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於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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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彐帶著鯉魚精再一次來到雲殅閣,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在日天引導下,他又踏入了同之前一模一樣的陰森小巷。斑駁腐朽的木質建築,散發黴落的牆皮。破破爛爛的招牌,仿佛隨時都能掉落。
翟彐在門外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才撞著膽子推門而入,幸運的是,層層紗帳的背後,還是上次的那個少年。
真不枉他從一周前就開始燒香拜佛,隻求別再遇到新的妖怪了。
少年依舊在紗帳背後的貴妃榻上小憩,案前那株含苞待放的梅枝像是假的一般,沒有一點開放的跡象。全然是個不太精巧的擺設,也不知為何會被擺在台麵上。
店裏依舊冷冷清清的,除了蒼蠅真的沒什麼客人關顧。
少年睡得不沉,亦或者並沒有睡著,當翟彐掀開紗帳的時候,他就已經掙開了雙眼。
對於他們的再次到來,他沒有任何表示,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反觀鯉魚精見到少年就像見到了親爹,二話不說上去就哭。
它趴在床邊,不住的陳述自己的悲慘經曆。少年把胳膊擱在靠枕上撐著腦袋,半搭著眼皮,活像隻慵懶的小貓。
他對鯉魚精那口濃濃的鄉音很是嫌棄的說道
“給我好好說話。”
鯉魚精絕對是戲精學校畢業的吧!方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一會兒的功夫眼淚立馬止住了,字正腔圓的來了一句
“好的。”
日了!原來這傻魚是能好好說話的?!翟彐被鯉魚精忽如起來的標準普通話氣個半死,敢情這兩個星期一直,半蒙半猜的聽著蹩腳的塑料普通話,是在耍他呢?
“既然你再次來到這裏,看來是接受我提的報酬了?”
“額······這個······”方才還在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鯉魚精忽然開始結巴,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為難的開口道
“您上次說······說······的人家做不到啊!”
鯉魚精皺著那根本就沒有的眉毛,都快哭了,少年還無動於衷,一點都不鬆口。
翟彐突然有些好奇,少年先前是給他提了多麼喪心病狂的報酬,才導致鯉魚精一副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模樣。
他悄悄的用腳尖戳了戳鯉魚精的小尾巴,小聲問道
“他上次管你要了什麼報酬啊?”
鯉魚精委屈巴巴的抬起魚臉“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最後抽抽噎噎的說
“大銀······大銀······說······說要喝魚湯。”
“噗~”雖然覺得很不厚道,但是翟彐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少年板著小臉,用那毫無起伏的音線,一本正經的說出那句話。還真是看不出一點開玩笑的痕跡,難怪把這傻魚嚇得鬼哭狼嚎的。
“大銀啊~”鯉魚精再次纏住少年的褲腿,討好道
“人家是鯉魚,刺多······那個······我還有一些福壽魚的朋友,您看······”
此話一出口,邊兒上看戲的翟彐都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臥槽!這丫夠狠的啊!請問你福壽魚的朋友是做錯了什麼?”
“你可以選擇離開。”少年似乎並沒有給他推脫的機會,冷漠的說道
“大銀啊!你這是在要我的命啊。”
鯉魚精說著鬆開了少年的褲腿,從地上“蹦噠”開來,在店裏四處亂翻,過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掏出了一把兩個它那麼長的刀,用魚尾卷著準備抹脖子。
配著莫名響起的一剪梅背景音樂,何其悲壯啊。
我呸!那把大刀遲遲不下落,看著八成也就是裝裝樣子嚇唬人的。翟彐有些無奈的衝少年問道
“你就這樣由著他作妖?”
少年眼皮都沒抬一下,似乎並不打算同他說話。
這讓翟彐不禁在心底犯嘀咕:熊孩子性格真是古怪,不聲不響的像個悶葫蘆。
待看夠鯉魚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表演後,少年終於出聲製止了
“你的靈識不見了。”
“零食?那是什麼?能吃嗎?”翟彐有些疑惑的問道。
少年不悅的看了他一眼,翟彐有些委屈,不懂還不讓問了?
