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棄權？”山本老爺子不動聲色的瞧著她。
    晝冬咽了咽口水，“是，我要棄權。”
    “那麼你是寧願參加棄權後的懲處性練習？”
    瞬間感受到其聲音中的壓迫力，不愧是山本元柳齋重國，晝冬暗自苦笑了兩下，隨後肅穆道，“是！”
    “那麼，你是寧願被虛撕成兩半，也要棄權嘍？”
    晝冬牙齒一咬，垂下頭，“是。我甘願接受懲處。”
    “四楓院！”浮竹上前一把拉開她，急切的道，“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你知道處罰練習是什麼嗎？”
    晝冬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不太清楚。”大概是和捕獲的虛戰鬥吧，剛才山本老爺子好象是這樣說的。
    “是和虛戰鬥。”
    看吧，她就知道。
    “恩，現在知道了。”
    “真是的，說你什麼好。和正隊長做練習賽難道比和虛打鬥危險？有時候虛也是會狗急跳牆的，你還是不要逞能了。”浮竹賣力的開導她，希望能把這個腦子不清醒的姑娘喚醒。
    “浮竹隊長，你的副隊長既然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嚐試了。”晝冬瞪大眼看著上來做臨時調和人的涅繭利，這家夥今天吃錯藥啦，簡直就是神跡嘛！
    “四楓院副隊長。”涅繭利開口喚著晝冬。
    “什麼事？”
    “希望你待會兒能好好享受。哈哈哈哈——”說著，大笑著離開。
    果然。
    變態就是變態，思維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第一回合是天才少年與學院第一名畢業的天才的對決。
    由十番隊隊長日番穀冬獅郎V。S。九番隊副隊長檜佐木修兵
    其實對戰基本上是以基礎為底，再配上各自的用功程度。
    因為靜靈廷內禁止釋放斬魄刀，對於始解的釋放有嚴令約束，更別提什麼卍解了，所以無論隊長還是副隊長都拿不出什麼看家本領。看來這山本老爺子還真是愛材如命，雖然不把副隊長看在眼裏，但對正隊長卻視若至寶。
    典型的大小眼。
    “老實說，天才就是天才，雖然年紀小，但是能當上隊長就是不一樣。”小樁仙太郎看著場上的激鬥有感而發。
    “廢話。一千年才出一個的人，哪是你這樣可以相提並論的。”清音還是不忘和他一逞口舌之爭，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不願放過機會挖苦一下。
    “什麼相提並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日番穀隊長比的？沒想到你年紀小小的就耳朵不好使。”小樁仙太郎不甘示弱的反擊。
    “你說什麼！？你還不是一大把年紀的還窩在三席？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稍微往上挪一挪，”說著，清音還故意把眼光瞟向場上的人，“唉——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你……”就在小樁仙太郎磨牙的當口，場上已經分出勝負了。
    日番穀冬獅郎以一記漂亮的近身挑砍一錘定音。
    原本的第二場因為晝冬的棄權而取消，藍染一身輕鬆的坐在原地悠哉。第三場是雛森桃對抗東仙要，這也是一對詭異的組合。
    “隊長，我去了。”雛森桃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表情嚴肅。
    “恩，自己小心點。”藍染一如既往的打著溫柔的幌子，騙死人不償命，雛森小妹妹瞬間被電的酥酥透，麵紅耳赤的上了場。
    晝冬眼裏瞅著，心裏歎著。
    作孽哦~~
    選擇對付表裏如一的虛是正確的，如此高深莫測的主還是少惹為妙。藍染似乎感覺出晝冬的探視目光，突然回頭與她撞個正著，這位好好先生禮貌的朝她點了點頭。晝冬扯出個笑回敬。她知道，藍染就算眼底有笑意，但心裏肯定沒有，因為她也一樣。
