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眼神暗了下來，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悶聲道：“好吧！”
    司馬長離說回去，動作也是極快，回到院子一行人收拾了一番，在趕到天黑時回到王宮，畢竟天色已晚，再加上還有行李在王宮之中，於是便決定第二天再離開。
    聽說他要回去，天乙朝中文武百官皆是大吃一驚，又覺得此事太過於突然，打得眾人猝不及防。
    好歹教導了自家王上這麼久，都沒有什麼表示，實在失禮。
    馬車距離城池越來越遠，望著城牆上的人愈發遙遠，馬車內的司馬長離放下簾子，眼睛裏盡是不舍與眷念。
    視線掃視狹小的空間，一股煩悶油然而升，煩躁拿起書看起來，企圖分散注意力不再那麼想念，可盡管如此書頁遲遲未翻。
    過往的一切，記憶猶新，曆曆在目。
    輕歎了一口氣，眸光暗了幾分，不再自欺欺人放下了書。
    他承認，確實不舍離開，可是一想身體，一想到此行目的，便強壓心中的不舍與眷念。
    開始閉目假寐，不再多想。
    軲轆軲轆的車輪聲，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落在耳旁，隻覺得喧鬧，難以平靜。
    不知何時，司馬長離終於在疲倦的壓迫下昏睡過去。
    “阿離。”
    睡夢中的人，猛然驚醒過來，下意識橫掃了四下。
    待看清四周的一切，嘴角揚起一抹落寞，扶額揉發痛的太陽穴。
    喃喃自語：“司馬長離啊司馬長離，這才分開多久，都出現了幻聽。”
    “阿離，阿離。”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司馬長離猛然抬起頭，眸光如白晝初現，亮得令人害怕。
    嘴角發顫：“不是幻覺。”
    愈發清晰聲音裏帶著若有若無的踏踏馬蹄聲，他確信這不是夢。
    扭過頭，一把掀開簾子往後方看去。
    果然，在百米處看到獨自策馬奔騰而來的人，麵色大喜。
    方向簾子，衝著前麵的人喊：“停車。”
    外麵的人想都沒想，連忙停下。
    車還沒停穩，一道紅影從車裏跳出來，肆無忌憚朝著孟浮生奔去。
    這副場景落在所有人眼裏，眾人麵麵相覷，表情十分複雜。
    唯一的想法就是：“王上不再是原來的王上了。”
    騎馬飛奔而來的孟浮生，看到跑來的人，心情激動得無法言語。
    就在雙方快要碰麵時，飛奔下馬，跑向彼此，緊緊擁抱在一起。
    此時此刻，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眼裏也隻有對方，耳畔隻剩殘餘的粗氣聲，外界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殆盡。
    不知過了多久，才依依不舍放開。
    孟浮生緊緊抓住他的雙手，盯著他，眼裏充斥不舍。
    “阿離，能不能不走。”
    他是自私的，明知阿離是一國之主，有著自己的責任，身後站著千千萬萬的百姓，可是還是自私的想留下他。
    在城牆上送別，看著遠去馬車的那一刻，他便覺得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哪怕是一次一次自我安慰，都壓抑不住心中的思念。
    他無法忍受阿離的離開，也沒法忍受沒有他的日子。
    司馬長離明白，也清楚，他也不想離開，可是他不得不離開。
    除了身體緣故，還要給千機一個交代。隻有把一切處理好，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攔他們在一起，一輩子。
    目光炯炯有神對上他的眼睛，出聲安慰：“等我處理好一切，我就回來，倒時候你娶我可好。”
    這話讓孟浮生渾身一顫，一臉難以置信，嘴角哆哆嗦嗦：“阿離，是我幻聽了嗎？”
    司馬長離笑了，鄭重其事道：“不是幻聽，是真的，我想與你永遠在一起，再也分離，不求生生世世，但求此生。”
    這個決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他清楚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了，至於那所謂的大業已經不在乎了。
    至於師傅口裏的預言，他已經找到最好的答案了。
    孟浮生樂了，一把抱起他，情不自禁轉了起來，眼裏眉裏臉上全是笑意，笑聲響徹雲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春分拂起，日光也溫柔了許多，像是被那份心意與笑聲所感染。
    “阿離，我······我······我沒想到會有一天，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你放心，我定會以江山為聘，千裏紅妝，隻為娶你為妻。”
    說罷，緊緊抱住他。
    孟浮生自始至終，就沒想過，阿離會有一天舍得放棄國家，放下千千萬萬黎民百姓，拋下一切。
    可見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超越了所有。
    他從來沒有過，甚至連奢侈的想法都不曾有過。
    司馬長離也沒想過，一直克己複禮的自己，會生出這樣的想法，許下這樣的承諾。
    但他並不後悔，從動心動情的那一刻，便沒有想過後路，隻想遵從本心。
    紅著臉：“江山為聘，不是我想要的，千裏紅妝，我也不稀罕，我隻要你一個；等我處理好千機事宜，再也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