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呈示部 XIV 葉利的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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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鳴曲XIV葉利的數據庫,奇妙的β輻射線
將自己認為比較重要的比賽錄像連同所做的分析資料一並交給休米,葉利突然有卸下擔子的感覺。
青冷、帶有紀律的氣息,房間裏隻有沙沙沙翻閱紙張的聲音,聽不到第二種聲響。
條理分明,備有完整的紀錄與分析,休米認真的看著葉利所整理的出來的資料。
看著排名前四強隊伍的戰績,意大利隊、美國隊和俄國隊都在自己意料內,反倒是先前沒怎麼注意的日本隊,成績緊咬第三名,還把他們德國隊給擠到了第五順位。
「都差不多了吧?」問的是同樣在閱讀資料的阿道夫和黑斯拉。
休米將葉利預錄的錄像帶放錄像機裏,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並將其轉到影音畫麵。
除了葉利外,四個人都看的津津有味。邊看邊分析對手的跑法和操控技巧,休米和米海爾甚至還開始猜測起比賽的勝負。
觀察分析人為和天然因素,在比賽結束前的兩圈判斷哪隊獲勝,連看了七場比賽,兩人的命中率皆為百分之百,讓旁邊的阿道夫和黑斯拉看的嘖嘖稱奇。
「嗯…真是有趣的隊伍。」
這是米海爾看完日本隊與美國隊比賽後給予的評價,其對象指的當然是完全沒有團隊精神可言的日本隊。
「可不是嗎?」看著葉利帶著苦笑的表情,休米可以理解為何被視為假想敵的美國隊和俄國隊會接連敗在日本隊手下。
麵對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對手,想要用對付一般人的方法去取得勝利…的確有實行上的困難。
畫麵轉到了俄國隊和美國隊的比賽,這是錄像帶裏的最後一場比賽。
深知葉利的個性,越是重要、越是直得觀察的東西他總是習慣留到最後,但前麵已經看過意大利隊充滿謎團的勝利以及日本隊讓人跌破眼鏡的演出,對於放在壓軸的這場比賽,休米有些摸不著頭緒。
「看過就知道了,我敢打賭你一定猜不到結果。」看著休米眼中閃過的詫異,葉利露出了與一軍見麵後的第一個笑容。
比賽的開頭十分平常,平穩的出發,排列出隊形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像是典型的團隊比賽──第一圈的前半段四人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在通過彎道準備進入沼澤區時,跳躍者三號突然脫離團隊隊形,以近乎莽撞的跑法往前衝…
休米看著葉利,嚴肅的表情說出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
「葉利,美國隊的隊員什麼時候換人了?」
就他對美國隊的了解,這前後的差異…未免也太大了吧?
葉利聳聳肩,淡淡的回答:「我也很想知道。」
比賽在進入第二圈時順位稍做改變,決定勝負的前五名分別由美國隊占居一四五名,俄國隊占據二三名。
瞇起眼,似乎是想看出個端倪,在比賽即將進入第四圈時,休米轉頭對上了葉利的視線。
「不要告訴我贏的是美國隊。」
「你說呢?」葉利看著保持一貫優雅姿態的休米,話中的意涵相當明顯。
室內陷入了一陣沉默,隻剩下屏幕所傳來的雜音。
一到四名大致底定,決定勝負的是第五名。
場地明顯對俄國隊有利,按照布雷特一貫的思考邏輯,休米其實很意外美國隊沒有掉入俄國隊的圈套。
「等等,這邊先倒回去一下。」
葉利用遙控器將畫麵倒轉回去,並在休米的示意下將音量調到最大。
刻意調大的音量讓原本不甚清楚的聲音能夠以最低的視聽頻率收到,眾人屏息聽著畫麵所傳出的聲音。
『艾吉,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想辦法保住第五名!』
『你以為我不想嗎?』
『你的車子不是萬能型嗎?快點想辦法啦!』
『但是我又不擅長跑冰原地形,萬能在這裏根本起不了作用!』
『誰理你啊!看你要用飛的還是用爬的,最後那一分一定要給我搶到手!』
…。
靜默了莫約三秒,壓抑不住的米海爾率先爆笑出來。
「你確定這真的不是俄國隊和日本隊的比賽?」忍俊不住,休米強壓著笑意說道。
完全不能想象那種對話是出現在以紀律嚴謹聞名的美國隊。
他知道為什麼葉利會把這場比賽放在最後了,的確…
很有觀察的價值。
╳╳╳
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透過指縫,看著那蔚藍天的天空,腦袋裏想的盡是這幾天校園裏所掀起的騷動。
原因無他,就是德國隊的隊員們轉學過來,學校的勢力版圖開始改變罷了。
對於我的說法你可能會覺得有點誇張,甚至會感到好笑──拜托,隻不過是幾個轉學生,而且學校又不是什麼黑社會或是戰國時代,有必要用「勢力版圖」這個誇張的名詞來形容嗎?