    第三場的比試完全就是鬼道比拚大賽，晝冬原本隻知道雛森擅長鬼道，沒想到東仙要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隊長級別的鬼道豈是雛森的雕蟲小技可以比擬的，結果當然就是敗下陣來。
    按照常理來說，副隊長在這裏基本上是不會挑戰成功的。一來，山本老爺子不會允許，二來，各位隊長自己也不會允許。
    反正各位副隊長這高級靶子是肯定當定了，沒法子，這就是身為副隊長的悲哀。
    看了好幾場大同小異的練習賽後，晝冬覺得眼睛有點發綿，瞌睡的信號充斥大腦神經，在溫暖的太陽下她合上了眼。
    “……四楓院”
    “四楓院！”
    “四楓院！”
    一陣猛烈的搖晃把她搖醒，睜開眼就見浮竹那張放大數倍的俊臉，眼神裏有絲溫柔、又有些擔憂，晝冬稍稍呆滯了一下，瞅著人家的臉喃喃，“不要再放電了，小心我強吻你。”
    “啊？你說什麼？”見她醒了，浮竹趕緊退開身。
    晝冬用手揉了揉臉，“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抬頭看看四周，場上已無人，練習賽結束了？她納悶的開口，“已經完了？是不是可以收攤回去吃飯了？”說完，摸了摸肚子。
    浮竹皺眉打量她，遲疑的問，“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少幹樣事嗎？”
    少幹樣事？就在這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然後挺身正色道，“隊長，你是輸是贏？”
    浮竹聞言深深歎口氣，一旁的小樁仙太郎突然插進來又嚷又叫，“不會吧！？您忘了？您真的不記得了？”
    晝冬莫名其妙的搖搖頭。
    “處罰賽！處罰賽！您剛才自己要求參加的懲罰練習！”
    噠、噠、噠——嗙
    “啊！”
    對喲，處罰賽，還是她自己要求參加的，不就是為了躲爆機BOSS而出此下策的嘛。
    於是，她在全場的注目禮中上了場。
    就在山本老爺子的全場注意戒備的命令聲下，那群虛被壓了上來。晝冬趕緊趁這機會活動一下筋骨，為了把睡僵的肌肉鬆弛鬆弛。就在她壓腿的當口，順眼瞧了一下子對手，然後倏然明了剛才涅繭利為何那麼反常了，因為被壓上來的虛全是他的實驗對象。難怪叫她好好享受了，他的‘白老鼠’嘛。
    這是一群無法進化的虛，也就是外表仍是被吞噬的死神的模樣，但內裏已經完全被虛占據了。不知道涅繭利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致使這些死神既無法真正解脫，同時那些虛也被痛苦的禁錮。
    晝冬瞥了一眼涅繭利充滿惡意的眼神，以及仿若等不及觀察實驗般的躍躍欲試。
    可真夠殘忍的，涅繭利隊長。
    “總隊長，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晝冬在開場前恭敬的詢問山本老爺子。
    “怎麼，你想逃了？”
    不理睬涅繭利的挑釁，晝冬靜默著。山本老爺子想了想然後道，“什麼請求？”
    “等一會能不能先隻放一個出來？”
    “……為什麼？”
    晝冬一本正經的回答，“如果不小心光榮了，那我寧願是被一個弄死而不是被一群。”
    山本老爺子高深莫測的盯著她，就在晝冬以為自己會窒息而亡的時候，天籟傳出，“你的請求可以滿足，就這樣辦吧。”
    說實在的，她的確是這麼想的，誰知道涅繭利那個變態有沒有動什麼手腳，不能小看這些虛的力量。
    第一個派上場的是所有虛裏最外表最正常的一個，但是從他空洞的眼睛裏散發出濃鬱的屍臭，看樣子曾經殺過很多死神。
    那邊還沒叫開始，虛的鎖鏈已經掉落地表，二話不說拔刀上了過來。
    “真是個急性子。”晝冬看似輕鬆的調侃，實則全身已介防備，不敢有絲毫大意。
    “四楓院，拔刀！”浮竹擔心的臉從眼角掃過。
    “副隊長，當心！”
