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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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在每年的五月初五,和現代的紀念屈原一說不同,這裏的端午節是一年之中的不吉之日。
人們認為五月是個毒月,而五日是惡日,相傳這天邪佞當道,五毒並出。這一天人們要蓄蘭沐浴,禁欲、齋戒,還要吃掛菖蒲、蒿草、艾葉、薰蒼術、白芷,喝雄黃酒、係百索子、做香角子、貼五毒、貼符、放黃煙子、吃十二紅。
王府從十天前就忙乎起來了,蘇葉自然是不參與其中的,端午節少了劃龍舟就沒了什麼玩頭。
一早娘親拉著她去做香角子,說是明年就出嫁了,不能由娘做了。蘇葉也覺得好奇,試著纏了兩個,擺出來還像模像樣的,讓大哥二哥要了去向媳婦兒顯擺。下午沒了事,大哥二哥去鋪子裏巡查,王爺爹爹忙著寫王府裏大大小小的對聯,老太太前兩天就去了三伯父家看她新生的曾孫,仆人們忙上忙下的掛菖蒲、蒿草、艾葉、薰蒼術、白芷,連她的貼身丫鬟玉穎都和安嬤嬤去準備沐浴的湯藥去了。
王府那點都好,就是太講人情,平日裏主子下人懶散慣了,一到個年節就忙得人仰馬翻。
這也讓蘇葉得了空子,從年初去宮裏拜年商量好婚期後,蘇葉就被禁足在家,除了換季和哥哥去鋪子裏量幾件衣服,就再也沒出過門,身上都快發黴了……
從床底暗格裏翻出一套米黃色的簡裝套上,再坐到梳妝台前螺黛將眉畫粗,用暗色的胭脂在臉上蒙上一層陰影,劉海放下遮住眉間的花鈿和那雙燦如星子的眼睛。整個人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混在人群中完全會被歸類為路人甲乙,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紮眼的地方。
收拾妥當,將房門虛掩,一路上躲避著路人,繞到後院的一角。
角落裏零散的堆放著幾個水桶,蘇葉握著水桶的把手輕輕一拽,水桶就和把手分離開來。將水桶堆疊在牆邊,玩起裙子,拽著爬山虎的藤蔓攀了上去,院牆的那頭堆放雜物著幾箱雜物,蘇葉踏著木箱跳了下去。動作一氣嗬成,不過五分鍾的時間。
穿過幾條小巷就來到了京都最繁華的大街,大街上最高的建築是街頭的那家雲萊酒樓,酒樓高三層,裝飾清雅又不失華麗。
站在門口迎賓的小二遠遠地看見蘇葉走過來,沒有勢力的走開,反而嬉皮笑臉的迎了上去“小姐,您又溜號了?”
“去……”蘇葉抬手就是一個暴栗。一邊往大堂裏走,一邊問身後的小二“爺來了沒?”
“都等您半個時辰了,嚷嚷著今天這頓邀您請呢。”店小二一邊揉著發紅的額頭,一邊嘟囔。
“讓我請,想什麼美事了,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錢也得掏!”
這間酒樓可是她攢了若幹年的私房錢,加上典當了她屋裏幾乎所有值錢又不起眼的東西才辛辛苦苦開起來的。這剛賺回來本錢,就來賴賬的了!
隨著小二一直走上三樓的貴賓包間,這裏的包房全天預留,不做外場。走到最裏麵的一間,蘇葉推門而入。房間裏坐著倆個一摸一樣的白衣男子,錦衣華服,再加上清俊的相貌,晃得人眼暈。
蘇葉在心裏暗歎一聲,妖孽啊~~妖孽~~~你說那些個皇帝畫像上不是胖老頭就是些麵黃肌瘦的,祁家從老到小怎麼就淨產些個妖孽呢?難道這就是架空的後遺症?
店小二搶先一步,為蘇葉布好碗筷,蘇葉看了眼那空著的上座,又看了眼滿臉奸笑的兩隻,坐到靠近門口的座位上,疑惑的問:“今兒還有人?三哥哥不是說發疹子出不來了嗎?難道是老十從邊關回來了?說好了!就算是老十回來,這接風宴的錢也不該我出!我這可是小本買賣,還等著湊嫁妝的!你們不想我空著手嫁到你們家吧!”
一摸一樣的兩隻對看一眼,嘴角的笑讓蘇葉身上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坐在左邊的哥哥祁雲開口說道:“老十到年底才回來呢……這次不是他,不過也不是外人一會你見到就知道了。”
右邊的弟弟祁逸接腔“葉子你別擔心,這頓飯有人請,月底你的嫁妝置辦起結了就成。”
說完兩個人一同發出惡魔般的笑聲,蘇葉覺得身周的溫度驟減,初夏的天直打冷顫。在心裏鬥爭了幾百回合,終於忍受不住這詭異的氣氛,騰地站起來,用胳膊勒住祁雲的脖子,逼問道:“說!到底有事麼詭計!”說完還緊了緊胳膊,以示警告。
旁邊的祁逸看著哥哥憋紅的臉也不幫忙,自顧自笑的人仰馬翻,店小二也蹲在地上笑的肚子疼,一圈人隻顧看熱鬧,沒有一個出來幫忙。
就在屋子裏亂成一團的時候,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屋裏的各人看見來人,笑聲嘎然而止,隻有小二不明所以,還傻嗬嗬的笑,惹得蘇葉一劑眼刀送過去。空氣就這麼凝結了幾秒,蘇葉的手臂還箍在祁雲的脖子上,眾人都沒有動作。
直到祁雲憋得受不了,咳嗽起來,蘇葉才醒悟過來,趕緊放開。
“咳咳……大哥……咳。”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蘇葉清脆的聲音和祁雲沙啞的呢喃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