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的青年此時就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被塵土玷汙，他一身破爛的衣裳，滿是泥濘的頭發。
    白絕塵的臉上有著幾道細小的傷口，看著並不算嚴重。
    季子陽從懷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輕拭白絕塵的臉蛋，將血跡清理幹淨。
    “嘶——”白絕塵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傷口，還是有點疼，然後對著少年道了一聲謝。
    “其實我有一個猜想，”白絕塵摩挲著下巴，有些在意自己身上的泥巴，渾身不自在。
    “你出去後靈力就會恢複對不對？但如果你一半在內一半在外會怎樣？”
    “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在內的那一半依舊受到暴虐的靈力影響無法使用，但在外的順暢運行，第二種可能就是要麼完全無法使用靈力，要麼可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季子陽蹙眉，顯得有些為難，明顯是沒太明白白絕塵的意思，或者說，他的用意。
    白絕塵是個行動派，他既然想到了自然要實驗一番，他拉著季子陽靠近邊界：“我們試試看，你站在結界邊緣，看看會怎樣。”
    季子陽聞言正打算照做，卻被白絕塵突然拉住，紅眸盛滿了忐忑：“等等，這個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少年遲疑一瞬，在心裏詢問了殘魂一番後搖了搖頭：“沒事的，應該不會有危險。”
    殘魂為了保全身體的完整性，不至於讓他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所以也沒有欺騙他的必要，所以殘魂如果沒有什麼表示，那麼應該沒有問題。
    少年站在結界邊緣，一隻腳在外，一隻腳在內，雙手打開，因為結界是不透明的，所以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切割成了一半，看起來還蠻滑稽的。
    他的視野變得有些奇怪，一隻眼睛在內，一隻眼睛在外，兩邊看見的景色太過不同，讓他產生了些許暈眩感。
    “怎麼樣？”
    少年閉眼感受一番，體內靈力並未恢複：“體內沒有靈力流動的感覺。”
    白絕塵聽聞頷首，摩挲下顎：“原來如此，那你再往外移一些。”
    季子陽稍微往外移了一步，依舊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恢複的感覺。”
    “再往外移一些。”
    季子陽聽聞一怔，還是照做了，現在他隻剩一隻手在內，整個人都幾乎在結界外了。
    不過與此同時，靈力恢複了！
    靈力毫無障礙的流過整個身體，連在結界內的手也不意外。
    一雙相對他而言的冰涼，但其實算是微暖的手觸碰了他的手，輕輕的往裏麵扯了扯。好奇特的感覺，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觸碰他，卻完全看不見，也聽不到，這讓他的感知變得更加的敏感了。
    他幾乎能感覺到那雙手的紋理，以及那雙修長的手怎麼貼在他的手上，指尖微動，手背上的脈搏緩慢的跳動。
    少年心神一蕩又迅速斂神，知道這是白絕塵在喚他，他再次進入了結界之內，這次他輕輕點頭，“靈力恢複了。”
    白絕塵聞言輕輕吐出一口鬱氣，“太好了，那麼我們試試能不能在那種情況下使用術法，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幫我洗個澡嗎？”
    季子陽一頓，輕笑出聲，“哈哈，當然可以了。”
    沒想到對方的訴求如此的簡單樸素。
    但旋即他便犯了難：“隻是我並未學過清潔術。”
    “唉？是嗎？那我現在教你吧，”白絕塵一字一頓的教導著他。
    大多數修士就算掌握了一個術法，也不一定能教別人，可白絕塵不一樣，他掌握了一個術法後，還能非常清晰的闡述出來，而且還帶著自己的見解，是非常適合當老師的類型。
    不過一會，季子陽就勉強掌握了，是用風係術法和水係術法結合在一起，非常細致的將人身上的汙漬去除，隻是對油脂類可能效果並不太好。
    白絕塵想到這一茬，問：“你的儲物袋裏可有香皂？再不濟無患子也行。”
    “抱歉，並無，”季子陽苦笑，儲物袋本就珍貴，空間有限，誰又會在裏麵裝一些日用品呢？
    “沒關係的，我們先試試吧。”
    白絕塵扣住他的手，少年的手繭子很厚，可見他有多麼用功。季子陽緩慢地退了出去，在感到靈力恢複的同時，用上了清潔術。
    一次成功。
    但他這次也並未掌握好靈力的力度，一次下去，白絕塵的白發被猛地吹起，破爛的衣擺直接飛了起來，蓋了他一臉，整個人就像是被丟進滾筒洗衣機裏刮過一遍，雖然變幹淨了，可臉也被風搓紅了。
    等季子陽再次入內，看見的就是白絕塵的裏衣，純白無暇，他的臉一燙，連忙轉過身去，提醒：“師兄，你裏衣露出來了。”
    白絕塵這才從衝擊中回神，理了理衣服，其實裏衣極其的嚴實，一寸皮膚都不露，可就算如此，對季子陽的衝擊也很大。
    白絕塵默默心想：下次再也不要讓他幫我洗澡了，這也太猛了，知道的人是洗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至尊刮痧服務。

    作者閑話：

    季子陽：師兄洗澡了——！
    白絕塵默默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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