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碧血高歌俱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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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高歌俱年少,獨向尊前、拭盡英雄淚。然君不見,冷月如水。——趙十三
我叫趙十三,其實我還有一個名字叫越賢,可是已經很久沒人叫過了,因為我現在是一個殺手,隻需要一個代號而已。
在一個大雨紛飛的夜裏,我在京都的後山上遇見了一個很特別的人,一個我本該殺掉的人,他叫韓逍。那天我就站在他身後,他的師父要我殺他,可是當我趕到的時候,發現韓逍正在用劍指著一個白衣男子,那個男人我認得,他正是愚蠢的皇太子,韓逍的大哥。我喜歡看戲,這種兄弟相殘的,我不想錯過。
“我不明白,大哥你為什麼要殺我,你要江山,兄弟我沒想和你爭!再說,這本來就該是你的啊!”韓逍有些踉蹌,肩膀顫抖著,雨水順著冰冷帶血的劍尖滴落到他大哥臉上。“。。。隻要你活著,早晚會和我爭天下的!我處處不如你,自然要先下手為強!你師父臨死都要我除掉你為上,這一切已成為鐵的事實,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師父?!他真的要殺我!。。。不可能,你瘋了!你們都瘋了!。。。為什麼!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啊”他嘶啞的吼著,我卻笑了,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他師父的用意我明白,他豁出命去,也要抹掉韓逍的善良,要他絕望,要他殘忍,如此,再加上他的文治武功,才能君臨天下!否則,一個有才華但仁慈的三皇子,隻會為別人賣命,然後早早的死在別人的陰謀裏。空中,密密麻麻的雨絲正編織著一個冰冷的世界。我知道我自己也隻是他師父要他為王計劃中的一個棋子,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做,我不可以死,我還沒有找到那個人。於是我從黑暗中拔劍,寒光一閃刺向韓逍,中途劍走偏鋒,血色輕揚,便要了他大哥的性命。
他緩緩回過頭來,我心裏突然有一陣冰涼的絕望,我看不清他的眼睛裏的失落到底有多深,唯一看清的是他胸口鮮明的刀口不住的往外冒血。我笑了“我不殺你。”他緩緩坐在地上,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藥丸吃下去。我愣住了,那種止血藥丸隻有一個人會配成南瓜色,那就是我的小兔子,可是。。。三皇子怎麼也會有。
我俯下身去,發現他的黑衣被鮮血濕透了,我淡淡笑著說“一場惡戰啊,死了很多人吧?”“是的,很多人,。。。二哥,四弟,表兄,父皇的死士們,就連皇祖母為了她的大孫子也要刺我一刀,不過我沒想到,連師父也會。。。嗬嗬,不過,他也死了,我終於贏他了。。。哈哈就為了君臨天下?!。。。哈哈哈”他大笑著咳出血來,我忙輸真氣給他,他慘淡的笑,眼睛黑的深邃“你怕我死嗎?嗬嗬,。。我不會的,我還有放不下的呢,嘿嘿,你很奇怪是不是?。。。是不是?。。。”我搖搖頭,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不,不奇怪,我和你有一樣有放不下,所以,。。。如果注定血淚交織,風雨前行,又何妨淡宕一笑?”他定定的看著我,英俊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半晌,他扔掉了手中的劍,手腕翻轉,我看到他收回袖中的那把寒氣逼人的匕首,竟然是神器“蟬翼!”剛才他若是動了殺心,我豈不是已經。。。他,竟然願意信我!
隨後,他靠在滿是鮮血的山石上閉上眼睛喃喃的說“師父,。。。其實我懂。。。你終於解脫了,可是,他呢,他會不會。。。嗬嗬,師父神算啊。。。”話,並沒有說完。
我抬頭看向清冷的蒼穹,故人已走遠,留下的唯一一份曾經美好的回億變成了一種傷情,暗暗隱藏在別人心裏。希望八年前那個為我療傷的小兔子不要有如此的無奈,不要忘記如此不堪的我。。。
西風回首,百事堪哀。
三個月後,國喪期滿。韓逍哥登基,改國號隆盛,自此開啟了一個新的王朝,韓逍哥就是那個使世人為之敬畏,為之神往,但如又迷一樣的盛世風帝。
然而,飛花逐月終有時,花自飄零水自流,哥一直都不曾留意過世間因他而起的鼎盛繁華。看過了多少花雨夜,走過了多少次風雨,踩遍了多少回孤單,嚐盡多少番寂寞,再想遺忘,卻已成空,回首終不能。
到而今、獨伴梨花影,冷冥冥、盡意淒涼。
回首成非。終剩得幾行青史,終究斜陽下、斷碣殘碑。年華薄,情混同江水,流去幾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