。
    “嗯……”唐沫發出痛苦的呻吟，眼睛終於睜開，刺目的白光漸漸消減，卡坦飛布滿焦急的麵孔出現在他麵前。
    看到他睜開眼，卡坦飛才放下心，他緊緊抱住唐沫：“還好，你沒事。”
    這是他第一次逾越，唐沫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可想到最後一天訊息時，他歎息一聲，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