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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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黎從燒烤店出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他一直以為顧徹是蒼天大樹,是高大的山崖,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能倚靠的臂膀,卻沒有想過強如顧徹也會被傷害,也會有那麼脆弱的時候。
抬頭望天,灰蒙蒙的。雲彩都躲到哪裏去了呢?
摸出電話,撥通那個不經常打的號碼。
幾聲之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小黎?”
聽著熟悉的聲音,胡黎鼻子越發酸楚,清了清嗓子,“顧徹,你現在哪裏?”
“我在公司,小黎你聲音不太對勁,怎麼了?”
顧徹其實很敏感,也很細心。
胡黎笑了,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淚水,“沒什麼,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顧徹,我愛你!”
電話那頭顧徹怔住了,心卻像久困寒冬的花兒終於得見初春的暖陽一般,刹那間芳菲滿園。
這是一隻誤入荊棘林的小狐狸嗬,把陽光和溫暖帶了進來,卻忘了給自己留條退路。
其實沒有退路的豈止是小狐狸,荊棘林也一樣。
顧徹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歎息般地輕聲說,“我也愛你,小黎。”
關於這次和談應謙的見麵,胡黎和顧徹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談及。胡黎不忍再揭顧徹的傷疤,顧徹則是想表明自己已經和談應謙再無關係。
幾個星期一過,胡黎驚訝地發現談應謙就像牆上掛的抽象派油畫一般,成了一堆隻有象征意義的符號。這個發現令他翹起了嘴角,哈!這才是真正的勝利!
學校早已正常開學了,胡黎原來隻帶兩個班的語文,因為年紀小資曆淺,學校沒有讓他帶班主任,所以一直算比較清閑。沒料到開學時三年級的一位語文老師出了車禍,學校方麵考查來考查去,結果把那位老師的課攤給了胡黎,一下子憑空多出了兩個班,胡黎這幾天忙得一個頭兩個大。
直到放學,胡黎還在辦公室裏勤奮地批改著作業,他一直不習慣將學生的作業帶回去,所以寧可加班。
顧徹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胡黎出來了,鑽進車子給了顧徹一個大大的擁抱。
顧徹的心被安撫了,火氣降了下來,“以後改不完就帶回家,不許再讓我等了。”
胡黎點點頭,“今天怎麼有空來,蘇起哥呢?”
顧徹發動車子,“他今天有約會。”
“真的假的啊!”胡黎驚喜地說,“哎,漂不漂亮?”
顧徹意味深長地看了胡黎一眼,“為什麼你比蘇起還高興?”
胡黎往後倒在座位上,“這你就不懂了,蘇起哥根本就是個悶騷男,他就是心裏樂開花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顧徹失笑,“悶騷男?蘇起?”
“到底漂不漂亮嘛?”
“我也沒見過,聽說還是個博士,看蘇起這回能不能拿下。”
胡黎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哎,老實說女人讀到博士基本上不能有太高期望了。”
顧徹瞟了胡黎一眼,“誰告訴你是女人了?”
胡黎張大嘴巴,眼睛裏滿是喜悅的小星星,“啊!真人不露相啊露相不真人!”
“天哪!果然好男人都搞GAY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男人要給男人當新娘了!黑社會老大都斷背山了!蘇起大酷哥也被扳彎了!……”
顧徹很沒形象地大笑,一隻手拍上胡黎的腦瓜,“小狐狸你還有完沒完了!我說你怎麼這麼搞笑啊!”
胡黎故意低下頭,扭了幾下身子,“嗯~!不帶這麼誇人的!”
看得顧徹心癢難熬,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紅燈,將胡黎一把拉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猛親。
胡黎好不容易逃出魔爪,趕緊坐直了,看看窗外,“咦!這是去哪兒啊?”
