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封侯 第二十章 驚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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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驚變二
注:曆史上的匈奴第三代單於軍臣是元朔三年(公元前126病逝),本書提前點。
一代雄主軍臣單於就這樣走了,走的這麼匆忙,讓人嗟歎萬分。
醜時,帳篷內,太子於單,左穀蠡王伊稚斜,右穀蠡王烏托爾泰。左大都尉阿咀木,靜靜地站立在原地。臉頰上的神色各異,尤其是伊稚斜神色古井無波。這讓右穀蠡王烏托爾泰感到很奇怪,他斜著眼睛,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伊稚斜。良久,烏托爾泰內心不由地緊張起來。旋即,又長歎一口氣,望了撲到在床榻上哭泣太子於單,道:“我等深受大單於恩澤,而且又在大單於麵前以長生天的名義發誓,今,大單於已去,但,匈奴不可一日無主,所以我建議太子馬上繼位?”說完,烏托爾泰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在身後的幾案盤腿坐下,左穀蠡王伊稚斜,阿咀木,還有那侍立一旁的國醫黑袍老者也各自找張幾案坐下,隻有太子於單一人哭倒在床榻上。左穀蠡王伊稚斜神色奇怪的坐下,拿起裝滿奶酒的牛皮穰,倒在案上的金盞裏,喝了幾口,“嗬嗬”了笑了幾聲,才道:“阿咀木,你說呢?”阿咀木坐下後,就閉目養神,本打算裝聾做啞,不想牽扯伊稚斜黑托爾泰的爭鬥。阿咀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形勢明朗,他才好下注。阿咀木想了想道:“不如把賬外的王爺頭人們叫進來,大家一起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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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托爾泰頓時心涼一大片,好你個左大都尉阿咀木,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沒有大單於的提拔,你也有今天!烏托爾泰臉色很陰深,那雙鷹一般凶狠的厲眼瞪下阿咀木,厲聲道:“剛才我們都發誓了,輔佐太子登基,阿咀木,你想幹什麼?你是匈奴左大都尉,你可還記得是誰從烏孫人手中贖回你,沒有大單於,你有今天?哼!否則早就葬身狼腹!大單於屍骨未寒,你就這樣,你的心給狼叼走了嗎?”
左大都尉阿咀木臉色有點緋紅,他長歎一聲,悶下頭喝著奶酒,太子於單這時也回過神,掃了全場,冷聲道:“誰敢違背大行單於的遺命!孤就是新單於,爾等還不參拜!”那寥寥幾語帶著逼人的寒氣,上位者的貴氣不露自泄。
伊稚斜霍然站起,兩眼直瞪於單,頷下濃須也抖動不停,顯然是惱恨剛才於單的狂妄自大,隻聽伊稚斜“哼”的一聲大笑道:“大侄兒,就你,還單於,憑什麼?憑你阿瑪的那些言語嗎?哈哈哈哈哈——”伊稚斜當場捧腹大笑。
烏托爾泰,於單臉色大變,於單根本沒想到他這個叔叔會當場翻臉,不久前,軍臣才咽下最後一口氣。
到此時,於單心裏很清楚自己想要繼任單於大位,第一個要除去的人就是自己親叔叔伊稚斜,於單臉色陰沉,呼吸聲粗重了許多,他向烏托爾泰擠擠左眼,烏托爾泰當然明白於單的意思,暗暗地點點頭,道:“阿咀木,你去叫王爺頭人們進來吧,大家議議把!”
阿咀木聽後,內心大驚,這老鬼不是找死,外麵的王爺可都是伊稚斜的人啊!那也好,我就成全你!阿咀木沉思一下,就踱步走到門口,掀起帷幕,高聲道:“王爺大臣們,都進來!”
