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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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驍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從何時愛上慕紹恒的了,但是他知道這份愛早已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間,刻在了他的骨上,刻在了他的魂魄之中,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忘掉——也不想去忘掉。
從小,因為爹娘都忙於家族生意,楊驍便是被他的奶娘——慕紹恒的母親——撫養長大;也因此他從小便認識慕紹恒,也從小便喜歡跟在慕紹恒的身後,整日的粘著他。隨著年紀一天天的變大,楊驍對於慕紹恒的感情也在一天天的變化著,那種單純的喜歡不斷的在他的心間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漸漸的變成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愛慕與癡情。
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他說服了他的爹娘,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一生的摯愛。
才成親的時候,他與他的相公也是恩愛有加、如膠似漆。但漸漸的,楊驍發現他的相公變了,變得浮躁、變得虛榮、變得愛拈花惹草,終日與一群紈絝子弟流連忘返於煙花柳巷,與不同的男人尋歡作樂。
大秦的姻緣法規定,在大秦境內夫與妻不再是彼此性別為劃定,而是成婚者的在婚姻之中的受到大秦律法認可與保護的身份。男女皆可為夫,同樣的也皆可為妻。為夫者能三妻四妾——為妻者則隻能從一而終,遵守三從四德,妻德妻規,以夫為天——而從小受此影響的楊驍不能反對也無法反對他的相公將別的男人弄上床榻,可是他無法忍受他的相公看向他的眼神越發的冷淡,越發的嫌棄。直到那何書宇的出現,他的相公徹底將他拋棄了,終日與那何書宇還有任丹峰廝混在一起。
可是即便是這樣,楊驍對他相公的那份癡愛卻依舊沒有半點消減,他依舊深深的愛著他的相公,依舊日複一日的期盼著他的相公有一日能回心轉意,再度回到他的身邊。哪怕是明知他身中劇毒與他的相公脫不幹係,哪怕他不斷的對他自說他相公已經不再愛他了,可每每一想到往日他與他相公那些甜蜜美好的種種,他還是忍不住的為他相公往日的所作所為尋找著各種理由各種開脫,還是忍不住不斷的向老天爺祈禱著那個他深愛無比卻又傷他至深的男人有朝一日能再將他放進其心裏,即便是在其心上留給他的位置隻有那麼一丁點,他也心滿意足。
隨著亡心絕的毒性不斷加深,楊驍知道自己的日子越來越少了,也知道自己的奢望是難以實現了,但在一人獨處之時,還是忍不住會默默——也徒勞——的期盼著那個卑微而無望的願望會有實現的那麼一天。
可就在他即將走到他那短暫的人生的盡頭之際,老天爺似乎終於聽到了他的期盼,實現了他的願望:他的相公回到了他的身邊,而且一反常態的對他溫柔又深情。
看著好似浪子回頭的相公,楊驍甚是驚訝,可更多的卻是喜悅——狂喜。
因為這份難以抑製的喜悅,他無暇去顧及他相公以往對他所做的那些事,也無暇去顧及那些令他中毒的熏香正是他相公送他的,更無暇去顧及他相公為何會這麼一反常態的溫柔。在見到他相公的那一刻,他唯一能想到也願意去想的隻有一件事:再好好的看看他的相公,再好好感受一下他的氣息,再好好的享受一下這個男人對他愛——哪怕隻是一翻別有目的的虛情假意——讓他能無憾的去到陰間。
隻是,他相公這番回到他身邊所帶來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不但變得如以前那般的溫柔而深情,甚至變得有些高深莫測了。
別的不說,但是此刻在浴室裏他相公的舉動便著實的叫他感到不可思議。
他相公將他放進了浴池之後,那雙大手便按在了浴池的邊壁之上。隨即,那雙大手所按住的地方便綻放出一道道柔和的金黃色的光芒。
一條條綻放著相同光芒的線條從那雙大手所按之處延伸出來,沿著浴池邊壁彎彎曲曲的向著四周擴展著。
“靈紋?”一開始,楊驍隻是驚歎著他的相公何時學得這種玄奇的本領,卻不知道他相公到底要做什麼。但片刻之後,當其中一根線條蛇行龍遊般在他麵前勾繪出一個怪誕的圖案之後,他有些知道他的相公到底要幹嘛了,但心中的驚駭卻更大了。
楊驍自幼便聰慧過人,不但在修煉上擁有了叫人嫉妒的天賦,即便是在醫道與靈紋上也有著過人的才情,也正因為這份才情他才能在他中毒之後立即察覺到,隻可惜他的才情雖高,卻依舊無法奈何得了那亡心絕對他的侵蝕殘害;也正因為這份才情,在那個怪誕的圖案與他麵前成形之後他便一眼認出那是一枚靈紋。
相公竟然在鐫刻靈紋!以前就連靈紋為何物都不知道且還因此鬧過笑話的相公竟然在鐫刻靈紋!
而且,他相公竟然是在用一種他聞所未聞的手法鐫刻著靈紋!
不用任何工具與材料,僅僅隻是一雙手,按在浴池的邊壁上,一枚枚的靈紋便自行出現在了邊壁上!
