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滿庭芳  第5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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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節:第三章刺客(1)
    第三章刺客
    天河落遠日,已是月上西窗時。
    我揮揮手讓言兒等一眾宮女下去休息,偌大的寢宮內隻留了一盞長明燈,看進閃耀的燈芯中,我開始想念我遠在異時空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可好?
    我老爸是個典型的暴發戶,富得流油卻胸無點墨。他一生娶了三任妻子,一共育了五個子女,我排行第三。我媽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一個很高雅的舞蹈家,我的芭蕾舞也正是師從於她。直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我媽那種清雅人物當初是怎麼會看上滿身銅錢味的老爸的。
    也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我六歲那年,老爸金屋藏嬌東窗事發了,媽便帶著我離開了老爸,開始了對我魔鬼式的培養計劃,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後怕。那時候我整天幻想自己變成超人,估計我媽是打定心思要讓我成為傑出的藝術家了,不是讓我練古箏就是彈琵琶(我媽生平最愛這兩種樂器),後來還添加了小提琴,每個老師都請最好的,真是不惜血本。
    而我外公是個書畫名家,也不知道真是我天資聰穎還是他實在閑得慌,非逼著我跟他學習書畫,結果書法還算小有所成。畫畫,可實在是把他老人家的臉丟到太平洋去了,他讓我畫老虎,結果怎麼看都像一隻貓,還是體形碩大的變異品種。正所謂我若能成畫家,母豬也能上樹了。
    可是魔鬼式教育還在繼續,就在連我自己都以為注定要做個藝術家的時候,我老爸終於出現了,而就在他和我媽爭執我究竟是報考藝術係還是商學院的時候,我終於偷雞成功,以狀元的身份考進了讓他們大跌眼鏡的臨床醫學係(情節需要,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為這事我媽和我嘔了整整半年的氣,我老爸則粗人一個,一聽"狀元"撐足了他的麵子,笑嗬嗬也就忘了他原本要我報考商學院的事。
    嗬嗬……現在想來仍是值得大笑。
    "什麼人?"忽然聽到窗前有聲響,我張皇道。
    燈光很暗,我起身正準備到窗前查看,身子卻驀然向後一倒,嘴就被一隻從身後伸來的手給嚴嚴實實捂住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馬上衝擊了我的感官。
    這個人流血了。
    "你不亂叫,我就放開你,如何?"一個低啞卻頗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還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起伏不定的氣息吹拂到我青絲如瀑的秀發上。而我的身體正被他緊抱在懷中。
    又是這種情節,在古典小說裏漫天飛的刺客情結,不知道是不是正因為這樣司空見慣所以我反而麻木了,一點危險感也沒有。
    我居然--一點不害怕,從一開始也沒打算叫人。
    看我點頭,他試探地鬆開了手,見我確實沒有叫喊的打算,他才完全收回那隻沾滿血汙的手,另一隻握劍的手也從我腰上拿開。
    剛一鬆開,他整個人就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見他正努力嚐試以劍支撐身體,我這才放心,拍了拍胸口,"幸好隻是跌倒,還沒暈過去。"否則要我把他搬到床上去,那就太難了。
    他那身高,至少比我高出二十五公分以上,當然這是保守估計。
    沒錯,我打算救他,可要先聲明我既非花癡,也非醫生的職業病犯了,但我確實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救他的理由--救他的報酬,那會比較有吸引力。
    顯然,我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倚劍坐在地上斜盯著我,"你不害怕?"
    "怕,為什麼不怕?"我笑著坐回自己的桌前。
    他似乎來了興致,"那你為什麼不叫?"
    "叫有用的話,我早就用了,難道聽到我叫聲跑進來的人能快過你手中的劍?"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
    "那不就對了,沒用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做?"我索性玩起桌上的長明燈,"我和你談筆買賣,你考慮一下?"可能我老爸無師自通的經商才能還是遺傳了一點給我。
    "哦?"他似乎頗感興趣,"你要和我談什麼買賣?"房內的陰影很完美地隱藏了他的一切表情。
    "我可以救你,不過你傷好後要幫我做一點事。"
    他動了動,"那要看是什麼事?"語氣很嚴肅。
    我不以為然地看了看他,"我不認為你有的選擇,除非你根本不想活了。現在就算我不叫人,隻這麼耗著,也能讓你血盡人亡。你想活下去,就隻能接受我的條件,放心我決不會要你做讓你為難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盡管料定他不會不答應,我還是加上了最後那句話。
    他在陰暗中笑了笑,聲音很有磁性,也意味深長,"看來你很會做買賣。"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我高興地問。
    "正如你所說,我有選擇嗎?"他似乎無奈地笑了。
    "OK,搞定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聽不懂的。"我開心地找來文房四寶,開始落筆。
    "你做什麼?"
    我偏頭看了他一眼,"寫契約書呀,免得你事後賴賬。到時我可就欲哭無淚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又笑了笑,"你這丫頭說話真有意思。呃,你可以叫我,荀隱。"
    "隱藏的隱?"
    "嗬嗬,對,隱藏的隱。"他又笑了。
    寫好了一式兩份契約,我遞給他一張,"好了,你在上麵畫押吧。"
    "哦,不,是簽名。"我急忙糾正道。
    他把簽好的契約交還給我,"你的字寫得很好,你叫李絳?"
    "是啊,你覺得很好聽嗎?"我將契約收了起來。
    他明顯頓了頓,"李姓,可是赤唐的皇姓啊。"
    我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說能救你?"
    他長歎了口氣,"我早該想到。"
    我根本沒心思理會他歎息什麼,走過去扶起他,"還能動吧。"我能感覺到當我的手觸到他的那一刹那,他身體驀然一僵。
    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到了我平時側躺的貴妃椅上,又點了兩盞燈放在案頭,端了一盆清水,剪了件白衣裳做成紗布狀,再取來幾瓶外傷藥,據說是我墜馬後皇上派人送來的,說是上等的南蠻貢品,沒用完,就一直擱著,想不到今日倒派上用場了。
    荀隱一直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我進出忙碌,當我一切準備好,在他身前蹲下時,他卻突然直直地盯著我說:"你很美"。
    這種行為在古代是不是應該算是輕浮孟浪,而古代良家女子多半應該罵他無恥之後便羞憤離去吧。
    可惜他現在遇到的是我。
    我醒來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很美,所謂"南國一絕色,西北有二嬌"中"南國一絕色"指的便是我,李霓裳,而"西北有二嬌"指的則是西方日月國鎮國將軍之女玉逐雲,和北方和國宰相之女花向晚,我與玉逐雲,花向晚並稱為天下三大絕色。那兩人到底有多美我是不知道,可我,有娘的絕品基因在,想醜也不大容易。說實話,我與娘在容貌上有七分相似。
    沒有理會荀隱,我也無暇深究他眸中的顏色,直接剪開了他貼身的血衣。再小心翼翼地以清水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整套程序我處理起來有條不紊。而整個過程中,荀隱也沒有叫出一聲,就連我不小心牽動了他幾處傷口,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別過了頭。但不一會兒他又會表情平靜地轉過來,盯著我看,仿佛在欣賞一件珍稀物什一樣,眼神也由最開始的驚豔,變為驚詫,再變為現在的朦朧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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