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微風起  第二章 進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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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旨到,水家水珊藍接旨。”正當嘻嘻鬧鬧的送親隊伍往沈府進發時,一道聖旨卻突如其來的下了。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經國舅與太子一再保舉,封楚珊藍為才人,即刻進宮,欽此,謝恩。”
    嗬,什麼世界?!有誰聽說過,今天新娘子結婚,皇帝老爺又下旨封新娘子為才人的,恐怕這是千古以來第一次吧。
    果然,幾乎所有的人驚呆了,偌大的街上鴉雀無聲。我也被驚嚇了一下,一時間竟忘記了謝恩。
    “接旨,謝恩呐。”傳旨的公公再一次的強調。
    “民女領旨謝主龍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望著手中的聖旨,是該悲還是喜。可以不嫁給沈世豪這個偽君子,是該喜吧,可是,還是不能和李傑在一起,是該悲吧,不過也認命了,跟誰在一起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根本沒有關係吧。得到皇上恩寵招入宮,是件喜事吧。可是,要離開家人,住深宮內院,每天都受著宮裏的勾心鬥角,是該悲。
    “水才人……”公公恭敬的輕喚呆若木雞的我。
    “啊?什麼?”我不知所措的回答。
    “請才人隨奴才回宮。”回宮?對,回宮,我現在是皇上的女人了,應該回宮。沒有看一眼沈世豪,不想再看一眼他們家那種肮髒。
    我知道他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今天的新娘變才人,會成為一個大笑話。本來是自己的娘子,卻成了皇上的女人,他應該會很沒麵子吧。而皇上也會因為強搶子民之妻,而遭人唾罵,一切的一切,隻怪我當年一笑。
    到了宮中,皇上把我安置在靜幽閣,果然,這裏很幽靜。
    “瑤衣,你說,我們將來會怎麼樣?”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突然,腦中出現了那麼一個怪問題。
    “小姐,不,娘娘,我也不知道,隻能聽天由命了。”雖然早知道宮中勾心鬥角的厲害,所以不想卷入,而卻是不得不卷入的。伏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禁輕歎一口氣。看著若有似無的城牆,這似乎就是要困住我一輩子的地方。
    “奴才見過水才人。”來人笑容滿麵的請安,似乎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起來吧。”沒有轉移視線,機械的回答,很空洞。
    “娘娘,這是皇上賞賜的珠寶,服飾。”聞言回首,看著從來沒見過的布料做的衣服,望著這輩子見不到的奇珍異寶。晃如世界在轉,此刻讓我成為娘娘,下刻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在哪裏。水仲景現在是否高興的大宴親友?畢竟比起沈百萬這個一方土財主,皇帝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娘娘,這3天,請在靜幽閣修養,3天後,方可見皇上。”奴才稟報著宮裏的規矩。
    “知道了,沒事就退下吧。”不想聽那些繁文縟節,我隻想一個人靜靜。
    “是,奴才告退。”我想我冰冷的語氣足以讓他們遠離三尺。
     人都走了,這幽靜的地方又恢複了幽靜。隻有隻受傷了的鳥,想飛卻飛不了,還有幾個木頭宮女和小太監,唯一可以說話的怕也隻有瑤衣了。我卻什麼都不想說,看著那隻掙紮的鳥一點一點失去力氣。好像看到了自己……
     末了,讓瑤衣好好照顧這隻鳥兒,對於死亡,我始終無法接受有生命在自己麵前消耗殆盡而見死不救吧。
    本想三天會很平靜的度過,在宮裏的2天裏,心靜了好多,大概“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就是這個意思吧。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李傑出現了,他的再次出現,將我擊跨,積累了那麼久的堅強,還是,經不住一次的見麵,我無語,真的無話可說了,我眼中全是淚花,一直在搖頭……
    “你、你怎麼進來的?”我無助,我更迷茫。
