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你究竟是誰？一個土生土長偏遠小村中人，癡傻二十一載，從未踏出西南一步，是怎麼知道我三部最高暗語！”
    司馬長離側目看著脖頸上架著的利劍，鋒利的利劍映射出樹木的影子，無聲歎氣。
    沒想到自己這麼快暴露了。
    將視線轉移到對方嚴肅的臉孔，沒有半點害怕和驚慌，隻有對三一謹慎的讚許。
    “做的不錯，不過你的利刃不該對著你的主子。”說罷，兩指撚著利劍一側推開懸在脖頸上的威脅。
    主子？
    天下皆知，離主梨穀一戰身隕，怎麼可能以另外一副麵孔出現在這裏。
    荒謬！
    手裏的劍再次架在司馬長離脖頸上，目光在下麵人家和司馬長離之間來回移動“胡言亂語，我瞧這家人倒是關心你，就是不知道你會做何決斷。”
    明晃晃的威脅。
    司馬長離臉色沉了下去，眼神冰冷，周身氣息陡然驟變。
    “放肆！”
    強勢，不容置疑，撲麵而來的氣息令人膽寒。
    那熟悉的氣息，極具壓迫的氣勢，是刻在骨子裏的烙印。
    原本還在威脅的三一，撤回手裏的劍，目光對上的那一刻，不由自主跪下，膝蓋重重砸在滿是碎石的地上，震得旁邊的碎石粒抖動。
    “王上。”
    伴隨這兩個字落下，周遭的一切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住，時光倒流，巍峨莊嚴的宮殿中，坐在高處的人，一句放肆，讓下麵無數群臣匐跪。
    其中之一的三一，偷瞄上麵的人，不曾想與對方的視線撞上，那雙眸子沒有半點波動，卻如猛虎似要將人吞沒。
    不怒自威。
    三一呼吸一窒，猛然垂下頭，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風吹動草木，發出簌簌的聲音，喚醒回憶裏的人。
    一個荒唐的念頭升起，死而複生？
    正如她所說的，一個癡傻多年的人，九死一生之後突然清醒，性情大變無人懷疑，隻會覺得是恢複神智，並不會多疑。
    仔細想想，主子身隕時間與司狸出意外時間不過就是前後腳的事；在西南多年，這邊多是誌怪奇聞，她也曾聽說個這樣類似的事件。
    說是一貧瘠村莊中，有一農戶人家的女兒在山裏摔了頭，醒來性情大變，不僅識字還能辨百草，還製造出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靠著這些一步步富裕起來，還帶領整個村莊脫離食不果腹的局麵。
    這麼一想，三一驚疑不定的心緒瞬間鎮定下來。
    見此情形，司馬長離氣勢略微收斂。
    “起來吧。”
    “謝王上。”
    三一起身收起劍，畢恭畢敬立在一側，司馬長離負手眺望低處的村莊。
    喃喃道：“梨穀一戰，本王身死，不曾想醒來就到此處。死而複生，前所未聞，時至今日本王仍然難以置信。”
    司馬長離的話如一錘重音敲擊她的神經，證實她的猜測。
    三一抿了抿唇，怔怔看著司馬長離背影，如實回答：“王上吉人天相，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既如此，便順應天意。
    “本王要的東西可帶來了。”
    三一不疑有他，將懷裏的冊子掏出來，走到司馬長離身側，雙手奉上。
    司馬長離拿過厚厚的冊子，並沒有立即查看。
    見狀，她詢問“王上醒來，是否需將消息傳下去，各部好做打算。”
    “暫時不必，本王短時間內會停留此處。”
    三一又道：“此處諸多不便，王上不如隨屬下進城，屬下也會好好安頓王上……這原身家人。”
    聽到這話，司馬長離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是說動了。
    “進城於司家而言茲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