顧徹微紅的唇瓣輕輕顫動,吐出幾個字,“帶你去約會。”
這次顧徹選的還是西餐廳,地點在城郊怡園那塊兒,落日殘照下一幢臨街三層小紅樓,在車流不多的馬路邊上顯得十分靜謐。
顧徹執意要牽著胡黎的手,胡黎掙脫不開,隻好紅著臉任他牽著走。
世上的事怎麼這麼巧,當顧徹和胡黎看到坐在不遠處的談應謙時,互相望了一眼,都覺得有些頭痛。
談應謙更沒料到在這會遇上顧徹和胡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坐在談應謙對麵的男孩見他臉色怪異,回過頭看了看,見顧徹和胡黎手拉著手,眉眼間便多了幾分嫌惡,扭頭對談應謙說,“喂!他們誰啊?”
談應謙抿著嘴沒有回答,男孩端起麵前的一杯水哐一聲重重地放在桌上,“聾了啊!問你呢!”
談應謙的桃花眼裏頓時燃起滔天火焰,但那火焰燒了幾秒鍾後便漸漸熄滅了。胡黎看見談應謙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波平如鏡,對那男孩輕聲說,“他們是我的朋友。”
男孩哦了一聲,扭過頭饒有興趣地打量顧徹和胡黎,眼裏閃著狡黠的光芒。“我說,既然是談應謙的朋友,一起過來坐吧。”
胡黎趕緊說,“不用了,你們吃吧。”
男孩英氣逼人的臉上立刻蒙了上一層陰霾,半笑不笑地看著胡黎,卻對談應謙說,“你說你怎麼這麼不招人待見!請人吃飯人都不睬你!還朋友呢!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納悶了,你老人家還能再差勁點不?”
嗬!這男孩嘴皮子真俐索!胡黎看了看顧徹,欠了欠嘴角。
談應謙倒是沒剛才反應大,對著胡黎苦笑,“給個麵子,過來坐吧。”
胡黎還是挺介意的,自己坐到談應謙身邊,顧徹和那個男孩坐對麵。
談應謙不等男孩開口,便說,“這是胡黎,這是顧徹。”又指著男孩說,“樊卓!”
樊卓盯著胡黎,眼神有些肆無忌憚。
餐桌上的氣氛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顧徹有些不悅,招手喚來了服務生。
胡黎是顧徹幫點的,談應謙點了牛排,輪到樊卓,“我也要牛排。”
服務生問談應謙,“請問您要幾分熟?”
“七分。”
服務生又問樊卓,樊卓看著談應謙冷笑,“一分熟。”
談應謙看看傻眼的服務生,說,“也是七分。”
樊卓一巴掌拍上桌子,“慢著!一分就是一分!聽不懂普通話啊!”
談應謙臉都脹紅了,咬著牙說,“一分熟你還不如去啃生的!”
樊卓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歪著腦袋點啊點的,樣子痞得欠抽。
“我他媽樂意啃生的!”
談應謙啞然。
終於菜上來了,樊卓麵前盤裏擱著一大塊幾乎全生的牛排,胡黎看得胃直抽筋。
樊卓握起刀叉在盤裏劃拉了幾下子,叉起一塊遞到談應謙鼻子底下。
談應謙往後退了退,叉子又往前進了進,於是皺眉,“你幹嗎?”
樊卓笑著轉動手中的叉子,“你不記得了,我可是銘記在心啊!上回我生日,你不是當著那麼多人麵硬喂我了一塊蛋糕嗎?談應謙,來來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今天就來報答你,來,張嘴!”
談應謙一聽,臉色變了,跟那塊牛肉有一拚。
胡黎憋笑憋到內傷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拉起顧徹告辭,樊卓還要挽留,胡黎趕忙對他揮揮手再見。
一坐進車裏,胡黎就捧著肚子大笑,顧徹也笑,“你就幸災樂禍吧!”
胡黎笑出了眼淚,大喘著氣說,“那個樊卓太有才了,真解氣呀!果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人自有惡人磨!”
顧徹將水杯遞給他,知道胡黎沒有吃飽,“先喝點水,吃粵菜好不好?”
胡黎點點頭,又唧唧咕咕笑起來,“顧徹,你說談應謙到底會不會吃那塊牛肉啊?”
顧徹偏過頭快速地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下,“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