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肖景晟接了個電話，瞬間從被數學摧殘的噩夢裏醒來，整個人都像久旱逢甘霖的苗苗，立馬精神了。
    “同桌，羅阿姨邀請我們參加新春票友會，去嗎？”
    看著他期待的小眼神，程胤淞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什麼時候？”
    “就今天晚上！”
    為了逃避數學，肖景晟這兩天主動加長練功和練樂器的時間，奈何春節大家都有串不完的門子，奶奶和林叔根本都沒空搭理他，最後他都是被轟了回來繼續補習數學和物理。
    不過才兩天的時間，他卻覺得已經是天荒地老了。
    程胤淞抬胳膊看表，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那我們中午出去吃？”
    “好啊，好啊，反正爺爺奶奶不在家。”肖景晟跳起來往外蹦，嘴裏哼著《蘇三起解》的調子，連背影都透著高興。
    票友會七點開始，倆人五點就到了京劇院。和那些票友們見了麵自然是少不了一通拜年問好，連程胤淞都沒能幸免，不過他隻需要在肖景晟身後點頭微笑就好。
    羅阿姨熱情地拉著程胤淞的手看了又看，“小淞氣色好了不少。”
    他很少被外人這麼親熱地拉著手講話，很是不適應，盡力維持笑容，“過年吃得多。”
    羅阿姨拍著他的手，“多吃點好，能吃身體才好，之前太瘦氣色也不好。”
    “羅阿姨，你給我排了什麼曲目？”終於從人群中脫身出來的肖景晟伸手把羅阿姨的手挽了過去，成功解救了尷尬中的程胤淞。
    羅阿姨從包裏掏出一張節目單，“怕你過節沒練功，選了你最拿手的《戰洪州》選段。”
    “我敢不練功？我奶奶不得餓死我。”
    羅阿姨哈哈笑著，“是，是，我想差了，早知道該給你排《扈家莊》。聽說你要來表演，那些票友都抽空來了，一會你扮好了去打個招呼啊。”
    “好嘞，那我先去後台了？”
    程胤淞還是第一次到後台，裏麵已經有不少人，見了肖景晟紛紛打招呼，“喲，老羅真把小肖老師請來了？”
    “小肖老師真是難得啊。”
    “好好好，今天有眼福了。”
    肖景晟笑眯眯朝大家拱手，“各位叔伯阿姨，小肖給你們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程胤淞暗暗挑眉，他算是明白肖景晟討人喜歡的原因了，這也太會哄人了！這裏大多都是爺爺奶奶輩的老人，硬是被他叫成叔伯阿姨，誰聽了能不高興？
    熱熱鬧鬧地打了招呼，肖景晟打開自己的化妝箱坐在梳妝台前開始熟練地化妝，繁瑣的過程讓全程觀戰的程胤淞由衷覺得京劇演員的不易。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肖景晟才算完全扮上，開口的瞬間程胤淞有片刻的怔愣，就算親眼目睹他扮上的，他這柔美又颯爽的扮相還是讓人驚豔。
    “會不會覺得無聊？”
    程胤淞搖頭，“學到很多。”
    “快開場了，阿姨到了嗎？我去跟阿姨打個招呼。”
    “到了有一會兒了，先前說來後台看你，我怕打擾你就沒讓她過來。”程胤淞笑，肖景晟和媽媽看起來倒更像一對母子。
    齊堯的座位很好找，比較靠前，意外的是劉雯和李申也在。肖景晟的腳步頓了頓，小聲罵了句，硬著頭皮走過去打招呼。
    “阿姨，雯姐、申哥新年好。”
    李申吹了聲口哨，劉雯哇哦哇喔一通喊，“可以啊肖景晟，這扮相看著就挺專業哈。”
    “我算知道我媽為什麼整天念叨你了。”李申挑眉，用下巴指著舞台前方負責調度的羅阿姨，“那位是我媽，今天是她硬拉我過來的。”
    劉雯舉手，指著李申，“我是被他拉過來的。”
    肖景晟還能說什麼呢，隻能尬笑。
    齊堯是真的被肖景晟這個扮相震驚到，“小肖這個扮相真是絕了！”
    齊堯旁邊的男人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什麼，齊堯笑著點頭。
    “是個男孩子，小淞的糖就是給他買的。”
    台上，司儀已經開始串詞，肖景晟把手機塞到程胤淞的手裏，“我得去候場了，等我表演結束來後台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