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宿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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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京城的繁華,瀲鳶並非是第一次看到。這段日子,他和越子規幾乎踏遍了整個中原,四處遊曆。京城,是最後一站。他們暫時分開了,因為越子規有事要做。獨自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瀲鳶微微一笑,不知道像這樣走著走著還能夠走多久呢?
敏感地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而那氣息也是有點熟悉,瀲鳶思考片刻後,轉身,墨黑色的雙眸正對上對方失神的雙眸。那個人,正是東海龍宮的大太子,他那隻見過幾麵的大哥——宿宇影。早早便離開了龍宮的他此時的一身打扮很明顯是某個門派的衣飾,至於是哪個門派,瀲鳶是真的不知道。
“……大哥……”瀲鳶輕聲說道,打破了沉默。
宿宇影聞言卻依舊是愣在當場,看來雖然他們是親兄弟,但是其間的隔閡卻讓他們如同陌生人一般。
這時,一把開朗的叫聲傳了過來,“宿師兄!”
“夏侯!”宿宇影一見到聲音便向聲音的主人揮手示意他過來。來人正是宿宇影在血俠門的同門夏侯奕。
夏侯奕一走近兩人便驚呼:“恩人大哥!”
恩人大哥?不要說對這個稱呼又開始發愣的宿宇影,就連瀲鳶也在疑惑,自己什麼時候當了什麼“恩人大哥”的?好不容易才想起似乎是在剛離開龍宮不久後,意外救下的那個人吧?此時,夏侯奕又高興地說:“宿師兄、恩人大哥,你們認識嗎?”
“認識。他是我三弟。”宿宇影終於說出話來了。
“三弟?那、那宿師兄你……”
“我是東海龍族大太子。”
夏侯奕驚得差點一蹦三尺高,“什麼!宿師兄你是東海龍族?你……不是龍宮前弟子嗎?”
宿宇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整個血俠門的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
“好啊!宿師兄、荊師兄、顏師兄、莒師兄你們四大高手,還有掌門,你們合起來騙我!夏侯奕感覺受到了欺騙。
宿宇影一聽到莒昕的名字就皺了皺眉,“夏侯,別把我和莒昕那個家夥相提並論。”
“對了宿師兄!既然你們難得相聚,不如讓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看著這兩師兄弟的互動,瀲鳶閉上雙眼。大哥,你可知道這樣的日子已經開始倒計時了。最終,一行三人進了客棧。
夏侯奕爽快地說:“宿師兄、恩人大哥,你們隨便點,不用客氣的。”
宿宇影猶豫不決,瀲鳶更不可能自動說話。
所以,夏侯奕最後決定:“小二,給我了把菜牌上的一樣來一份!”
真夠豪爽……
可當要結賬時……
“咦?我、我的錢袋呢?”夏侯奕手忙腳亂,卻依然找不到失蹤了的錢袋。至此,瀲鳶微微一笑,宿宇影仰天大笑。雖然是兄弟,可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最後還是瀲鳶和宿宇影分攤了賬目。
“宿師兄,恩人大哥,我發誓我真的帶了錢袋出來的,不知道為何竟然不見了。”夏侯奕滿臉都是“我冤枉啊。”
“看來我們是遇上竊賊了。走,出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就這樣,瀲鳶也跟著找線索了。對他來說,現在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看看,是否又有什麼插曲。
他們最終在一個死胡同前停下了腳步。那裏有一名手持鐵鏈,身穿赤色長衫的男子,看來是等了他們好久了。宿宇影和夏侯奕正在交換暗號。看不懂的瀲鳶幻化出幾枚冰鏢,他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想打,特別是要動的。
這時……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明明會說話還打什麼聾啞手勢。。。。。”那位男子輕蔑地笑道,“該不會是血俠門的暗語吧?”
“恭喜你,你答對了。”宿宇影說罷,抽出藏在身後的折疊刀刺去。男子輕易地避開了,鐵鏈迅速地被拋出,很明顯是要奪走對方手中中的武器。這時,瀲鳶也拋出了冰鏢,凍結了鐵鏈。男子毫不在意地將鐵鏈扔到一邊,幾個巨大的蘑菇就這麼掉了下來。隻要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去碰它們,偏偏……
“咦?這是什麼?”夏侯奕好奇地摸了一下那些蘑菇,“呃啊!”就怎麼暈了……
“夏侯!夏侯你沒事吧?”宿宇影把毒蘑菇砍掉了。可夏侯奕沒有回應他。
宿宇影看了瀲鳶一眼,瀲鳶眨眨眼,朝著宿宇影微微一笑。看來要賭一賭,他們這對兄弟的默契如何了。
“水龍嘯!”異口同聲,用的是同一招,法術的威力自然大增。毒蘑菇全都變為了灰燼。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兩座憑空出現的大山壓了下來。
“原來龍族的實力,也不過如此。”男子冷笑道。
宿宇影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著他撒了一把毒砂。
“哈哈哈哈……你認為這點毒會對我起作用嗎?”
