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微風起  第二十五章 絕對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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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夕兒遞給我一封信,說是家主讓我親自拆閱。
     信口用蠟封過,之前未有人拆封。婉柔一笑,竟然這麼快就要我兌現諾言了。展信,一行龍飛鳳舞的行書落入眼中,眉頭微皺,這條件提的刁鑽,但是沒違背我的“不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低頭沉思一會,思量了下語句:“夕兒,你替我回話給王上。就說:三日後戌時初刻讓他派人來接我。但此之前,不可來滋擾我任何事情。”
     “好。”夕兒調皮的眨眨眼,“夫人,這紙上寫的是什麼啊?能不能告訴夕兒?”
     “小丫頭,知道太多可是容易被人迫害哦。”輕笑著拒絕了她的要求,翻手將紙收進衣袖。打發了夕兒離開,便來到子期房前。
     輕推房門,隻覺眼前有東西飛快的飛來,隨後聽聞一句:“閃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呆呆的矗立著,完全動彈不得。
     危機關頭,隻聽“鏘——”的一聲。正麵飛來的隱隱發光的東西不見了,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暗鬆一口氣。看著門上入木三分的暗器,隻覺陰冷之氣流遍全身。
     “沒事吧?”子期上前兩步,有些急切的問。
     微微搖頭,自己隻是受了驚嚇,可是剛才那麼短的時間,是誰出手相救的?微微轉頭,卻見拐角處一個穿藍衣的身影閃過。是誰?
     “你怎麼不敲門?”子期將我拉進房內,有些責怪的語氣。
     “我不知道你會設置暗器啊。”無奈一笑,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那個允諾,哪還有心思顧及那麼多。
     抬眼,不由倒吸一口氣。隻見子期衣衫半解,堅實的胸膛半隱半顯,讓人浮想聯翩……大概被我看的不自在,子期迅速的拉攏衣衫。而我臉上,也不自覺的爬上緋紅。慌亂的低頭……
     “你來找我做什麼?”一邊整理衣冠,一邊尷尬詢問。
     “我……”被子期一句點醒,“我來找子期陪我去看荷花啊。不過,是天亮之前,我想看那第一朵荷。”
     子期點頭答應,“那子時時,我們前往千裏渡。”
     “好。”溫柔一笑,“子期,你剛才為何衣衫半解啊?還有那暗器……”
     “我在房中練功。”子期言簡意賅的回答了我的疑惑,不想多說。
     輕笑的離開,臨走前,問子期要了那沒入三分的暗器。也許,哪天能還這個恩情也不定。我始終不喜歡欠人恩情,能還一份是一份吧。
    
     子時。
     換上一身紫衣的我與白衣的子期來到千裏渡岸邊。如往常一樣,我帶著麵紗,他帶著銀質麵具。
     晚風襲來,帶著淡淡的荷花之氣,柔柔的包裹住整個身心。荷花,總讓我變得心境淡雅,回憶起那淡淡的溫柔。也隻有此時,我才會覺得,我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子。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看著天上的月亮,心中突發感慨。月色美得讓人心醉,卻總散發著寒意。
     “三分人定,七分天命。即使如此,何必感念過去?”子期的話說的仿佛無關緊要,但細細品來,便會察覺到那份安慰。他的付出,總需要別人自己來體會。
     身旁不時會有一些結伴出行的人經過,這讓我不得不感歎古月城的繁華。如今已是子夜,怎還有那麼多人出行?小姐們會羞答答的偷瞄子期,可當子期回望她們時,又嬌笑著跑開了。書生打扮的公子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吟誦幾句詩詞,隻是聲音如鴻,非要別人聽到似的。
     子期仿佛沒有察覺似的,安靜的漫步在岸邊。輕輕一笑,這種陣仗早就習慣了,以前每次踏青,總會看到鑰城中多半的所謂才子。一些無病呻吟,淒淒切切的陳辭濫調也早就麻木了。
     “小姐。”麵前出現一個眉宇清秀的書生樣貌,手拿紙扇的人。
     微微施禮,卻見周圍有人怨恨的目光。心中嘲笑,看來這麵紗隻會顯得欲言還休。“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在下是陳家三公子,今年二十,未曾娶親。不知小姐?”書生說的含蓄,但明白人一聽就知道。
     “她嫁人了。”還未等我回話,就聽子期冷冷的開口。好像眼前這人隻要多說一句,就會死無全屍的樣子。
     “瑤衣讓公子錯愛了。”輕笑著施禮表示歉意,隻是這笑,是因為子期的舉動。明明知道我會拒絕,何須多此一舉。
     抬眼時,見書生愣愣的望著我,有些不解的輕喚一聲:“公子?”