作為一個先前還生活在唯物主義,現實社會的少先隊員,現在半隻腳踏入靈異奇幻邊緣試探的“新人”,他自然有諸多疑問。
“但凡是能修煉成精怪的生物,都因為開了靈識,而這個傻子雖是精怪,卻沒有靈識。這種情況就相當於你們人類世界的智障,或者腦殘。”
謔!這可是自進門以來聽到的少年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那可不,把鯉魚精都聽懵了。過了好一陣兒他才反應過來,急眼跳腳麵色的漲紅的辯解道
“瓦才不係計降!”(我才不是智障)氣急敗壞的蹩腳的鄉音都出來了。
“你們不要精怪啊,妖怪啊的叫我,我可是有名字的!”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智障,鯉魚精很迫切的展示自己的身份與智商。
翟彐覺得有趣,這都住在他家快兩周了,沒想到這傻魚居然還有名字。
“呦嗬!您還有名字呢?快說來聽聽。”
“我叫於昊。”
“啥?哈哈哈哈哈哈。”翟彐一陣爆笑
“叫什麼不好叫日天?”
鯉魚精惱怒的拍打尾巴以示抗議“不許叫我日天,我叫於昊!”
翟彐把肚子都笑疼了,好不容易才忍下了笑,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拍了拍鯉魚精的大魚腦袋說道
“好的日天!沒問題日天!”
“你······”
“我什麼我?你要跳起來打我膝蓋嗎?你打得到嗎?”
“我要咬死你!”
“來啊來啊~讓你一雙手。”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們這一個男人一條魚,還有一個悶葫蘆,居然也鬧得雞飛狗跳,恨不得上天。
翟彐與日天狗咬狗,惡戰了半天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
二人氣喘籲籲,大戰初歇。反觀少年置身事外,冷靜旁觀這場鬧劇,還抽空喝起了茶。
“所以你要找回靈識?”看著他們鬧完之後,少年這才緩緩開口。
“不係啊”日天搖了搖頭“係記憶啊,我的記憶不見好幾年啦,想讓您幫我找記······”
“那你呢?”還沒等日天說完,少年又轉而問起了翟彐
“分明逃跑了”。後麵的那句話聲音很輕,與其說是在問翟彐,反倒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可那雙幽深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翟彐,仿佛要將他看透似的,令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他抓了抓後腦勺的的頭發,頗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個······我說是情非得已,你信嗎?就……莫名其妙的被帶過來了。”
翟彐也是挺無奈的,他本來就是去花鳥市場買個寵物而已啊!
本來是想偷個懶抄個小道回家而已啊!本來是想把從魚缸裏蹦出來的傻魚帶回家而已啊!怎麼就這般倒黴,攤上這些個光怪陸離的東西。
主要是那傻魚撒潑耍賴偏要自己負責,幫他找回記憶。他完全就是在背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大鍋啊!
少年頂著那張麵無表情的小臉,看商品似的把翟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繼而說道
“外邦人?”
翟彐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不是”。接著指著自己堅定的說
“社/會主/義接班人!”
“······”少年毫不留情的翻了個白眼“你這長相······”
“這是混血。”
“混血?混哪?”
見少年有些疑慮,翟彐隻能解釋道
“大□□混芬蘭。”
“你這樣的長相我見過······”
少年說話聲音不大,語氣頓挫平緩,稍顯冷淡“長得人高馬大的,像是······”
“像是啥?”日天從地上爬起來,湊著那顆魚腦袋也來摻上一腳。
少年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找準確的形容。
而翟彐則是覺得都怪那傻魚打斷了少年的思緒,於是一巴掌把它的魚腦袋呼回地上。
“像是什麼?”這少年還是有點眼光的嘛,翟彐不由得期待起他會說什麼。
“像是······沒退幹淨毛的猩猩······”
“······”翟彐像被潑了盆冷水,瞬間蔫巴了。
“哈哈哈哈~阿弟啊~去把毛退幹淨了在來了啦。”日天幸災樂禍,高興得尾巴直擺,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翟彐挫敗了!他自認不是帥的驚天動地吧,可怎麼說也是混出了風格,混出了色彩的混血寶藏男孩吧。
怎麼到了少年這裏就成了沒退幹淨毛的猩猩?誰還他二十多年的自信偏偏少年郎啊!
這鬼畜的不符合現實的畫風,一度把翟彐的智商引到火星去。
待他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才後知後覺,自己又被這兩家夥帶跑偏了。
他現在可沒時間在這裏陪他們兩拌嘴扯皮,當務之急是得說服少年給日天找回記憶!這樣自己才能回歸正常生活。
隻要能給這傻魚把記憶找回來,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之後管那少年是要錢還是要喝魚湯,他倆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