    “我,我是禦前帶刀侍衛,是皇上派我來保護你的。”他說話突然吞吞吐吐,卻立即變的理直氣壯起來。
    可是,他是什麼重要嗎?無論他是禦前帶刀侍衛也好,或是其他什麼也好,和他再也不可能了。現在的我,隻是這個國家主人的女人。自問自己是如此的愛他,可是,他愛自己嗎?不,我在他的臉上根本沒有悲傷。他不在乎我,不在乎我成為娘娘,不在乎我是別人的女人了,臉上已全是淚水,也不在乎多流一點。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他真的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沒有回頭,像那天一樣,扔下我,走了。那麼的徹徹底底,那麼的不留念。過去的諾言一直在耳邊盤旋,似一場夢,現在應該是夢醒的時候,可我為什麼還是不願放棄這個虛無縹緲的夢幻世界呢?……
    我自己是怎麼了,怎麼了?!還要相信他的什麼諾言?看到鏡中的自己,真的是我嗎?淚痕未幹,而麵色是那麼蒼白無力,那麼憔悴。
     我不知道剛才的那一幕落在別人眼裏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畫麵,新進的才人和皇上的侍衛關係曖昧,讓有心人看了去,一定能禍害我。不過我不想管,因為生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若不是母親,我想我早就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
    “嘭--”的一聲,然後是玻璃飛濺落地的聲音。
     我聞聲望去,是皇上賞賜的玻璃花瓶摔碎了,宮女嚇的忙跪下請罪。
     看了跪成一片的宮女,沒有特殊的感覺,雖然我一直討厭這種等級製度,但是並不排斥,就算排斥又如何,畢竟這是皇宮,宮女們早就習慣了吧。我揮揮手,示意她們出去,也沒有任何責罰的意思。
     聽到宮女們鬆了口氣然後就退下了,而我就這麼看著散碎一地的玻璃渣子出了神。
    
     次日,瑤衣看天氣不錯就拉著我去小花園裏麵漫步。和瑤衣自小一起長大,對她早已如家人般,況且如今在這深宮大院,自然便成了平日唯一能說話的人。她的邀請我自然不會拒絕。
     信步來到假山邊的石椅休息時,無意聽到一個宮女拉著另一個宮女說閑資。
     “聽說碧兒不小心打破了皇上賞給水才人的瓶子,當天夜裏就死了。”一宮女說,不過估計她沒想到假山背麵有人,所以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
     “別胡說,說不準是碧兒自個擔心。你想,那畢竟是皇上賞的,才人不追究不代表皇上不追究。你這樣口沒遮攔,小心禍從口出。”一個清悅的聲音傳來。
     “哪能這麼巧,沒準是才人麵上做好人,背地裏找人……”前人想繼續反駁,卻似乎被人捂住了嘴,隻能聽到“唔……”的聲音。
     瑤衣聽了那話憤憤的想衝過去,卻被我一把拉住。她有些不解的看著我,我搖頭示意。我並不想惹那麼多事,畢竟這兒的事,怎麼能說的清楚?清者自清吧。
     與此同時,一個著急的聲音響起:“你不要活啦?若被人聽見我們這麼議論主子,那就真是死無全屍了。況且這才人剛進宮,還沒和皇上見過麵就已得了那麼多賞賜,將來得寵是一定的,你若得罪了,怕沒個好果子……”
     過了半晌,假山後麵也沒有再次傳來聲響,我想她們應該離開了吧。風,緩緩吹來。初春的風,雖輕卻涼。不由拉了拉衣服,瑤衣看到我的舉動,便輕聲說:“小姐,現在天還涼,我們也出來一段時間了,不如回去吧?”
     點點頭,沒有拒絕。雖說靜幽閣隻是眾多宮殿中的一個,並不大,卻有自帶的花園。這花園雖小,也是巧奪天工的作品,似乎是依據蘇州園林而建。這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生活了16年的家,也是請蘇州名家建造的。
     這點心思不知是不是落入了瑤衣的眼中,不過又何妨。隻是讓我悲哀的是,明明恨透了那個地方,現在我卻開始思念它了。
    回到靜幽閣門前,突然覺得好靜,靜的有些不尋常。宮女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屋門怎麼是緊閉的?帶著這些疑問,我推開了那扇會困住我一輩子的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光線投射進了屋子。此時我看到一個大腹便便,體態隆中的男子在廳裏來回踱步,似乎已是天命之年。男人注意到我的出現,臉上的焦急換成了一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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