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遺波
    T市的夜空是純淨無暇。華燈初上，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裝飾這座美麗充滿活力的城市。T市117國道邊上三半山商務大酒店頂樓總統套房，裝飾豪華的大廳顯沉靜，壓抑。龍均海筆直地站在那，像泥塑的菩薩矗立在一香燭燃燒的香案前。香案後麵掛著一遺照，遺照旁長長的白繯，香案擺滿雞鴨的祭品。中放一精巧的香爐，香爐正插著三根點燃的香。龍均海身後兩旁各站站著兩排黑色西裝的板寸頭大漢，滿臉肅色的龍均海眼光緊緊盯住那副遺照，突然間，他猛然一跪，潸然淚下哭道：“大——哥，小弟海子來遲啦，大——哥，大哥你怎麼走的這麼快，說去拉就去啦，你怎麼這麼狠心扔下兄弟們”。那陣陣的哭喊聲如深山的蒼狼坳鳴。良久，龍均海才起身，擦幹淚水道；“阿華，大哥是咋去的，兄弟們呢？”左邊一膽怯的聲音趕忙回答道：“海哥，大哥是給劉小萱這婊子出賣了，她把我們恒通集團給賣啦。17號那夜，條子查封啦公司，抓啦很多兄弟，大哥被圍堵在濱江小區。因此，大哥就栽進去。幾天後，侯書記，彭局長也被雙規啦。我們沒被抓的小弟隻能望風而逃”。說完，喚著阿華的年輕人著一身發白的牛仔裝，白發飄飄，他快步走出，在龍均海的麵前猛然一跪，哽咽地哭道：“海哥，你要為大哥報仇，大哥死的好慘。聽小越說，大哥是上前晚走的，大哥屍首是我跟小越領回來的。現在放在南城殯儀館”。龍均海擦啦擦眼角的淚水，吸口冷氣問道：“小越是？”“他，一個高中生，是我的新收一小弟，這小子家裏很有背景，在省裏有關係”。
    “哦，”龍均海漫無表情的應道，
    此時，他的思緒飛到三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夜晚，張從雨帶他在錦繡娛樂城見個神秘人物，是個書生氣很濃的中年人。張從雨稱他為小葉，龍均海知道這人就是張從雨的靠山，至於是怎麼拉上關係的就不知道。那夜喝到兩點，小葉才離去。張從雨語重心長對龍均海說他身邊有條子的臥底，是老爺子通過小葉傳來的，應該不會有假。他讓龍均海幫他查此人，後，做掉此人。於是，他們兩設拉局，那臥底就跳出他跟張從雨的視野。隻是沒想到這人是張從雨依之為左膀的老段。做掉老段後，張從雨讓他跑路到澳門，順便打理這邊的生意。幾年後，龍均海再回到T市時，兄弟卻陰陽相隔。他還清楚的記得幾個月前，他接到張從雨最後一個電話，張從雨在電話有點傷感，聲音有點嘶啞，他說他夢見阿勇，他對不起阿勇。龍均海勸道：哥，你怎麼啦，阿勇的事不能怪你，他要怪你的話，就不會一聲不吭。再說，不出賣東北虎，難道還為他陪葬不成，阿勇是愚忠，六爺是誰，黑道的王爺，。。。。。。。。。。。。。。張從雨沒說什麼，兩人隨便扯談幾句。快掛電話時，張從雨說萬一他有什麼不測的話，那社團和公司就交給他。另外，他在這世上最不放心的阿勇妹妹阿雲，——還沒等張從雨囉嗦完，龍均海就打斷他道：大哥，你這是咋啦，爭說這不吉利的話——，熟知，一切都變個天的似的，蒼天存心要跟他兄弟過不去。大哥去啦，公司封啦，社團倒啦，兄弟散啦。哼，龍均海想到此，頭腦感到很大，麵對如此複雜的局勢，不知道如何收拾這場麵，難道是上天要亡他兄弟們，---不，不，不。
    突然，一陣陣急促手機鈴聲響起，“誰他娘的沒關機”，龍均海心情本來就不好，被這鈴聲打擾思緒，不由火冒三丈，厲聲大喝道。下麵的馬仔你看，我看你，最後還是阿華道：“海哥，是你的手機”。
    "哦，”龍均海掏出手機，是個陌生的電話，他按啦接聽鍵。
    “是海子吧，我葉器封，你還好吧，”電話那頭是一和藹的聲音。
    “你他——，不，葉哥，是你，我剛到T市，隻是想不到大哥走的這麼快，連最後一麵也沒看到”。龍均海剛想罵人，刹那間，他想起電話那頭是誰，那個神秘人物。
    “海子，你大哥的事，我們都盡力啦，有些事板上定釘，像你大哥阿雨竟然栽在一女人的手裏。可惜拉，再說這件事捅到中央去，你說這事能有好結果嗎？老爺子這些年不容易，想老爺子下台的人海裏去。你說老爺子能怎樣，隻能從快從重處理，否則，這條船全翻啦，要死一大幫人，你明白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急促，
    “我知道，隻是心裏難受，你知道嗎，我心裏難受——”，龍均海的聲音有點幹澀。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又響起“海子，我們的心情也不好受，老爺子已經幾天沒睡好，小雨不光是你大哥，也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他是我們的好朋友，小雨是上前晚走的，聽監獄長說，你大哥走的時候很平靜。法場時，法警本要求你大哥背對槍口，你大哥坦然笑之道：“出來混的，總一天要還，就讓我堂堂正正走完這最後的人生路。你大哥是條漢子，敢做敢當，隻是走的太早啦”。
    “恩——‘
    “海子，好啦，跟你說正緊事，你大哥在臨刑前，向老爺子推薦你。你現在要做的有三件事，一，把你大哥來不及還未擦的尾巴擦幹淨，你大哥這件事也是T市政壇的大地震，要不是老爺子捂住這蓋子，恐怕還要牽連出大把的人，雖然案結啦，但是你大哥留下的尾巴一定要擦幹淨，特別是那個女人，她知道的事太多。二，這段時間放低調，這毒品暫時不要碰，上麵盯的緊。三，重新整頓人馬，以備日後中山再起”。
    龍均海點點頭，應道：“葉哥，你說的是，請你和老爺子放心，大哥去啦，但我龍均海在，社團不會垮，那個女人我立馬帶人去做掉，我要用她的人頭來祭奠我大哥”。
    “那好，我和老爺子等你好消息，再見”。電話那頭掛啦機，龍均海那張深沉的臉布滿寒氣，他慢慢把手機放進口袋，道：“阿華，你立刻聯絡其他兄弟，給我找出那個女人，找到後，再通報我”。
    “海哥，我知道在那女人在哪，她此刻春風得意，投靠白水星的懷抱”。阿華狡黠笑啦笑道：
    “哦，確切嗎？”
    “大哥，你給我人手，我現在就去抓她回來。哼，她以為大哥死啦，兄弟散拉，有白家撐腰，她就沒事啦”。
    “好，大孟，你帶幾個兄弟和阿華去”。龍均海神情凜然，果斷道。喚著大孟的黑衣大漢帶著幾個馬仔跟阿華出去。龍均海望著馬仔離去的背影，一道陰冷的笑容滑失在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