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晟試著轉動腳踝，有點疼，但還能接受，“應該問題不大。”
    程胤淞不放心，蹲下來按他的腳踝，抬頭問：“疼嗎？”
    把拉他起來，“沒那麼誇張，我卸了力的，沒有扭到。”
    程胤淞這才放下心來，不過眉頭依然沒有鬆開，倆人並肩緩緩而行。
    沉默著走一小會，程胤淞問：“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肖景晟對於程胤淞的變化一向敏感，感覺到對方平淡語氣裏的低落，從包裏掏出兩顆糖一人一顆分了，吐了口氣，“剛才聽你唱歌，想起了你這一年來的不容易，有點難受。”
    程胤淞怎麼也沒想到對方不開心的原因竟然是心疼自己，心中酸軟一片。伸手想揉他的頭，卻發現他戴著帽子的，隻能改拍他的肩膀。
    “沒事，上次複查的時候你不也在嗎？胡醫生說已經好很多了。”
    “對，會好起來的！”肖景晟重重點頭，倒像是在說服自己。
    胡玉仙小跑著過來，“肖可愛、學神你們倆在磨蹭什麼呢？快點啊。”
    “你們且爬著吧，我們不會掉隊的。”肖景晟依舊不緊不慢。
    有女生在前麵喊，胡玉仙端起單反對著他們拍了幾張又顛顛兒的跑了，還不忘提醒他們別掉隊。
    今天天氣好，又是周末，不少人來爬山，老年人、年輕情侶、家長帶小朋友……
    在中途還遇上了一群小學生，估計是學校組織出來春遊的，不過小學生們走的是平整的柏油路。
    他們這種精力充沛的高中生，自然選的是有挑戰的石板階梯路了。
    然而……
    他們班這群人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不過才過十幾分鍾，就已經有人開始掉隊，吭哧吭哧地撐著膝蓋喘粗氣，比如他們的班長同誌。
    “班長，還行嗎？”肖景晟給他遞了顆糖，有些擔心，班長看著比他還矮些，又瘦又小。
    班長接過糖，稍稍勻了勻氣息，“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們先走吧。”
    再往前，看見了胡玉仙和幾個女生。胡玉仙的單反和背包已經不在身上了，見了他們有氣無力地打招呼，“你們倆怎麼跟沒事人一樣的？”
    肖景晟明晃晃地嘲笑對方，“這才哪到哪兒，仙姐你這體力不行啊。”
    胡玉仙艱難地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沒力氣跟你吵，等我恢複的。”
    四十分鍾後，他們倆人老大爺逛公園似的登上山頂的觀景台。
    李誌高和青團他們早到了，幾個人身上花花綠綠地掛著不少包，仿佛行走的包架，仙姐的單反也赫然掛在李誌高的脖子上。
    “喲，肖肖怎麼才上來？這體力不行啊。”李偉賤兮兮地擠眉弄眼。
    肖景晟都不打算搭理他，倒是程胤淞忍不住解釋，“下車的時候崴了腳。”
    “沒事兒吧？”青團算是有良心的，還知道關懷一下。
    王恒靠在圍欄上拋著手裏的礦泉水玩，“都爬上來了，肯定是沒事了。”
    肖景晟點頭，“沒事兒。”
    上午十點左右，人才陸續到齊。
    李申從背包裏摸出來一個小蜜蜂，摸了半天都沒打開，最後還是劉雯看不過去了幫的忙。
    李申無奈地笑著說：“哎，老了。這些高科技都不會用了。”
    學生們哄笑。
    “別笑，我真是第一次用這種高科技，這還是跟你們米老師借的呢。”
    米老師是他們音樂老師，嬌嬌小小的一個，說話溫柔得不行。
    “好了，廢話不多說，讓我們開始今天的課程……”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暖春周末，他們一群人或站或坐或蹲。他們沒有教室、沒有黑板多媒體、沒有課桌也沒有課本，但是他們上了一堂終生難忘的語文課。多年以後的班級聚會上語文渣鄧家家感慨道：《登高》是我學得最快、也是記得最清楚的一首詩。
    “好了，現在大家試著將這首詩背一遍吧。”
    五分鍾後，鄧家家驚叫：“臥槽！老子竟然沒看書就背下一篇這麼長的詩了？”
    李偉和王恒也是大眼瞪小眼滿臉地不可置信，半晌吐出一句臥槽。
    他們上課的時候吸引了不少別的遊客，聽見他們的大呼小叫都發出友善的笑聲。
    劉雯趁著大家熱情高漲，帶著大家玩了幾個類似於團建的小遊戲，一幫人大呼小叫的玩得好不開心。
    瘋到十二點多終於有人扛不住了，吼了一嗓子，“老師，接下來該野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