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
    清晨的風有些微涼。阿綱照舊走在趕著上學的路上。
    下一個轉角處，熱血嘹亮的聲音也準時地響起。“早安，十代目！”
    獄寺滿臉笑意地跑過來，銀白色的發絲順著風的方向偏去。好看的麵容看起來充滿朝氣。
    同樣的，另一個方向走來的山本，仍是一臉純天然的笑容，濃密的眉向上微微挑起，沉穩的聲音不早不晚地傳來。“早上好，阿綱。”
    “早安，獄寺，山本。”阿綱眯著眼微笑，溫柔的神色讓人心情愉悅。
    “蠢綱，可以起床了。難道要我用彭格列慣用的方法叫你起床嗎？”Reborn的聲音戲謔地響起。
    24歲的沢田綱吉睡眼惺忪地張開眼，淺褐色的眼眸裏有些模糊的情緒。不知是懷念還是懊惱，還是近似於後悔之類的。
    身手利索地坐起，下床，穿好衣褲，整理頭發。綱吉的臉上有的是一如既往的純然和淺笑。
    身形還是從前那般矮小可愛，表情永遠是陰森森的Rebron，嘴角的弧度向兩邊微微拉開，露出一個有小小滿意的笑容。第一次見到蠢綱的時候，他還是需要自己用電擊來刺激才能清醒的小鬼。現在已經是合格的彭格列十代目了呢。
    這樣想著，Rebron走出房間，準備去享受小春和碧洋琪她們準備的早飯。
    關上門後，阿綱眯眼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空，幹淨的白雲仿佛油畫上的風景般靜止不動，又是一個好天氣呢。
    說起來，這兒唯一不變的也隻有並盛的天空了吧。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些和夥伴們結伴上學的早晨，回不去那些被叫做廢柴綱的簡單日子，回不去那個懦弱的自己。
    彭格列十代目麼？真是個神奇的詞呢。
    “早安，十代目。”比睡夢中稍沉穩些的聲音準時在門廳響起。24歲的獄寺隼人穿著便裝一臉笑意地快步走進來。即使過了十年，仍是比綱吉高了一個頭多的身材較年輕時要強壯得多，看起來也終於沒有那麼心浮氣躁。
    “阿綱，早安哦。”果然在意料之內，獄寺前腳到了之後，山本後腳就邁進了餐廳。西裝革履穿起來格外有成熟的魅力。
    “不是說了今天要去紐約的麼？你怎麼還穿成這樣啊！”獄寺斜了他一眼，滿臉的不屑。“就你這樣的人還敢和我爭做十代目的左右手？”
    “喂，章魚頭！一大早就那麼好精神啊！”山本還沒有回答，了平就大大咧咧地直接走了進來，拿起桌上的麵包塞進嘴裏。
    “喂，見了十代目也不先打招呼，你這個草坪頭！”獄寺轉移了注意力，毫不客氣地對喊回去。
    了平聽見這個稱呼後還是和十年前一樣齜牙咧嘴地回過頭來，大聲吼道：“你這個章魚頭！”
    山本攬過獄寺的肩來，和氣地擺擺手：“嘛，嘛，算了啦。”
    獄寺邊往裏走邊掙脫開山本的手，口裏還是輕聲地念念有詞，但不再和了平對罵。
    綱吉看著這樣的他們，不禁展開一個高興的笑容。大家還是老樣子啊。
    身旁十五歲的藍波，優雅地咽下一口牛奶，慵懶地掃了一眼還是別別扭扭的獄寺，開口道：“啊咧啊咧，獄寺一大早的還是這麼吵吵鬧鬧。”
    獄寺正欲開罵，綱吉急忙開口：“你們都不要吵了啦。雖然這樣還是很像以前的日子呢……很懷念。”說到後麵，聲音輕了許多，帶有溫柔的味道。
    這樣的話說出來後，大家都安靜了許多。獄寺的表情平靜下來，山本更是完全沉默了下去。
    十年的時間，失去的太多，改變得太多。光陰的刻輪永不停歇地碾轉過去，帶走的淚水與歡笑，漸漸磨滅了顏色。
    獄寺見到碧洋琪不再會喊肚子疼，雖然總是罵罵咧咧，但其實再不會往心裏去。山本的父親辭世了，再也沒有那家全世界最好吃的壽司店存在了。了平與妹妹聚少離多，和黑川見麵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藍波分明還這麼小卻也身經百戰，傷痕累累。
    像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懷念呢。
    過了好久，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的庫洛姆終於柔柔地開口：“Boss，快點吃飯吧。飛機就快到點了呢。”
    綱吉被她一提醒，立刻緊張地抓了抓頭發：“啊……對了！”轉而急切地詢問Rebron。“Rebron，雲雀學長呢？”
    Rebron麵無表情，悠悠地開口：“他說他不喜歡群聚，先去機場等候了。”
    “啊……果然。”綱吉一拍腦袋，無奈地歎了口氣。
    於是彭格列的守護者們繼續著熱鬧的早餐，感時傷懷的氣氛一下子就被刻意淹沒了下去。
    綱吉微抬眼看了看庫洛姆的方向，放下了嘴角的微笑，埋頭吃飯。
    那個人，還是不在呢。那個，滿口要奪取我的身體的，總是掛著戲謔的冷笑的人，現在還是不在這兒呢。
    六道骸，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