有,我真的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陳述一個自己都不想承認的事實。
WGP選手寄宿的國際學校是由主辦單位安排的,我以為那不過是普通的學校,所收的學生不過是從日本人轉換成外國人罷了,但是在這裏待了近一個月…我有必要修正自己的看法。
嗯,就像誤闖政治叢林的小白兔,這所學校根本就是英國貴族中學伊頓公學的日本版啊──
就讀的學生不是某國駐日大使的公子,要不就是某跨國集團總裁的千金,再不然就是歐洲某王室的公主王子…
其實這裏是櫻蘭學院吧?
你也知道,所謂的上流社會講求的就是社交,而動畫裏德國隊的天之驕子米海爾˙佛德利希˙馮˙瓦依茲傑卡和副隊長休米特˙方德爾豪森˙馮˙舒馬赫,這兩位恰好是撼動歐洲經濟界兩大名門世家的唯一繼承人。
…,這根本是羅斯契爾家族的現代版嘛!
總之,身為豪門之後的眾位公子小姐,早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社交對於他們有多重要,所以小小年紀就背負著家族使命,努力披荊斬棘、拓展社交版圖。
媽媽樂,這幾天學校好不熱鬧,好在那兩位空降部隊降落的不是我們班,不然絕對少不了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
還真是多彩多姿的校園生活。
成大字型仰躺在草地上,看著浮雲飄過,有種往事如雲煙的感覺在心頭蔓延。
有著太多太多的記憶,不管是屬於自己的,還是不屬於自己的,都已糾結在一起…隻除了那一段我所不知道、被封印的禁忌之地。
像是懲罰踏入領域的入侵者,遭到吞噬的靈魂謹守著最後的一道防線,每當我想去試著回想那段回憶時,太陽穴總是會莫名奇妙的抽痛,接著就會感到頭痛欲裂。
就算自己的靈魂、自己的意識占據了絕大部分,可那陌生的記憶總帶給我一絲不安。
不確定,不肯定,說不定這隻是上天跟我開的玩笑,或許…祂隻是讓我借住這個身體一段時間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我的靈魂又該何去何從?
想到這裏,心情感到無比的沮喪,我不自覺的吟誦出歌德在「浮士德」裏所寫的一段對白:「我的內心裏,唉!住了兩個靈魂,這兩個靈魂都想離開對方。一個燃燒著激烈的愛欲,纏繞著官能,緊緊地抱住現代不放…」
「另一個則盡可能地遁離塵世,追隨著誌節高尚的先人靈魂。」
陌生的男聲替我接了下麵一句,循著聲音的來源,我從草地上爬起麵對逆光處,刺眼的陽光讓我看不清來人的樣貌…
少年嘴角噙著一抹笑,以相當優雅緩慢的步伐走到我的麵前。
「你喜歡哥德嗎,喬?」
好久不見的帥男輻射線,神秘的β輻射線再度重出江湖。
「比起哥德,我比較喜歡萊辛,休米。」
對上那雙紫色的眼眸,我反射性的回答。
雖然說德國人是天生的哲學家,但這實在不應該屬於十一二歲孩子對話的內容。
當我意識到這點,已經為時已晚…
誠實固然是種美德,但太過於誠實是會害死人的啊──
「與俄國隊的那場比賽你表現的相當精采呢!」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他並沒有對此做進一步的追問,隻是輕鬆的改變了話題。
「是、是嗎?」不會是因為那該死的錄像帶把你吹過來的吧?
被對手稱讚就會感到全身不對勁,尤其是麵對那雙似乎看透所有事情的紫眸,我笑的有些僵硬。
喵的,快點裝傻啊!裝傻不是你的拿手絕活嗎?你要是連個十二歲的小鬼都唬不過,就證明那多出來的八年都是白活了。
將心情平複下來,暗自深吸一口氣,我試著揣摩十一歲孩子應有的反應。
「我很期待這次的夢幻機會賽。」
帶著自信家的笑容,休米笑著說道:「看樣子美國隊似乎對這場比賽勝券在握呢!」
「不。」我搖了搖頭,以有些挑釁和宣示性的語氣說道:「比賽不到最後一刻不會知道鹿死誰手,但是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語氣上特別加重了你們兩個字。
開玩笑,這是一定要的啊──夢幻機會賽演了三集就隻是要講BergKaiser以合體氣流在終點前的逆轉勝,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看芥川龍之介的短篇小說「手推車」,鋪陳完整的一篇故事,但其實作者真正想寫的不過是最後的一句話,也就是說讀者隻要念最後一行就好了…
「我還有課要上,先失陪了。」遠遠的聽到鍾聲,我抓起了被我擺在地上的書,朝著休米點了個頭便邁開腳步往教室走去。
太過於匆忙,急於離開的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少年臉上的表情變化,以及他眼中所閃過的異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