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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從雅,平凡的大一學生,清秀的容顏透出一絲清冷,每天循規蹈矩的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三月初春,還沒有完全脫離嚴冬的蕭瑟、淒冷,她身著淺灰色毛衣行走在回家的必經之路。邊走邊發呆這個習慣已經根深蒂固的陪伴了慕從雅多年,就像靈魂出竅般飄飄然但又不討厭這種感覺。有時候自己也會擔心會不會就這麼羽化而去,可是心裏就像有麵明鏡,思緒再如何飄離腳步還是踩在歸家的路。
可是這一刻明鏡就像被蒙了層灰,不知何時偏離了方向,眼前起了濃霧,十米之外的景物已無法辨別。慕從雅停了腳步,心生疑慮,又瞥了眼夕陽緩緩垂落,這個時段怎會起霧。直覺透著古怪,回首望了望來時的路,迷霧正濃。稍稍走了幾步,卻是一個路人都沒有,而右側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鋪引起了她注意,隻這店的大門就是紅木雕花的,門屏之上懸一匾額曰“尋憶閣”一探究竟的念頭鼓動著她踏步走了進去。
入眼典雅素淨的裝潢讓慕從雅眼睛一亮。店鋪陳設不多,一目了然,店中央的紅漆木桌上燃著一盞燭火發出孱弱的光芒。
抬頭一望梁上也掛了副牌匾,上善若水四字端的是飄逸揮灑。匾額下白牆之上隻懸了一副水墨字畫,畫的是雪衣少年獨立月下凝望那一輪缺月,那個孤寂站於碩大庭院的背影,透出無限的淒涼落寞。畫卷右下角題的詩句是白居易的“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看字跡是與那副牌匾出自同一人之手。
字畫間盈溢的淒涼、絕望,慕從雅越看越驚心,不由踉蹌後退一步,移了視線,臉上一片濕冷,伸手一摸,卻是沒來由的淚流滿麵。倉皇間望見角落處的太師椅中靜坐著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穿著一身玄色的長袖襦衫,一手拿著茶盅,對於慕從雅這位客人卻是置若罔聞,自顧自的閱覽另一手舉著的書卷。背著光,看不清容顏,隻這個身影便與這古色古香的店中陳設渾然天成。
不知怎的隻望了一眼那個身影心就定了下來,仿佛剛才的畫卷不複存在。閑暇間四下欣賞著店堂兩側案架上層層格格間擺置的各色玉器,這才頓悟這是家玉器店,難怪布置如此古韻竟讓她有種置身古代的奇妙感覺。心中暗歎,雖說比之玻璃櫃中挑選更讓人舒心,可是沒有任何防盜措施,難道不怕竊賊盜取麼,其中可是不乏小巧的器件,藏於手心也不易發覺,真是不知店主人是追求自然過了頭,還是不在乎自己的虧損。
慕從雅被一個做工精細的盒子奪了注意,一塊月牙白的小玉佩靜靜躺在其中,色澤純正,麵上雕刻一朵盛放的梅花,花蕊處嵌著清雅兩字,不仔細看倒是不會注意。
靜謐的空間,茶盅碰桌的脆響嚇得慕從雅顫了顫,險些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玉佩。角落陰影處店主人起身朝著她走來。光線下看清了他的容貌,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長的倒是俊朗,長發披散卻不淩亂,看向她的眼神清冷,可眼底藏了一絲難掩的驚訝與欣喜。
“如若你喜歡這玉佩,我便送於你。”店主人側身站在慕從雅的身旁,覆手含笑著開口。
“真的麼。”驚訝之色奪眶而出。
“玉是有靈性的,它既與你有緣,那便是你的了。”淺笑著,又神色凝重的補充了句“這玉千萬別離身,切記切記。”
道了聲謝,愛不釋手地緊緊攥在手中跑出了店,生怕店主反悔要了回去。也並不是貪了這財,隻是真的喜歡的緊。
跑出幾步再一回首,哪裏還有玉器店的所在,而濃霧也不知何時散去了,身旁行人踩著夕陽餘輝與她擦肩而過,而自己所站的地方距離家門不過一條街的距離,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深鎖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