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走了之後，譚逆鱗也想下樓了。
    “你叫什麼？”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他。
    譚逆鱗回頭，就見那坐輪椅的老人已經轉過身來正靜靜的看著自己。
    “譚逆鱗”
    “你當過兵？”老人眼神柔和下來。
    “當過，退役了”
    “現在是個警察？”
    “對”老人點了點屋裏的桌子，譚逆鱗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去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
    進屋之後譚逆鱗發現屋裏陳設真的簡單，多餘的東西一個也沒有，牆上幹幹淨淨，床上幹幹淨淨，多餘的一雙鞋子都沒有·······
    “您的腿？”譚逆鱗其實也不是個社交狂人，這種尷尬的時候實在不知道怎麼打開話匣子。
    “被炸沒了”老人毫不在意的掀開腿上的毯子，譚逆鱗發現褲管下麵空蕩蕩的“幾十年了，在一次救援任務中”老人說的很輕鬆，但是譚逆鱗覺得心情十分沉重。
    “沒了就沒了”老人重新把毯子放下“我剛才在下麵就注意你了，你和你的搭檔”
    “哦，那個是我的同事，我們來調查最近這投訴說半夜有人背著死豬在下麵晃悠的事情”
    “那老東西一天裏麵大半個時間都是醉的，和他在一起的也都是一樣的，你信他的話，下次就不隻是背死豬，就是雞鴨魚都出來了”
    譚逆鱗幹笑了幾聲。
    “您剛才在下麵看什麼？”
    “樹”老人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低沉。
    “下麵那些樹是您種的嗎？”
    “隻有一棵是我種的”老人抬手指給譚逆鱗看“那棵，三十多年了”
    譚逆鱗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三十多年了，年紀比自己都還大，剛才那大叔還說小樹苗，看來說的話實在不怎麼可信。
    “你結婚了嗎？”
    “啊？”譚逆鱗愣了一下。
    “看樣子還沒有，年紀也不小了，要結婚的時候可別猶豫”
    譚逆鱗“·········”
    “你有對象嗎？”
    譚逆鱗開始木起臉“沒有”
    聽到回答老人有些驚訝“是因為你脾氣不好還是不會說話？”
    譚逆鱗“········”這老頭怎麼回事？！
    說完老頭自己忍不住低笑“在下麵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您結過婚嗎？”
    老人的笑止在臉上，甚至還出現了一絲痛苦“沒有”
    “不過年輕的時候有個喜歡的人”他看向譚逆鱗，大概是對這個青年有種莫名的喜歡，讓他忍不住放鬆了戒備“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
    譚逆鱗覺得他似乎很想找個人說說話，所以忍不住問出了口“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淘氣，動不動就生氣，很愛幹淨”老人的目光通過窗戶又落在了那棵樹上“很怕疼，破個口子也會咋咋呼呼哭鼻子的人”
    譚逆鱗想象了一下，怎麼和他爸形容他媽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有看護過來提醒老人吃藥的時間到了，老人板著個臉訓斥看護的時候譚逆鱗才找回點第一眼看到他時那種刻板嚴肅的印象，看來他隻是想和自己聊聊，最後譚逆鱗離開老人也沒有挽留，隻是簡單的說了句“再見”就再也沒看他，像剛才那個絮絮叨叨和他嘮嗑的老頭不是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