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軒從軍行（2）
清晨，雞還沒起的時候敖若軒已經收拾好包袱準備出門了。
歐陽停望著英氣勃發的若軒，心中一陣欣慰：“你真的不和夫人道別麼——”
“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若是我和她道別不知道又要道別到什麼時候了——”他一想到他娘鬼哭狼嚎的那種款式他就不禁一陣發麻。
歐陽停微微一笑，想起夫人在每次送敖將軍離去的時候都是很誇張的哭，那個樣子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那既然如此你就早些上路，我代你向夫人道別。這一別應該是你我師徒見得最後一麵了——”
“啊，先生你——”
“現在軒兒你長大成人了，先生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未來的路還是要你自己走，總之，軒兒保重——”
若軒看著眼前蒼白的先生，他的鬢發已經斑白了。然，先生這麼一說，他更是覺得先生老了幾歲。
若軒撩起衣擺，雙膝跪地，“先生在上，請受若軒一拜——”若軒輕輕伏地，心裏感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既然時間到了，那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待若軒再起身的時候這裏已然空無一人，他不再停留背起包袱往城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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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外，已經有大多數的兵士在等候了，他剛到，便有一個人接過他的包袱，牽來一匹白馬，將韁繩遞給若軒。
他這才看出來，這個兵士就是昨日和他做最後比拚的男子，身材魁梧，但是現在卻收斂身上莽壯的氣息，乖乖給若軒打下手。
“敖先鋒此刻是否要上路了——”
他望著身後高高的城牆，心中湧現一絲不舍。突然要離開生長了十多年的地方真是有些哀愁湧上心頭啊。
突然他發現牆頭上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頭發和衣擺順著風往一邊偏去。他執起手中的長笛，對著若軒微微一笑，便湊到唇邊，悠揚而又哀傷的旋律充斥了整個南城。
那是一曲《頌別離》，是他們在一起時創作的，他聽著那優美的旋律，眼角漸漸濕潤：雲硯，等我。
“出發——”若軒一聲高喝，兩萬多的人馬開始整齊排成長龍似的往南去——
我會等你。雲硯在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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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遊子茹坐在床榻上，披散著頭發大吼著：“幾時了——”
小翠匆匆忙忙跑進來，望著床榻上的婦人道：“夫人，已經半晌了。”
“半晌？你怎麼不來叫我？”她飛快的跳到地上，穿衣梳洗，“若軒走了沒有？”若不是太陽照進來，陽光刺醒了她估計她還有的睡呢。都怪昨天他們整理的太慢了，搞得那麼晚才睡覺，要不——
“主子他一大早就走了——”
“什麼——”
一大早？！
“那你怎麼不攔著他啊——”
小翠聽著夫人對著她吼就更是委屈了，“夫人，昨日忙的太晚，大家都睡的很沉，隻有看門的王伯知道主子是天沒亮就走了的。”
遊子茹扁扁嘴，輕輕拍著小翠的背：“我也不是凶你嘛，你別哭啊——”她算來算去還真是自己的錯，不知道現在去南城能不能趕上給軒兒送別——
“夫人——”歐陽停及時出現，攔住遊子茹往外奔的身子，“您現在去也找不到若軒了，他三個時辰前就已經出發了，估計現在已經到漁陽鎮了——”
漁陽鎮？那不是已經快到邊關了？等等——漁陽鎮？他怎麼跟他爹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啊，“你不是說若軒去了老爺會照顧他麼？”
“呃——”他忘記說這次招兵是為了擴充東邊的軍營，而東邊軍營的將軍年老了，便退甲歸田了。而若軒此刻去就是上任將軍一職的。
“這要怎麼辦——對，我去求皇帝哥哥，讓他把若軒召回來。”
歐陽停伸手攔住敖夫人，歎息道：“夫人，若軒不小了——”
“可是——”
要不然孔老先生怎麼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呢，真是——
“今日老夫過來是跟夫人告別的，老夫在將軍府數十年，能教授若軒的已然傾囊相授，如今已經沒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了，老夫要歸隱山田了——”
“啊——”那這個爛攤子交給誰啊？遊子茹又是被刺激了一把，整個人翻著白眼的倒下身去。而此刻若軒不在，她也隻能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