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眸子“對了，藥的事切記不計後果給我找到，找到之後，留下一株，其他的全部毀掉。”
    “是。”
    楊朔心裏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嘭嘭嘭！”
    敲門聲響起，兩人同時警覺起來看向大門方向，楊朔連忙握起了腰間的佩劍。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敲響，不過是從原來的三聲變成了兩聲。
    頓時，倆人僵直的身體無聲放鬆了下來。
    楊朔率先出聲：“主子，是我們的人，我去開門。”
    見虞兮點了一下頭，便跑去開門。
    這個敲門聲從原本的三聲降至兩聲是他們的暗號，表示是自己人。
    伴隨著“嘎吱”一聲，沉重的門打開了，等看清來人。
    楊朔瞳孔驟縮，仿佛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呆愣住了。
    手把在門框上，久久不語。
    虞兮見他一直站在門口哪裏，不由蹙起眉頭。
    沉著聲音“楊朔。”
    她看不清門外是誰，卻清楚能讓楊朔這般反應，定然是門外的人不一般。
    敵人，還是……
    眼底浮現出一抹殺意波動，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微微一動，指尖瞬間多了一把小小的飛刀。
    清冷的聲音讓楊朔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伸出一隻手，一把將門外的人扯了進去，隨即關上了門。
    一張熟悉的臉頰映入眼簾，一個打扮如農婦的女人占據她的雙眼。
    眼底的殺意被震驚所取代，指尖的飛刀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低沉的聲響。
    虞兮難以置信上前了幾步，同時院中的農婦快步走了過來，在距離她還有三步之遙時驟然停下，直直跪了下去。
    “媚綺拜見主子。”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回蕩，虞兮終於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是媚綺沒有錯。
    巨大的喜悅衝擊，虞兮眼角掛上了一滴晶瑩剔透的珠子。
    快步走上去，拉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終於確信了。
    她的媚綺回來了，沒有死。
    麵紗大幅度顫抖，縱然有千言萬語，最後都化成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媚綺心裏同樣五味雜陳，她也沒想到自己能活著回來，再見到主子。
    淚花在眼眶打轉，臉上展開笑容。
    “主子，是媚綺回來了。”
    在主仆兩人還在訴說著煽情的話語，院裏的楊朔不免被迷住眼。
    在給自己揉眼睛的時候，手猛然頓住了。
    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腰間的佩劍，從後麵架在媚綺脖子上。
    “你究竟是誰？”
    “楊朔，你這是做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者嚴聲卻帶著一絲殺意，後者嚴厲卻是不可置信。
    楊朔給了虞兮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而看向媚綺，一點一點移動到她麵前去。
    “眾所周知，進入黯國的人，非死即殘，如今你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難道不覺得可疑。說，你是何人？”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楊朔終於到了她的正麵，手上的長劍依舊架在她的脖子上，好似隻要她敢撒謊一句，下一秒便劃破脖子。
    虞兮也沉默了，死死盯著她的臉，仿佛要從其中找到什麼。
    是的，她心裏動搖了。
    在這條複仇之路上，踩的不是陸地，而是高高懸掛在萬丈懸崖的鋼絲，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她也知道司馬長離是個詭計多端的人，手段層出不窮，要撬開一個人的嘴太容易了；她同樣明白媚綺不會背叛，但她不敢賭。因為在這條路上，一步錯步步錯。
    百家軍全軍覆沒已是難以想象的毀滅，她不能因為此時的心軟，而毀掉空中閣，空中閣是她最後的底牌，一旦空中閣沒了，她這一生要想複仇唯一的倚仗就沒了。
    所以，隻能委屈眼前的人。
    媚綺從被劍架在脖子上開始，神情就沒有變過，因為她明白他們擔憂的並非沒有道理。
    麵不改色，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我六歲的時候，阿娘死了，被院裏的人欺負，是小姐把我收進院裏，叫夫子教我習字，教我練武。
    十三歲那年，我替小姐擋了一箭，腰腹被冰冷刺穿，從此留下一道消不去的疤痕。
    十九歲那年，千祈滅國，主子有段時間陷入悲痛中，一度想隨先王和小王子去，是我一巴掌扇醒了主子。
    二十三歲那年······”
    “夠了。”虞兮早已經淚流滿麵，打濕了麵紗。
    因為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經曆，或許前麵兩條信息不足以證明的話，那後麵那條便足夠了，那段時間是媚綺對她不離不棄的陪伴，也是那一巴掌打醒了。而那件事，除了她和媚綺，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楊朔，我確定了，她就是媚綺。”
    比起狡辯，這些過往更讓人信服。
    她就是媚綺，同一起她長大的那個人。
    聞言，楊朔有些猶豫收回佩劍，他依舊不太相信，礙於虞兮，他還是忍下了心中疑慮。
    媚綺知道沒有打消楊朔的疑慮，繼續說：“我確實進了黯國，確確實實受了很重的傷，我能逃出來是因為一個人救了我。”
    “是誰？”
    倆人猛然一驚，異口同聲說。
    “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