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一絲溫意，冷冰冰地，令人神魂一震。
    瀧夜心神一震，不敢多停留半分。
    “是。”
    隨著瀧夜遠去的背影，司馬長離嘴角上揚一絲狡黠。
    打量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低語“師姐，你確實很了解我，可惜你不了解司馬一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起王位和內訌，司馬一族更喜歡一致對外。
    之前，因為師傅的麵子上，一二再再二三放過你，隻可惜這一次你沒有機會了。這一次，就讓我們再對弈一局，生死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司馬長離沒有站出來辟謠，反而將全部宗親被宣召入宮，這下議論的旗幟舉得更高了。
    所有人都不解，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副局麵。
    宮外議論紛紛，宮內氣氛異常凝重，緊張。
    偌大的宮殿內，司馬長離沒有說話，誰也不敢說，臉上的表情都是不同程度的不安和凝重以及複雜。
    大氣都不敢出，空氣仿佛凝固不在流通，安靜得掉落的針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用比喻的話，眼下的情況就好比一潭死水，任何風吹草動都影響不了半分。
    不知過了多久，司馬長離眸光掃視了在場的人一遍。
    不慌不忙道：“外麵的傳言想必諸位都聽到了，不知諸位怎麼看？”
    是詢問，也是試探，試探他們的態度。
    話音未落，空氣中彌漫的氣息凝滯了一下。
    當下，就有跳出來急於表忠心。
    “王上，此事定是心懷不軌之人，想挑撥我們司馬一族關係，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讓官府出麵製止謠傳，防止事態的擴大化，擾亂民心。”
    不得不說男人說的，說到了所有人心坎裏了。
    司馬長離微微抬目，隨意掃視了一下所有人，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幽幽眸光，令人捉摸不透。
    僅僅是那隨意的一瞥，就讓所有人倍感壓力。
    “你們也是這麼認為。”
    冷冷毫無生氣的聲音，波瀾不驚，沒有一絲起伏線，不知為何僅僅是這麼一句，就令在場所有人心頭震蕩了一下。
    眼下，無論是不是這麼認為的人，異口同聲高呼回道“是。”
    無論是不是真心回答的，司馬長離對此都很滿意，冷冰冰的臉龐初露一抹淺笑。
    “無論是與否，都不重要，此次召諸位進京，確實是為了另立新王一事。”
    轟！
    刹那間，所有人心裏的那根線諍得一聲斷了，所有人的表情霎那間大變，緊接著“嘭嘭！”響聲打斷了他。
    原本還坐或站著的人，紛紛跪下去。
    不怕疼似的磕頭，滿是恐慌。
    “王上怎會有這樣的念頭，還請王上收回成命。”
    “臣附議，王上正值年華，身體康健，就算目前尚未有子嗣，王上也不急一時；另立新王一事，還望王上不必再提。”
    頓時，眾人像是看到了突破口，隨聲附和說“是是。”
    在他們看來，另立新王，無非就是身體不好，要不然就是沒有子嗣，從宗室選擇一個過繼。
    而眼下，司馬長離年紀輕輕，就算沒有子嗣也不必那麼著急，孩子隻要想要還怕沒有嗎？
    漸漸地，如雨後春筍反對聲音慢慢地變成了“還請王上三思！”
    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形成了聲勢浩大統一口號，像是要把上空劃破一道口子來。
    不問緣由，他們隻知道讓他能收回成命。
    他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雖然有那個野心，但沒有匹配的實力，一切都是虛妄。
    司馬一族祖訓有言，要當千機王，除了嫡庶之外，最重要的是有賢有德。
    這裏的賢德並非單指一點，而且方方麵麵，要求極為苛刻。
    另外，在嫡係一脈中，嫡庶之分界線模糊，任何人都有爭王位的資格，因為這個緣故，奪位更加劇烈殘酷，如果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的就早早言明，那麼這群人就在成年之日封王到封地去，而剩下來爭奪王位的，隻有一條路，要麼勝利上位，要麼失敗丟命。
    這也就是為什麼千機會在短短百年之內，興盛起來，疆土不斷擴大。
    比起當王的野心，他們更樂意一個實力強悍的王帶領千機走向強盛，甚至完成中原統一。
    而司馬長離就是這樣的人，年年輕輕，攻下千祈，擊退流域，讓虞兮敗走，朝臣斬殺盡數，偌大的國依舊正常運轉不受影；事實證明，他才是最適合的。
    所以，說什麼他們都不會同意這樣的事。
    然而他們低估了司馬決心，也高估了他們的實力，以為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阻止他。
    司馬長離微微勾起唇角，師姐，這一局你輸了。
    他不為所動，不容置疑繼續說：“另立新王一事，本王心意已決，新王之人將會從各世子中選出。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一句命令，擲地有聲，重重捶打眾人心髒，大震。
    跪在人群中的世子們猛然抬起頭，僵直了身體，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也顧不上失態。
    “怎麼會？”
    這話就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司馬長離沒有給他們時間反駁“原本，本王等確立了人選再宣布的，可現在事情傳開了，本王索性就直說了。”
    司馬今恩瞳孔劇烈驟縮，忽然明白了當初王上說要聽青州常州風土人情，山川美景，也明白了當時丞相為什麼會發出那樣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了，恐怕當時就已經開始在考察了。
    與他有這樣的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王上三思！”
    從震驚中率先回過神來的人，企圖用這樣的話改變他的心意。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緩過來。
    嘴裏大聲囔囔“王上三思······”
    聽了那麼多聲三思，司馬長離都聽煩了。
    眉頭緊蹙，沒有一個君王樂意聽到忤逆的聲音，他亦然。
    “不必多言，本王心意已覺！一年之內，新的千機王將會產生。”
    這個消息宛如一顆炸彈在所有人中間炸開了，炸的頭皮發麻。
    瘋了，瘋了。
    一個年長的男人猛然抬頭，露出青紫的額頭，渾濁的眼睛裏迸發出灼灼冷光和錯愕以及瘋狂。
    發出滄桑的聲音：“王上著急退位可是為了天乙子閻王——孟、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