    “哎呀，為什麼不拔刀？難道嚇傻了？”
    “小心——”
    就在眾人似叫好，似擔憂，似幸災，似樂禍的複雜心緒裏，半截明晃晃的刀刃橫空彈出場地，插進土裏。
    藍染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腳邊不過幾公分的半截刀刃不動聲色。
    場外爆出響徹耳際的驚呼。
    “隊長，您不要緊吧？”雛森趕忙湊到藍染身邊緊張的詢問情況。
    藍染側臉微笑道，“沒事，不用擔心。”
    “在刀架到鼻尖三寸處的時候瞬間摸清刀路，然後將刀順勢推到身側並打斷。”
    “隊長？”射場鐵左衛門抬頭望向狛村左陣，不明其意。
    “這就是四楓院家的貼身格鬥技巧嗎？真是漂亮。”
    虛一把甩開刀具抓上晝冬的衣領並用力使她朝後倒去，晝冬猛力踢向對方的下盤，就在虛中招退縮之際，晝冬用手撐地穩住身形，隨後一把扯住虛的手肘轉身把朝前他扔去，就在虛頭衝下快要撞地的瞬間抽腳猛的踢上他的後頸，隻聽一聲清脆的骨裂聲，虛頹然落地不再動彈。
    “呼——”晝冬挺直身子喘了口氣，然後側身微笑道，“好！你們一起上吧。”
    “是在探測實力啊。”山本老爺子閉上一隻眼。
    “原來如此。”
    “哈哎~~~~”揉著酸澀犯睏的眼，晝冬走在回番隊的路上。最近浮竹隊長的身體大有好轉，很多事物已經開始親自處理，現在變成她這個副隊長比較空了。真不習慣，忙慣的人得了閑反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小姐！”
    “哈、恩、咳、咳……”
    突如其來的喚聲把晝冬到嘴的哈欠硬是嚇了回去，待她轉身查看是哪個冒失鬼的時候愣住了，半晌後開口，“幹什麼？”來人一副忍者扮相，肩膀上的四楓院家徽卻讓晝冬心中有了底。
    “族長吩咐請您明天回去一趟。”來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轉達使命。
    “族長？是要我回本家？”
    “是的。”
    “知道是什麼事嗎？”
    “小人不知。”
    “知道了，你去吧。”
    來人轉瞬即逝，來的無聲，去的無影。
    要她回本家？真是稀罕。晝冬雖然頂著四楓院家族的名字，但卻是分家的人，並不受寵，而且分家的人一向不受重視。這回竟然叫她直接去本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哈哎~~~~”
    三秒鍾後，她的哈欠重新啟動，完全不受影響。
    “相親！？”
    “是的，小姐。”
    “今天？”
    “是的，小姐。”
    “在這兒？”
    “是的，小姐。”
    晝冬虛軟的一屁股攤在塌塌米上，服侍她的女仆見狀立刻上前解她的腰帶，結果被晝冬一手揮開，“你要幹什麼？”
    女仆鎮靜的起身，平靜的道，“為您換衣服，相親的服飾已經準備好了。”然後她小心的抖開包裝，拿出華麗的印染緞料展示在晝冬麵前，“如果不滿意您可以提出，我們為您換其他的。”
    見鬼的她會不滿意。“你給我聽好了。”晝冬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說，“我管它什麼相親不相親的，那些衣服我都不會穿，因為我根本不會去相親。”
    女仆聞言手腳麻利的把手裏的和服重新包好，然後開口道，“您不喜歡穿和服是嗎？我明白了，您如今這身裝束也很好，很有身份。”
    死霸裝能有什麼身份？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話。“你還是不明白嗎？我不會去相親，就算我現在拖著振袖我也不會去！”
    “族長說，”女仆清了清嗓子，“就算她穿著睡衣，她都一定要給我去。”
    “OH！MyGod！”晝冬把臉埋進了手裏。
    一間大大的和室房間，敞開的庭院，漂亮的枯山水，一桌子的菜，然後一個人，她，四楓院晝冬，呆呆的坐等傳說中的相親對象。
    相親。沒想到她需要相親才能嫁的出去，她的行情有那麼貶值嗎？