     “啊……”恍然大悟般大叫一聲,仿佛從睡夢中被嚇醒的人兒,“在下冒昧了。”說罷,作了個揖便走了。
     半個時辰下來,上來搭訕的人有十來位,都被子期用同樣的話堵了回去。也有某大官之子不依不饒問夫家是誰的,大有殺人奪妻之嫌。但在子期冷銳的眼光中,嚇得退出十丈外。
     有些不解的望著子期,“不能用柔和點的方式嗎?”
     “不能。”理所當然的回答。不過也好,這樣倒是省的我解釋了。上來搭話的人也漸少,估計都知這紫衣小姐已名花有主,少有自討沒趣者。
     一路慢走,一路無話。雖說才認識子期一個半月,卻總有種淡淡的熟悉感。盡管兩人無話,也不會覺得突兀,不會不自在。
     看到不遠處的一個亭前,有好些人圍著。絲竹之聲也隱隱傳來,想必是在此附庸風雅,吟詩作對。好奇的拉著子期一探究竟,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三更天的,怎還會如此熱鬧。
     靠近一些,便聽到有個人在念詩句。
     “上聯: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一青衣男子手執紙扇,優雅的念出詩句。帶著嘲諷的看著眼前低頭思考,有些舉手無措的藍衣公子。
     “這有何難。請聽下聯: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難求人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很有先聲奪人的架勢。一會後,一個白衣公子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尋思著這下聯,雖勉強算對上了,但是最後兩字不夠工整。隻是這聯難對,也算是難得。不由望向那個出對聯的男子,能出此聯才學可謂一流。
     “閣下最後兩字不算工整,怎麼算對上呢?”身旁一個穿著普通,可算得上是寒酸的一個書生開口說出了我的質疑。
     此聯駁有難度,能對成這樣已經難得。大凡人是不會計較那麼多的,隻有一些追求美滿的人才會計較那丁點的瑕疵。隻是我,似乎也是那追求完滿的人。但這些年的境遇,讓我學會了將心思掩埋深處,不去表露,漸漸的便有些不敢開口。而這個不怕得罪人的書生,似乎勾起了我那埋得不算深的計較。
     “窮書生,說的輕巧,如果簡單,你來對個試試。”白衣男子輕蔑的投來目光,目光所在處自然的讓出一條道。子期跟我依舊淡定的站在書生身旁,顯得有些突兀。回以一個笑顏給子期,就算無話,他也能懂我的心思。
     看著白衣男子眼中的輕蔑在下一瞬變成錯愕,而我隻是淡笑著望著他。
     “學生不才,並無比這位公子更好的下聯。”換人別人怕是早已動怒,但書生仍謙遜的回答。這等心胸,也是難得。
     白衣男子仿佛未聽到書生的話似的,依舊呆立在哪。
     “公子何須過謙呢?剛剛我聽公子有請念一下聯,好像是:何池滿,滿何池,池池不滿何滿池。”這是剛看著旁邊的池水,偶得了下聯,雖有些差強人意,卻也算過得去吧。
     書生似乎這才注意到身旁有人,有些驚訝的轉頭,“姑娘……”
     周圍一下子陷入安靜,突又竊竊私語。一些誇讚的話,不絕於耳。
     “這位兄台,何須自謙呢?”旁邊另一個苦讀之人,對著書生作了個揖。
     書生打算反駁時,我對他搖搖頭,但是他卻堅定的說:“這聯卻不是學生所做,學生不能擔下來。”輕輕一笑,竟然是如此執拗的人。該說他不懂變通還是正直不阿?
     “那看來是小女子聽錯了。”施禮,退到一旁。
     “小姐何須過謙?”剛才的白衣男子笑盈盈的來到半丈遠的地方,讓人尷尬的距離。
     “小姐才思敏捷,在下佩服。”出題的青衣男子,也來到了身邊。這兩位的到來,讓原本不在中心的我成了焦點。也怪自己,那點好強之心。
     纖柔一笑,“公子的上聯讓人望塵莫及,瑤兒深知,下聯有些突兀,並不工整。”
     “瑤兒小姐……”身旁的書生對我作揖一拜,有些不安的開口,“學生偶一日得一上聯,卻苦無下聯可對,不知小姐能否幫學生解惑?”
    “小女子不才,但還有這麼多才子才女在,公子大可說來聽聽。”說的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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