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之雪女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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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郊外,連日來的大雪讓原本就有些荒廢的小道便的更加難走。
紛紛揚揚飄飛的雪花,將不遠處蒼翠的高山染成了純白。此時,一個純白的身影,在山間的小徑若隱若現,幾乎和這漫天的銀白和成一色。
突然,有嗒嗒的馬蹄聲有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純白影子的主人,微微回過頭,寒冷的朔風卷起了遍地的積雪,輕柔的雪花飛濺了身著純白和服的女子一身,女子抬起如水的美目,驚鴻一片。玉手扶住幾乎被風吹飛的鬥笠,女子含笑著駐足不前。
“是雪女啊——”有人喊了起來。
天色以近全黑了,昏暗中零星的火光漸漸向女子身處的地方靠了過來。
女子,凝眸似是在思考什麼,大概是由於大雪迷路的人們吧。女子這樣想著,可為什麼在要選擇這樣糟糕的天氣出獵呢?
“真的是雪女啊——”又有人喊了起來。
“怎麼辦?大人!”似乎是在征詢上級的同意。
雪女嗎?女子的笑意浮上了由於寒風而有些微紅的容顏。
“抓住她!”又膽大的男人開口了。
“對!別讓她跑了!”
“正好,可以獻給天皇大人!”
女子就這樣聽著人群對自己的議論,卻沒有任何要逃的意思,隻是任由無知的人們靠了過來。
“大人們是迷路了吧!”在一陣嘈雜過後,女子已經被牢牢地用麻繩捆了起來。
“誒!?”
“就讓尚善帶大人們出去吧!”女子抬首,皓齒明眸,美的不似這人間之物。
幾個男人,呆呆的望了一陣後,終於,有人開了口,“大人,不要被雪女騙了啊!”
女子聞言依然不改笑容,隻是微微頷首,道:“那幾位大人有法子走出去嗎?”溫和的聲音一如往常的透著不容人們抗拒的力量。
雪在夜裏下的更大了,女子頂著寒風,被反綁著走在最前麵,似乎還是在害怕女子耍什麼花樣,兩個武士抽出配刀走在女子身後,仿佛是要在女子一轉身的瞬間就將女子的性命結束。女子到是毫無怯意,一直不停步地走著。
突然,女子的目光中閃出一絲不安,不禁加快了速度,身後的武士見女子突然加速,便大聲嗬道:“該死!是想丟下我們先跑嗎?”
領頭的男人,也叫道:“快給我停下來!”卻見女子絲毫沒有要停的意,反倒再次加快了步子。
“該死的!”身後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口氣將手中的配刀投向了前方的女子。女子先是吃了一驚,但又很快轉過了身,飛向女子的刀瞬間被凍結成冰。
“啊——”在場的人群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女子擰著秀眉,在武士們身側的岩壁由於承受不了大雪的壓力而瞬間坍塌的瞬間,口中飛快地念了句什麼,美目微瞪,素白的纖指朝著在見到雪崩之時而驚恐萬分的人群一指,轟隆而下的雪堆便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遠遠從武士們身邊擦了過去。
就在眾人還在驚魂未定之時,女子擰著的秀眉並沒有因此而展開,隻是依舊十分警覺地環視著四周。突然,毫無防備的女子被突如其來的蠻力打到在地。
“哼~~”隻聽見,有人憤憤地說著,“該死的妖怪,還想用雪崩害死我們!多虧我們命大!”
如是,女子又被武士們罵罵咧咧地從地上提了起來,女子也隻是苦笑,透著不安的眼神依舊小心地向四周張望著。
同行的武士們幹脆用麻繩將女子栓在自己的手中,女子也不做聲,隻是照舊帶著武士向前走去。
天已經微亮了起來,借著將升的日光,四周的景物也漸漸清晰了起來。一行人已經在女子的帶領下走出了深山,周邊的屋舍已三三兩兩的出現在眾人的身邊。
早已身心具疲的武士們,終於,在見到了山外的景色之後而放下原本十分緊張的心情,更有甚者,開始對將自己領出的女子發泄心中的不滿。
“大人們,就是如此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女子嘴角此刻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說什麼!”
“就是,區區一個怪物,竟然敢對我們如此無理!”有人在複合著,可依然沒膽子單獨靠近。
“怪物嗎?”女子的笑意更加濃了起來。似在反問,又似在自語。
“你敢嘲笑我們!”對方顯然是承不住氣了,也顧不的對方是不是怪物了,一把將女子推倒在地。麵對加之於自己身體的拳腳,女子仿佛毫不在意,就連嘴角的那抹笑容都沒有絲毫的減退。
不遠處,沿著大路緩緩駛來的無人牽引的牛車在人群的前麵停了下來。
從車中走下來的武士,給人一種十分憨直的感覺,但卻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反倒是讓人會因為覺得可愛而招人喜愛。
“你們在做什麼!”刻意壓低的聲線正昭示著此刻主人的不悅。
“大人!”在見到後來的武士後,其他的武士明顯感受到了對方高貴的身份,語氣也變的謙和了不少。“這個女人,可不是人類啊!”
“就是啊,她是雪女啊!”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可……”憨直的武士依舊覺得內心很不暢快,就算不是人類,這樣做未免也太……可就在武士準備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牛車內的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噢?雪女嗎?”包含笑意聲音的主人掀開了車簾,也走下了車,那人一席雪白的狩衣,嘴角浮現著的笑意讓人不由得會生出些許神秘之感。
“博雅呀!”那人走進剛剛被打斷了話音的武士,出聲喚道:“你還真是個好漢子啊!”手持折扇的飄逸男子,在發才被打的女子身側蹲了下來,用手輕輕撣開附在女子美麗容顏上的白雪,隨即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甚至說的更準確一些,是有些複雜的神情。
從未見過,自己熟悉的友人露出此種表情的博雅,也隨即俯下身體,一探究竟。
隨即,也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
良久,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武士們才聽道,白色狩衣的神秘男子口中緩緩地輕喚了一聲:“尚善小姐!”
在感受到一種有些獨特,但卻十分好聞的淡淡幽香後,微微睜開了雙眼的女子,也輕聲道了一句“晴明大人!”隨即,溫婉的笑意再次在美麗的麵龐上彌漫開去。
“博雅,快走!”已經抱著女子蹬上牛趁的晴明,出聲喚回了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友人。
“唔!”
牛車內,尚善帶著淺淺的睡意,陰陽師身上獨有的溫暖和幽香,還真是容易讓人沉淪啊!女子在內心中呢喃著,不自覺地將頭向陰陽師的懷中靠了靠。
人類啊!還真是奇異的生物啊,為什麼明知不可能卻偏偏還有抱有夢想呢!
大雪終於停了,初生的日光,為大地鍍上了美麗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