    都跟她說貴族和貴族之間一定要聯手，這樣才能長久，畢竟誌波家族的沒落對其他家族來說是個警鍾。
    原本的光鮮，就這麼‘噗’的一聲隨風消散，那麼容易，那麼迅速，難怪那些貴族會以此為鞭策了。
    這些菜長的倒是挺好的，晝冬瞪著桌上那些五顏六色的菜肴和餐盤，視線不禁被乳白色的獼猴桃果凍吸引。滑溜溜的溫潤，煞是好看。
    就在她被果凍吸引住的刹那，一人穿過中廳的枯山水踏進房間坐在了對麵。晝冬察覺了動靜視線上掃，但剛掃了幾寸，一股不祥的預感隨之而來，她強迫自己擺脫預感，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熟悉的白色無袖法披。然後她猛一抬頭對上來人的視線，無聲的幾秒後，晝冬僵著身子做出最後一絲掙紮，“您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沒有。”
    晝冬泄氣的垂下腦袋，不甘心的囁嚅，“我是四楓院晝冬，今天被安排做您的相親對象，請多多指教。”
    “朽木白哉。”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暗自翻了個白眼，晝冬在心裏加了一句：鰥夫還這麼囂張！
    冷場，絕對的冷場。
    能想象的出和朽木白哉相親的場景嗎？不用想，她現在就正身臨其境。痛苦啊~真是折磨~~不知道要說什麼就已經很尷尬了，再加上肚子又不聽話的泛胃酸，沒辦法，日本菜她實在吃不慣。
    “你不吃嗎？”
    半晌後——“啊！？你是在和我說話嗎？”晝冬警醒地抬頭。
    對方的表情沒變，也沒開口，但是晝冬卻能感覺到他在說‘廢話’。利馬搖搖頭，“不餓，不餓。”這是她睜眼說瞎話最為痛苦的一次。
    “咕嚕~”
    對方抬了下眉角，晝冬立刻領會，“不餓，不餓。”
    “咕嚕嚕~”
    這回朽木白哉給了她一個正麵特寫，晝冬還是揮手道，“不餓，真的不餓。”
    就在晝冬咬著下唇拚命想脫身之計時，朽木白哉一下站起來，“走吧。”
    啊？走？“去哪兒？”
    對方瞥了她一眼，晝冬便無奈的跟上去，“好吧，好吧，我閉嘴跟著就是了。”
    天知道，她怎麼這麼容易就心領神會了！？
    這是……歌舞伎座？
    “您喜歡看歌舞伎表演？”真是看不出來，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沒什麼娛樂消閑的，更別提這麼大眾化了。
    朽木白哉沒有理睬她的問題，率先走了進去。晝冬無所謂的聳聳肩跟上。
    裏麵聚集了很多人，叫好聲、喧嘩聲不斷，空氣中還彌漫著酒香和菜香。跟著朽木白哉坐在一處角落，他揮手招來附近的工作人員，隨後，晝冬看著一盤一盤的吃食不斷上桌，不似剛才料理亭的精致，卻更讓口水泛濫。
    晝冬不停的吞咽哈喇子，遲疑的問，“那個串燒，我、我可以吃一串嗎？”
    接到許可，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來就啃，外酥裏嫩的口感讓晝冬差點沒把口水兜住。接過朽木白哉倒的茶水，晝冬含糊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繼續啃嚼。
    所以她不止吃了一串，第二串、第三串直至整盤，當然還有其他……
    迷迷糊糊，迷迷糊糊……
    “哈——”雷鳴般的掌聲讓她豁然睜眼，顧不得嘴角的口水印，晝冬毫不知恥的跳起來隨大家用力鼓掌，努力叫好，“太好了！太讚了！沒話說，怎麼會這麼好！”
    待她叫累了，才坐回座位。
    “你睡了兩小時。”朽木白哉如實告知，也就是說她啥都沒看到。
    “啊！？是嗎。”不在意的抿抿嘴。“哎呀，這個口水印不會是我留下的吧？”晝冬指著白色法披上的水漬尷尬的開口。
    朽木白哉不置可否，晝冬坐立不安的傻笑，欲哭無淚的想，反正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形象了，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