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墨被他牽出老遠，才反應過來。他強裝鎮定，不著痕跡地掙開周子渝的手，把粉色球球召喚過來，先一步走了上去。
    周子渝暗道可惜。
    周子渝看著躲著自己的於文墨，低聲歎道：“鴕鳥喲，回到解放前。”
    於文墨坐在自己的禦用蒲團上麵，對自己發出強烈的譴責——
    對自己徒弟心動的這件事，根本就不合世俗。而且在這之前，於文墨認為自己直的不能再直，現在隨隨便便就被自家徒弟掰彎了！雖然也不是沒有師徒結為姻緣的先例，但是人家的性別至少是異性啊！我怎麼可以對純潔的徒兒有這等非分之想！
    周子渝偷偷觀察著於文墨，自家師尊周圍的鬱悶都快實質化了。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一路無話，周子渝急的團團轉，好不容易拉進的距離又急劇拉遠。
    兩人飛了四五天，才到天河山山腳下。山中似乎有一層屏障，坐騎沒辦法進入。師徒二人隻好步行上山。
    天河山大約有六千多米高，似乎是在屏障的作用下，真氣盡數被壓在丹田之中動彈不得，一切花裏胡哨的技能都不能用，隻能徒步。
    於文墨苦不堪言，周子渝則是把一切登山要用的物品背在身上，充當人形自動行李箱。
    “徒兒，跟我衝！”於文墨看著高聳入雲的山，麵露猙獰。
    “衝啊！”周子渝陪他奇奇怪怪。
    兩人手腳並用地出發了。雖然真氣盡數被壓，但是偶爾會跑出幾縷氣若遊絲的真氣跑遍二人的全身，讓二人保持前進的體力。
    於文墨和周子渝地外家功夫都不錯，得益於修煉，三個時辰的時間，兩人已經爬了三千餘米。期間，周子渝端茶送水，投喂擦汗，殷勤得很。
    天色漸漸暗了，兩人找了一處山洞，打算臨時歇腳，天亮再出發。
    周子渝透過顫顫巍巍的火光看著還在微微喘氣、麵色緋紅的於文墨，心情愉悅。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翻出包裏一應俱全的調料：鹽、胡椒、花椒、醬油、醋等等，於文墨在旁邊看得瞠目結舌。
    “你怎麼帶這麼全？”於文墨震驚。
    周子渝又掏出了一口鍋，平靜地說道：“因為師尊喜歡吃。”
    於文墨瞬間陷入了周子渝營造的柴米油鹽、歲月靜好的美好圈套裏，他感動得說不出話，半晌才憋出一句：“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啦……”
    周子渝莞爾一笑，又掏出了一隻處理好的雞和兩顆土豆。
    於文墨感覺自己淪陷了，他開玩笑：“你這麼賢惠，要是個女孩該多好。”
    他的動搖都被周子渝察覺到了。周子渝語出驚人——
    “性別別卡那麼死嘛。”
    “你是穿過來的嗎！？”
    “什麼？”
    “沒事……”
    周子渝也沒接著問，靜靜地烤著他帶來的雞。
    於文墨回想著那個世界的腐風，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問了問：“子渝，你是怎麼看待兩個男人……的感情？”
    “師尊是指哪方麵的？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愛情吧。”
    “嗯……”周子渝沉吟道，“我認為，如果兩個人相愛，性別不是什麼問題。畢竟修仙之人，尚要在這世間度過百年、甚至千年的時光。倘若漫漫時光沒人陪伴，那豈不是很寂寞？”
    周子渝將手中的雞翻了個麵，優雅地撒著調料，一邊接著說道：“時間久了，一些令人蹙眉細枝末節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於文墨陷入沉思，不再說話了。周子渝看到師尊的覺悟，心中暗喜。
    周子渝把雞烤熟了，把土豆炒了炒，切好塊，端到了於文墨麵前。於文墨非常自然地接過了，吃了起來。
    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個夜晚，兩個人早上接著出發。終於，在五個多時辰後，兩人登上了山頂。山頂光禿禿的，隻有一塊破破爛爛的石碑立在潭水旁邊。
    師徒兩人走過去，石碑上磨損得厲害，字跡不太清晰。於文墨摸上去，一道真氣從指尖自動飄出，沒入石碑。石碑頓時金光乍現，文字皆浮，四周迷霧散去，共攬眾山。於文墨和周子渝的真氣也不再受壓製，在周天流動起來。
    “東神青龍，西神白虎，南神朱雀，北神玄武，四方彙聚，皆仰燭龍。”
    於文墨抬頭一看，幽譚的正中央立著一尊燭龍像，像上的燭龍共用一具身體，卻有四個龍頭對著四個方向。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有四座山峰。
    於文墨兩指一劃，在自己的眼睛上加了一道望遠咒，看了看四座山峰。果不其然，四座山峰上分別佇立著四方之神的像。其中，白虎像的目光已對準天河山的主峰的方向，燭龍像麵朝西方的龍眼發著悠悠的金光。
    師徒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