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選他，還是選你自己。
    狂灌了好幾口茶水，直到茶壺的茶水沒有了，才將茶壺塞進夥計的手裏。
    “不用送了，我知道路。”丟下這句話，抱著匣子急匆匆離去。
    “阿離，你可不要有事，你等等，我現在就去通知其他人來找救你。”急赤白臉，哆哆嗦嗦念叨。
    “佛祖保佑，保佑阿離好好地，隻要阿離能安全，我一定給你修金身，蓋寺廟，長年油燈不滅。”
    “父王母妃，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好好保佑阿離沒事；他可是你們唯一的兒媳婦；阿離要是出事，咱們孟家就徹底玩完了。佛祖保佑，父王母妃保佑，列祖列宗保佑。”
    口裏念念叨叨，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是跑。
    剛跑到大門，腳步猛然頓住了。
    “快，他在哪，快抓住他。”
    緊接著便是兵刃相戈的聲音傳來，孟浮生不假思索下意識循著聲跑去，無論是不是都要去確認一下，哪怕直麵危險。
    昏暗的街巷中，一群人手持寒光粼粼的刀劍，圍殺一個頭發淩亂，衣衫襤褸，衣裳幾乎看不出來本色，十分狼狽的男人。
    而地上好幾具氣絕的人躺在血泊之中，打鬥聲不斷，鮮血噴灑得到處都是，好似梅花綻放暈染開來。
    不知疲倦斬殺了多少人的司馬長離，隻覺手都在發抖了，眼裏的戾氣和殺意愈發濃烈。
    趕來的孟浮生看到這幕，一眼就認出了被圍殺的人是司馬長離，霎那間眼眶紅了，此時此刻，在麵對血的恐懼，猶如颶風被撕碎。
    “這次出去，不知何時回來，也說不清會遇到什麼危險；子閻，一旦看到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立即放信號彈，我們的人會立馬動手。同時也會有人趕來支援。”熟悉的聲音浮現在腦海。
    不容他思考，手腳哆嗦，勉強鎮定從懷裏掏出隨身攜帶的信號彈，對準天空，顫巍巍拉開信號彈。
    咻！
    一道明亮的光芒劃破虛空，伴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猶如一朵盛開的花朵。
    絢麗，奪目。
    這聲巨響，讓所有人都抬起頭看。
    “放煙火，奇了怪，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嘖嘖嘖。”
    “現在不是正值拍賣時間嗎？鬧這麼大動靜，不對，遭了。”
    ……
    不明所以的人，還在嘖嘖稱奇議論著。
    也有人敏銳發現不對勁，連忙收拾東西跑路。
    看到發出的信號，混在人群之中的，彼此之間對視一眼。
    “動手。”
    像這樣的情況，在各個角落同時發生。
    很快，街道上就亂了起來。
    刹那間喧鬧、哀嚎、廝殺、兵刃交鋒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
    圍殺司馬長離的人，也發現孟浮生。
    司馬長離神情也變了，衝著他大聲道：“躲遠點。”
    如果是平常，他壓根不會把這些小嘍囉放在眼裏，可偏偏他在那間密室裏，太多機關，幾乎耗盡力氣；一出來就慘遭上百人的圍殺，一路殺出重圍，現在全靠毅力堅持。
    躲！不可能。
    還沒等那人過來，孟浮生就直接衝過去，一腳踹翻一個人，奪過一把刀。
    一手抱著匣子，一手持刀殺人。
    手腳幹淨利落，刀刀見血。
    司馬長離見狀，知道他練武沒白練，懸著的心也稍微放下來。
    看其他人的目光，仿佛看死人一眼。
    手下的動作越發淩厲，沒有絲毫心軟。
    與此同時。
    拍賣會現場也鬧騰起來。
    “這才進行到一半，就不拍了。”
    “老子在這呆了這麼多天，就是為了後麵的東西，現在突然停拍，幾個意思啊！”
    “就是就是。”
    說到許多人心坎上，發出共鳴，紛紛附和起來，要交代。
    台上的拍賣師見情況不妙，連連安撫他們。
    “諸位貴客，稍安勿躁，聽我一言，聽我一言。”
    硬生生在吵鬧中殺出重圍，所有人勉強安靜下來。
    拍賣師見場下安靜下來，繼續說：“諸位貴客，事發突然，我也不是很了解情況；不若諸位稍等片刻，我去後台問問情況。”
    少部分人覺得言之有理，也算默認了，也沒有提出反對的聲音。
    “諸位貴客，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一邊說一邊退到幕後，直到看不見那些人。
    拍賣師顫抖著手擦了擦冷汗，下一刻一路狂奔跑了。
    腦袋裏還回蕩著上台前，偷聽到的話。
    “今晚會有大事發生，通知下去，隻要察覺外麵不對勁，立馬通過密道逃。”
    剛才還覺得奇怪，這拍賣會好歹和上麵的人有關係，這麼多年都安然無恙，能有什麼事發生。
    再加上，薪俸誘人，也沒有在乎。
    難怪之前的拍賣師突然之間不幹了，之前還在慶幸自己有了這份高薪的事，原來是早有預謀。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不對勁，剛才不是有人告訴他停拍的情況，他怎麼不知道緣由，他是想跑。”
    不知是誰反應過來大聲說。
    此言一出，所有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動作迅速的人，連忙跑去後麵查看。
    “人真跑了。”
    話音未落，一片嘩然。
    “不好了，外麵鬧翻天了，都打起來了。”
    聲音是從門口裏傳來的。
    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連忙往外跑，烏泱泱的一片。
    “別推，別推……”
    “靠，誰踩老子。”
    喧鬧聲，仿佛要把整棟樓掀翻。
    “噗呲！”
    兩把刀，一前一後刺穿男人的身體。
    倆人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同時拔出手裏的刀。
    沒有力氣的支持的男人，踉蹌了一步，嘴裏溢出一抹鮮血，噗通倒下去，所有的不甘、恐懼、難以置信住定格住了。
    “嘭！”
    環視四周，見都死了，孟浮生瞳孔劇烈收縮，手裏的刀沒拿穩，掉在地上。
    刀與地麵發生碰撞發出的聲響，讓他不禁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連跑帶顛到司馬長離跟前，抓住他的手臂。
    “阿離。”
    聲音都在顫抖。
    緊繃著神經，在這一刻終於鬆懈下來，渾身的力氣仿佛抽空了般，癱軟下來。
    孟浮生連忙扶住他，許是剛剛大戰一場，再加上手裏的東西，他一時間也沒有穩住。
    倆人雙雙癱坐在地，孟浮生護著他，沒有讓他摔著。
    看著滿身是傷的司馬長離，孟浮生驚慌失措，手哆嗦不知該放，深怕碰到他的傷口，聲音顫抖“阿離，我們去找大夫，我帶你去找大夫。”
    滾燙的淚水滴打在臉上，司馬長離勉強恢複一些力氣。
    仰望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淺笑，安慰道：“不哭，我沒事。”
    “怎麼沒事，這一身傷，你就會逞強，就會騙我。”
    司馬長離後背一僵，啞然了。
    “好……好……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