綠色的毒物擴散了,愈升愈高,越飄越遠。瀲鳶和男子都不知道,那是風毒,在必要時候也可以成為血俠門弟子的求救信號。
很快,一抹紅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又是血俠門的。”男子不滿地說道,“這血俠門的人難道都這麼喜歡送死嗎?”
來人——荊旃武邪魅地笑了笑,向著他伸出手。一隻紫黑色的毒蠍爬上了他的脖頸。它揮動帶刺的尖尾,在他頸上刺了一下。
“啊!”那個男子痛得大叫,連忙翻牆逃走了。
這邊,包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的夏侯奕在內的血俠門的三位弟子在愉快地談話。那邊,瀲鳶撿起了一塊刻著“臥草”二字的青色令牌,這是什麼?瀲鳶皺眉,可能隻有大哥他們才知道吧?……那個剛來的人……和大哥的關係好像不一般……
“臥草?……大概是剛才那人落下的吧。”宿宇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問荊旃武:“臥草是什麼?”
“臥草派,是多年前隱退江湖的一個小門派。可惜,我也不知道它在哪。”
這時,夏侯奕拍拍胸脯,“交給我好了!京城裏的人多得是,我就不信沒有人不認識路。”隻見夏侯奕隨便找了個俠客模樣的人問路之後就回來了,“我打聽到了!臥草派就在臥草山上。臥草山嘛……就是從京城向東走十裏路,再向南走二十裏路,然後向西走三十裏路,最後向北走四十裏路就行了。”虧他記得清楚,瀲鳶看看宿宇影的表情,他這位大哥好像想暈了……
折騰了大半天,一行四人才找到了臥草山。瀲鳶眨眨眼,看著正在采藥的某人,心裏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這麼會在這裏?”越子規不等夏侯奕開口問路,也可說是暫時當那三個人透明,他眼中,隻有瀲鳶。他在這裏真的隻是碰巧,本應在京城的瀲鳶為什麼會在這裏?瀲鳶沒有回答,越子規輕輕歎了口氣,才向那三人簡單地說了句:“在下越子規。”當然,那三人都沒聽懂。這算哪門子的介紹?隻是唯一可以充當兩方交流的橋梁的瀲鳶也隻說了一句“走吧”就一起上路了。
隻能說,臥草就是臥草。誰會想到,在山頂雜草叢生的地方竟然有一間規模還不小的房屋。明眼人都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果然,他們推門進去後不久,數名青衣人從房梁上跳下,把五人圍在中心。瀲鳶皺眉,他實在是不想動。而看清楚他心裏想什麼的越子規,拿著雙劍保護隻是將冰槍幻化出來卻不想動的瀲鳶。隻是,不用上法術的他們近身戰打得實在是糟糕。所以,隻好被那一群青衣人押進了地牢。
陰暗的地牢裏隻有一根蠟燭,微弱的燭光可說是沒有發揮它本身的光明。黑暗中,瀲鳶隱約聽見自己大哥和那名至今仍未知道是誰的男子談話。越子規在他身後,雙手輕輕地環著他的腰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然,瀲鳶也不會問。
白影飄過,接著是開鎖的聲音。
“門開了,你們可以走了。”——是寂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來的……應該說,他為什麼要放他們出來。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結果就是,他們全都跟著寂楓走了。他們途中路過一間小木屋時,寂楓雙眉一跳,問道:“大哥,要不要到那間屋子休息一下?”
“不用了,還是快點離開吧。”宿宇影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寂楓聞言隻能苦笑,他也隻能做到這一份上,大哥,是你不救人而已……
天色已經深沉,在深山中跑來跑去可不是明智的選擇。深知這一點的他們,決定在這裏露宿一夜。夏侯奕跟著荊旃武去撿柴了。可惜這枚開心果撿回來的“柴”沒有一支能燒起來——什麼時候見過別人將樹枝直接掰下來當柴燒了?
後來的後來,這一夜在荊旃武砍了一條蛇,夏侯奕興致勃勃地串起來燒來吃,寂楓惡心得跑到一旁狂吐不止,一派雖然有些怪異卻不乏溫馨的氣氛裏度過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在一切即將塵埃落定之前,也隻有現在能夠如此快樂。
太多太多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了……
現在的我們,也隻能按照漸漸穩定下來的路線……
慢慢地、慢慢地,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