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煙雲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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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不久,便傳出錦州城大旱,莊稼更是顆粒不收。整個錦州城內饑荒鬧的十分嚴重。皇上聞言,立刻下令開國庫,賑濟災民。而我,便負責把糧食安全運到錦州。與我同行的還有錦州派來的守備。
一看那個叫李半安的守備黝黑黝黑的臉色便知道錦州城的饑荒有多嚴重。小寶尚未被馴服,卻被我執意牽了出來長長見識,雖然已經不再排斥我的接近,但是依舊不肯讓我騎。被我牽著,別別扭扭的行進,李半安那張關公臉時不時的回過頭來,似乎是強忍著脾氣,想是怪我耽誤了行程。
我也後悔啊,早知道小寶會這麼別扭,我也就不會帶他出來了,想想這錦州城這麼遠,十幾車的糧食那麼紮眼,要是被人劫了,我也得跟著倒黴。
“前方何人!”突然聽到前麵的士兵喝道。
我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錦塵,一人,一馬而已,白袍被風揚起,他偏過臉來看我,“不介意我同行吧?”
原來錦塵的家鄉便是錦州,難怪這次錦州大旱,百裏凡會這麼著急。對於錦塵的同行,高興的還不止我,那個小寶,竟然看上錦塵身邊那個栗色的靚影。終於開始有點像趕路的樣子了。
我怒其不爭的連連給了它幾個耳摑子,狠狠的說道:“沒出息,沒出息,沒出息!大哥竟然還敢跟我說你是千裏挑一的良駒,我看是萬裏挑一的色駒。”
小寶竟然毫不介意的甩了甩腦袋,狀似十分害羞的打了幾個響鼻,繼續在小奔(奔馳)麵前裝斯文。果然愛情的魅力夠偉大,這次我竟然可以十分安穩的坐在了小寶的背上,我頓時樂不可支,緊緊的抱住小寶的脖子,親了又親。
海之走了上來,紅了臉湊到我耳邊說道:“五公子,我爹說了,讓您在外麵要正經點,不然會丟將軍的臉。”劉海之是劉叔唯一的兒子,從出生便一直住家將軍府。海之今年也隻有十二歲,劉叔不放心我一個人,便讓他也跟著一起。
我聞言立刻清了清嗓子,拿出前鋒營統領的架勢,對身後的官兵道:“白日加快行進速度,晚上稍作停頓,力爭早日到達錦州。”
“是!”身後的官兵答道。
我回過頭去看了看錦塵,從一開始,他便沉默寡欲,想來也是擔心錦州城的親人吧。我出聲道:“放心吧,幾日後糧草運到,錦州城的饑荒就會有所緩解。”
“我明白。”錦塵舒展開眉頭,對我笑了笑道,“倒是越來越有官爺的樣子了。”
我身體側向他,小聲道:“沒辦法,要是海之回家告訴劉叔,我會被劉叔念叨死的。”
“劉叔?”
“就是我爹的副將,也是我的騎射馬術上的夫子。我爹已經夠嚴肅了,劉叔比我爹還嚴肅。”我小聲抱怨道。
海之的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小寶的旁邊,他仰起臉對我說道:“五公子,爹說騎馬時身形要正,如若不然,會讓敵人有機可趁。”
我連忙坐正了身體,這個死孩子,還真是嚇人。
錦塵笑著搖頭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你是我家五公子的朋友?”海之似乎對錦塵來了興趣,歪著頭問道。靈動的雙眼忽閃忽閃的,張張的睫毛跟著一張一合,像兩隻蝴蝶般。
“對。”錦塵和顏悅色的答道。
海之吐了吐舌頭,暗暗做了個鬼臉,但顯然這個小動作還是被錦塵看到了,他問道:“怎麼了?”
“老爺說,五公子的朋友要不就是狐朋狗友,要不就是風塵女子,都是與五公子臭味相投的人。這位公子,你不會也是五公子的酒肉朋友吧……啊!”海之腦袋上挨了我一巴掌,委屈的轉過臉看著我,“五公子,很痛的。”
“誰讓你剛學會幾個詞就亂用,看我回家不告訴你爹。”我說道。
海之撇了撇嘴,不再言語,乖乖的跟在我們身後。
“鳳將軍對你的評價倒是很貼切。”錦塵說道。
入夜,糧隊停了下來,留了幾個人守夜,其餘人便靠著官道旁的樹木或是石壁休息。我也隨便找了個地坐了下來,靠在石壁上。
睡不著,石壁上透著冰冷的氣息,坐著還真是很難有睡意。不遠處的海之倚著趴在地上的坐騎,已經睡熟了。到底是小孩子。我不由笑了笑,這個孩子從小笨笨的,大家原本都以為他是個傻子,沒想到長大了也這般機靈。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我順著衣服的下擺向上看,隻見錦塵站在我麵前,看著我道:“睡不著嗎?”
“你也是吧!”我十分肯定的說道。一看錦塵細皮嫩肉的樣子便知道他在家也是嬌生慣養,突然在野外休憩一時間也是會不習慣的吧。
錦塵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還好,這也不是第一次。”
“嗯?”我側過頭看他,他隻輕輕一笑,滿眼的月光映的他的眸子亮亮的。他輕輕開口道,“很累吧?騎了一天的馬。”
我點了點頭,在路上顛簸了一整天,累的連話都懶的說,我從腰際拿出錦塵送我的笛子遞給他:“錦塵,我想聽曲子。”
錦塵接了過來,我看著他臉上礙事的麵紗,試探性的問道:“錦塵,把麵紗拿下來好不好?我也好像看看你的樣子,你看,我認識你這麼久,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錦塵的身體好像僵了僵,我又說道:“不會以為我鳳梓陽是以貌取人的人吧?”
聽到這句,錦塵突然回過頭來說道:“不是嗎?可是舅父告訴我,鳳五爺可最是喜歡長相好看的人,所以從小便不喜歡黃侍郎。”
聽出他聲音中看玩笑的意思,我也笑道:“黃文瀚其實長的也不難看,隻是沒有讓人驚豔的感覺。不過我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他,而且,那也是小時候的事,百裏夫子竟然到現在還拿這個來說事。”
錦塵不接我的話,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笛子,拿到麵紗下的唇邊,頓時,一陣悠揚的旋律流淌下來。結果,到最後還是沒有哄得他把麵紗拿下來。我無不遺憾的歎了口氣,眼皮卻漸漸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