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 第三章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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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你怎麼在外頭,小姐醒了麼?”腳步聲急速而來,說話的是個男子,嗓音清澈,語氣輕柔中又帶了幾分焦急。
“啊——公子,醒是醒了,但小姐剛把我支出來了,說是要一個人待會。”霜兒如黃鶯般的嗓音任誰聽了都很舒服。
原來是哥哥——安嘉和來了。
我推開了門,淺笑吟吟地走了出去。
陽光在那一刹那頑皮地像個小天使,充塞著身上每一個毛細孔。撲麵而來的春風吹起了幾縷青絲,惹上了幾分不為人知的寂寞和哀愁。
“霜兒,我餓了,去給我拿點吃的吧。”我笑眯眯地說道,聲音竟也十分清脆。他們倆人抬頭齊齊地看向我,而後霜兒應了一聲,走出了庭院。
“若兒,你怎麼下床了,好些了嗎?”是那天在山穀下救我的那個年輕男子,安嘉和,和他老爸長得好像,英俊瀟灑,氣度不凡。五官雅致俊朗,兩道劍眉,英氣勃發,一雙眸子深邃溫柔,鼻梁挺拔,嘴角淺淺上揚。青色的長袍,看了極舒服,讓人移不開眼。墨色長發隻用白色紗巾高高束起,儒雅之致。他看我的眼神滿是疼愛和憐惜,一點都不矯揉造作。
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我的哥哥。當然,這是兄妹之間的喜歡。我覺得我可以信任他。
“哥哥,我好多了,想出來走走,在房裏都悶壞了。”我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眼裏充滿了笑意。
“若兒,你喚我什麼?”他一臉驚訝。
“哥哥啊,”難道我認錯了麼,他不是安嘉和麼。
“若兒以前都不喚我哥哥的,以前——以前——”他吞吞吐吐,“以前若兒都是直接喚我名字的。”
汗,以前的安梨若刁蠻任性,被寵上天了,直接喊你安嘉和也不足為奇,嚇我一跳。
不過,我還是得裝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樣子,再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充滿歉意地說“以前是妹妹不懂事。自這次事件以來,妹妹想了好多,以後不會對哥哥不尊敬了。”
“若兒好似變了許多,不過,真讓哥哥開心。”他的嘴角輕輕上揚,笑容綻放,如雪般純淨,看著它,仿似忘卻一切煩惱。幸好他是我的哥哥,不然我可不放過這個絕世大帥哥。
我的視線從他身上轉移,環視起了這個院子。院子很大,回廊,池塘,假山都有,院落的空地上還種著一棵——對,是梨樹,我去年去鄉下的阿姨家玩時,看見她們家後院也種著一棵梨樹。早春時節,白色的花苞鼓鼓地布滿枝頭,正等著一聲號令,齊齊開放呢。
我欣喜的跑去樹下,像是找到了生命的源頭。清風吹過,有幾片開得早的梨花瓣耐不住性子翩翩起舞,落到我的發絲上,鼻子上,肩上,落到我的掌心。我咯咯地笑了起來,哥哥走了過來,滿是疼愛的為我拂去沾在發絲上的梨花瓣,輕柔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若兒還是那麼喜愛梨花。”嗬嗬,原來那塊玉雕刻的花朵是梨花,那繡花鞋上的花朵也是梨花,安梨若那麼喜愛梨花,看來我的穿越也許和梨花也有關係,不過,我也很喜歡梨花呢。
腳步聲自身後而來,“公子,老爺在書房有事找您。”一個雄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過身,看見的是畢恭畢敬低著頭的一個中老年男子,我沒在意,又轉過身去。
“王管家,我馬上去。”哥哥又附在我耳邊,“若兒,我先走了。晚些再來看你。”我點了點頭。
腳步聲又漸漸遠去,誰也沒發現犀利的一道精光忽閃而去。
我站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呀”的叫了出來,盡管我已經在慢慢接受我已經穿越這個事實,但看到自己現在的打扮未免有些驚訝。
粉色的抹胸長裙垂至腳邊,外麵一層白色棉布衫緊緊地裹在身上。
“小姐,小姐,怎麼穿著裏衣就跑出來了,這裏風大,小心著涼。”霜兒端著一盆糕點走了過來,順手把我拉進了房間。
放下糕點,她急急忙忙地從櫃子裏拿出了一件衣裳披在了我的肩上。“我不是已經穿了麼?”我剛想脫下新披的衣裳,她不由分說按住了我的手。“小姐,霜兒知道小姐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小姐隻穿了裏衣,應當再披一件外衫,不然不合規矩。”
霜兒細心地幫我整理衣裳,白色的外衫的確比裏衣厚了點,上麵用金線繡著朵朵梨花,素雅又耀眼,她又用一根粉色的腰帶將我的裏衣和外衫緊緊地束了起來,在我的腰上打了個蝴蝶結,外衫的領口直開至腰際,露出了粉色的抹胸,外衫的長度不及抹胸裙,但沒有它那麼拘束。裏衣的袖口收緊,裹住了手臂,而外衫的袖口卻十分寬大。從後麵看來,既飄逸又靦腆。
我坐在木椅上,品嚐著霜兒端來的糕點,軟軟的,酥香滑膩,入口即化,很是美味。不一會,我的五髒廟就祭好了,桌上的糕點也風卷雲散了。
“小姐,該去拜見老爺和夫人了,”霜兒又拿來一把梳子在身後為我輕輕地梳著,“老爺要是知道小姐醒了,必定很開心。”隻見她輕柔地將鬢角起的發絲挽至中間,盤了起來,甚是好看,餘下的頭發用絲帶紮了起來,隨意又典雅。
“那就去吧。”我有什麼好怕的,隻是“失憶”而已,又不會吃了我。
起身,正要邁向門口,又被霜兒攔住,“又要幹什麼呀?”霜兒從梳妝台那邊拿來幾件飾品,讓我說什麼也要帶上,我看了看,挑了件珍珠的簪子插在了盤發上,其餘的說什麼也不要了。
她也隻好隨我,“老爺剛剛從書房出來,這會應該在芙蓉閣用早膳。”她頓了頓,若有深意地看著我,“小姐還是不要再和夫人鬧脾氣了,老爺已經很頭疼了。”“怎麼會?”我怎麼會和自己娘過不去,雖然這個稱呼喊得有點理虧。“那樣便好。”霜兒釋然地笑了。
在霜兒的帶路下,穿過竹林和回廊,走過小橋和亭閣,一路上接受了不少下人的膜拜,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芙蓉閣。
這才知道,芙蓉閣是前廳後頭的大廳堂,是全家人吃飯的地方。我住的梨花小築是最最後頭的,離尚書府正門遠著呢。整個尚書府估計有個小學校那麼大,因此,走了一大段路,穿著底薄的繡花鞋,腳疼死了。
剛踏進芙蓉閣,一位婦人就急急地從座位上迎了過來,親切地拉住了我的手,本來我都快感動得熱淚盈眶了,誰知接下來她一開口,就將我迅速地打回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