據他所知,靈紋師們鐫刻靈紋是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不但有著極為繁複的工序,而且所要用到的器具也極是繁多,要用到的材料更是不用說了。但是到了他的他夫君這裏這裏,怎麼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幻術還是戲法?抑或,此刻自己中毒太深而引起的幻覺——不對,他體內的亡心絕貌似已經被相公給化解了!
這究竟是他的眼界太過狹隘了?還是他的夫君太過厲害了?
這一刻楊驍對於靈紋師的認知被徹底的顛覆了!
就在他的驚駭疑惑之際,他夫君的那雙大手依舊緊緊的按在邊壁上,一道道蘊含著濃鬱靈氣的線條也依舊不斷的從他夫君的那雙大手覆蓋著的地方延伸出來,沿著浴池邊壁的表麵不斷快速的蔓延著。那些線條就似又靈智與生命一般,在浴池的邊壁以及底部各自遊走,交錯縱橫,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靈紋。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之後,他夫君已經鐫刻出了那十多枚靈紋,而且彼此交織串聯在了一起,竟形成了一個構架十分複雜精明的陣圖。
“這是,這是聚靈陣?”楊驍無比驚詫的打量著那個他相公用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繪構出來的陣圖。
“少爺,你說這是個陣法?”在浴池邊上的楊敬忠也隨即發出了一聲驚歎,其眼眸之中透出來了一抹駭異之色,“可,少爺,你不是說哪怕隻是鐫刻一個最簡單的陣法也要一個多時辰的功夫?”
是啊!他曾經也繪構過陣法,但最快的一次也花費了一個多時辰,至於所需的工具與耗費的材料更是不計其數。但是這一切對於他相公來說似乎都不適用。
“這的確是一個這法,似乎是一個聚靈陣。”楊驍仔細的打量著自己正置身其中的陣法,隻覺得眼熟,可細細打量下又覺得與他所熟知的聚靈陣又有所分別,“但又不完全是,其中有不少靈紋與我所知曉的聚靈靈紋有所不同。”說著,楊驍不由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夫君。
這個時候,夫君也脫掉了鞋襪,一腳踏進了浴池裏,坐到了他的旁邊,“媳婦,看起來這些年來你對靈紋的研究還真是沒有白費。”一邊說著,相公竟然一邊替他寬衣解帶起來,絲毫不顧及還站在浴池邊上的楊敬忠,“這個九靈養生罩之中的主體確是一個聚靈陣,不過此陣當中不單單隻是一個聚靈陣,還有八個小陣法,各具不同功效,有著催發、生養、凝練之功。”
“相公,你,你幹嘛?”隻不過,他相公的話雖是叫他吃驚,可他相公此刻的舉動卻更叫他慌亂。
盡管楊敬忠也是一個男人,可要他在一個不是他夫君的男人麵前寬衣解帶他還是覺得甚是難為情,難以放得開去。
“當然是和你來個鴛鴦浴咯!”相公已經將他的上衣盡數脫掉,說話間已經開始動手脫他的褲子了。一邊動手,他還一邊看向了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與不自在的楊敬忠,“忠叔,你還要繼續在這裏伺候我和我媳婦泡澡嗎?”
“少爺,我就在外麵,他要是對你有什麼不軌,你立馬叫我。”楊敬忠狠狠的瞪了慕紹恒一樣,隨即走了出去。
“終於就剩我們兩個了,”在楊敬忠離開之後,相公為他寬衣的速度更快了,三下五除二的便將他的褲子也脫掉了,“終於可以好好欣賞一下這幅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的動人畫卷了。”一邊說著,相公又開始動手脫掉他的衣物。
片刻之後,一副動人之極的景致展現在了楊驍的麵前:飽滿雄健的胸膛、平坦發達的小腹、修長健碩的四肢、還有那布滿在雙臂與胸腹上的濃密黝黑的毛發,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陽剛威猛的男性氣質,極其迷人叫楊驍頃刻間便愣住了。
如今的相公實在是太壯實了——特別是那話兒,雖已經沉眠著,但那輪廓顯然要比以前茁壯上不少—原本他倆的身形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可如今他相公依舊還是與他一般高,但在其麵前楊驍卻覺得自己瘦弱了不少。
直到此刻,楊驍才驚覺他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還是他的相公,但是眼前的這個相公與以前相比卻又變得截然不同了!
盡管還是一樣的模樣,一樣的濃眉大眼,可在一樣之中卻還是透著一股異樣。清澈有神的眼神、古銅色的健康皮膚、舉手投足都顯示出的自信和無窮盡的精力;那嘴角輕揚的弧度使他在成熟中透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孩子氣,眉宇間有著一股以前所沒有的活潑與朝氣,令他相公看起來要比實際年紀年輕很多,甚至看著比他配還要年輕,配合著嘴角那絲驕傲和懶洋洋的笑意,在種毫不在乎的瀟灑。
還有那強健的臂膀、壯碩的胸膛、熟悉且更加強烈的雄性氣息,均在挑逗刺激著楊驍的感官與心緒——即便是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他麵前,但那副強壯結實肌肉賁張的雄軀所帶來的震撼依舊不斷的衝擊著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