匈奴相國,左右大賢王,休屠,盧侯、折蘭,白羊王哈沙圖,匈奴各部落頭人都在賬外聽得一清二楚,單於死了!眾臣麵色各異,沒多久,裏麵又傳來烏托爾泰的咆哮聲,眾臣都明白到關鍵時候,是時候該站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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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依次魚貫進入大賬,分品級落座,
烏托爾泰兩眼緊盯著門口,良久,眉頭皺起,問了不遠處相國拖胡兒:“渾邪王呢?”對麵的伊稚斜也暗暗心驚,渾邪王呢?難道這老不死難的發覺什麼,想到此,他橫了一眼左賢王那慶。
左賢王那慶發覺伊稚斜眼神向自己瞟來,內心猛然一震,大王他是要——,緊接著左賢王又見伊稚斜的眼神掃了下全場,那慶不是糊塗人,他迅速看了下眾人,一圈過後,頓時,那慶大駭,內心暗暗叫苦,那渾斜王老家夥溜了,根本沒在大帳內。
相國拖胡兒是個矮墩墩,胖乎乎的老叟,長得一副慈眉笑臉的菩薩相,拖胡兒笑著應道:“他先回部落了!”
“什麼!”
“什麼!"
左穀蠡王伊稚斜,右穀蠡王烏托爾泰同時大驚而起,異口同聲喊道,喊完後,兩人又互相對望一眼,良久,才分開,烏托爾泰正暗暗揣摩伊稚斜為何大聲道“什麼!”,難道——他發現了,而伊稚斜心裏長歎一口氣,有點惋惜,花了這麼長時間布局設套,竟然少了一隻老狐狸,還真是可惜,以後還要費點手腳。
烏托爾泰沉思一下,回過神,掃了下全場,高聲喊道:“大單於去了!”說完,捶胸頓足一番,哭得一踏糊塗,太子於單眼見烏托爾泰這般模樣,內心不由感到一股溫水流入心田。
良久,烏托爾泰才道:“大單於彌留之際,指定太子為王位繼承人,左穀蠡王伊稚斜,右穀蠡王烏托爾泰,左大都尉阿咀木為輔政王,今,我大匈奴局勢不穩,遠有漢狗這個死敵,近有烏孫,大宛、大月氏這些小國叛亂,可謂是多事之秋!所以,本王建議今夜太子立馬繼位!諸位,你們說呢?”
話剛完,休屠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就他!還想當單於!我不讚成!”太子,烏托爾泰一係人馬頓時臉色大變,尤其是於單臉色變的粉白。
休屠王剛落座,盧侯、折蘭也同時站起來,齊聲反對,
“夠了!”烏托爾泰再也無法忍住,大聲暴喝道:
本有點稍亂,嘈雜的局麵被這一喝,頓時安靜下來,眼光紛紛向烏托爾泰射來。不過,眼光中似乎摻雜點幾分憐憫,隻是當事人烏托爾泰毫無察覺,還以為自己虎軀一震,餘威尚在,他潤潤嗓子,咳嗽幾聲,凜然道:“諸位,這可是大單於的遺命!誰再出言不遜,那是想——謀——反!”
這頂大帽子往下一扣,眾臣也有點心驚,王爺,頭人們又把眼光紛紛望向大賬內左穀蠡王伊稚斜。
伊稚斜知道該是自己出場,他站了起來,看了看眾臣,什麼也沒說,又踱步向床榻走去,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奇妙。眾臣摒住呼吸注視著伊稚斜一舉一動。
伊稚斜聲音很輕,卻咬牙切齒,眾臣一陣騷動,紛紛猜測著他說什麼,太子於單的心抽緊,無數雙眼睛隻盯著伊稚斜伸向軍臣屍體的一雙手。
突然,伊稚斜身子一抖,雙腿一屈,跪了下去。
伊稚斜扶著軍臣的屍首跪下去!
跟著,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失聲慟哭,象曠野上狼的哀嗥:“阿哥,嗚……,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睜開眼睛看看弟弟我啊,看看到弟弟,嗚……”
伊稚斜捶胸頓足,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