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打開了門，昏暗的走廊裏，葉旗正靠著牆坐在地上，唇角帶著笑意。
    “你怎麼會唱這首歌？”我疑惑地問道，
    葉旗站了起來，滿身酒氣的向我走來。
    我看了看他憔悴的臉，重複了一遍，“你怎麼會唱？”
    “會長，我以為你不會開門呢！”葉旗沒回答我的問題，他走進房間，坐在了沙發上。
    “我讓你進來了嗎？你要幹什麼？”我撿起了槍，對準他。
    “嗬嗬。。。。。。會長，你記得你對我舉了多少次槍嗎？”葉旗衝我笑笑，從衣服兜裏掏出來一瓶白酒，喝了起來，“一共六次，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葉旗對我笑的更加燦爛，笑意卻絲毫沒到眼睛裏。
    “你就想跟我說這些嗎？”我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臉，等待他要說的正題。
    “當然不是，我要離開龍門，請你批準。”
    “你要離開？”我驚訝了一下，他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要離開？“你應該知道，龍門中人沒有能離開這裏的，除非是死。”我揉了揉暈沉的頭，“你想死嗎？”
    葉旗左手托著臉頰凝視著我說，“死又能怎樣？隻要能離開這裏，死了也好。。。。。。”
    “好，既然你寧可死也不想留在龍門，那麼明天我會吩咐玉七結束你的生命，現在你可以走了。”心裏好像多了什麼東西，硌得我難受，我轉過身不去看他，他的身體卻移到了我的麵前，
    “我死可以，隻想求你一件事。”他把兩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著看我。
    我愣住了，他現在的表情跟龍蕁一模一樣，邪邪的，高傲的，滄桑的，媚惑的。
    “你還有什麼事要說？”我避開他的眼神，把他的手甩開。
    “我想知道你跟龍蕁的事情。”葉旗坐在地上，仰望著我。
    我狠狠捏住他的下巴，“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他吃痛卻沒別開臉，“我想知道，求你。。。。。。告訴我。。。。。。”
    “那你先告訴我，怎麼會唱那首歌？”
    葉旗喝了口酒，無辜地看著我，“孔雀哥告訴我，隻要我唱這兩句你就會給我開門，所以我就學會了。”
    “什麼？孔雀讓你唱的？”我頓時在心裏把孔雀罵了八百遍，他竟然連這種事都跟葉旗講了！
    “你該給我講你跟龍。。。。。。前任門主的事了。”葉旗靠在沙發上，略長的劉海遮住他的眼睛，嘴邊勾起了一個清淺的笑。
    猶豫了片刻，我說，“我不會告訴你的，明天你就要死了，知道這些也沒有用。”
    “求你，我想聽聽。”美麗的臉龐染上絕望，
    “你沒資格知道。”我依然殘酷，
    “我有！因為，我愛你！”同樣悲愴的聲音。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我？”我直視著葉旗的眼睛，“你愛我什麼？”
    瞬間，屋子裏靜得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好像延續了幾個世紀的安靜潮水一般鋪天蓋地湧來，帶著滅頂的沉默。
    葉旗突然開口，“我愛你！愛你的全部。”
    “哈哈哈！！！“我狂笑起來，眼淚不自覺地順著沒有絲毫笑意的眼睛中流出來，“你那可笑的愛是給誰的？給幽無鸞嗎？我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真正的幽無鸞，早就跟著他死了。。。。。。”
    葉旗似乎沒聽懂我的話，他愣愣地看著我的冷硬跟滄桑。
    僅僅幾句話就耗費了我所有的力量，我頹然地坐回床上，“葉旗，現在就離開龍門吧！好好活著，你所謂的愛，留給值得你愛的人。”
    “嗬嗬。。。。。。”葉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從我知道我跟前任門主容貌相似的時候我就敗了，死了的人終究要比活著的人幸福。。。。。。我幾乎認為你喜歡上了我，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很溫柔，後來我才明白，你的眼裏是他，嗬嗬。。。。。。原本我以為，我的臉會成為我得到勝利的優勢，沒想到，這張臉是我痛苦的根源。”葉旗的聲音很平和，卻像冰峰般尖銳刺痛我的心頭，
    屋子裏的兩人再度陷入沉默，我坐在窗邊，看見窗外的雪花自天際飄落下來，不一會外麵就白茫茫一片了。葉旗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房間裏，隱約間，我還聽見了他歎氣的聲音。
    “求你，告訴我。。。。。。”簡單的一句話，讓我苦苦建立起來的心房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