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風雲際會 第八十三章 變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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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歡把孔雀領到鷹王身邊,卻驚奇地發現,小影一雙熠熠的鷹目,居然正瞪著火狐出神!
而火狐此時比孔雀還高傲,連眼角都不帶掃一撮毛一下的,這是啥情況?!
“喂,”夜合歡伸指就戳了戳鷹王的腦門,“你個色鷹,人家是狐狸,你是鷹,可不是一條航線的,知道不你啊?這位,美麗的孔雀‘公子’,才是你的郎君!我費了多大力氣才給你弄來。”
鷹王小影同學,為了安慰皇帝心,很乖地順著主人帶鉤的指頭,看了看那隻漂亮的鳥一眼。
然後,不錯眼珠地,又把鷹眼調向瀾聽雨身邊的火狐身上。
“嗤。”一聲,炙焰寒天頭一次酒窩深深,嘲笑合歡皇帝,“歡歡,看來你的一片苦心是白瞎了,你家一撮毛一點不領情,喏,它看上金珠了。”
“啊?不可能!”
夜合歡幾乎是慘叫了,一把扯過鷹王腦袋上的毛,杏眸對著勾嘴,嚴肅地打量疑似變種了的鷹王——它要真看上人家金豬了,那不是變種是甚麼?
鷹王依然很乖地任皇帝折騰,這下也不在乎什麼王者風範了,那對鋥亮的鷹眼,卻不受控製,依然定在火狐身上,任夜合歡怎麼戳它的頭,它也不肯移開目光。
瀾聽雨從進門看一排九隻白鷹,齊刷刷站一溜,就甚感稀奇,這下更是引起了從不曾有過的好奇心。
起身蹲到火狐身邊,也打量那隻‘色’鷹,然後,語調柔和道:“小影,火狐和你一樣,都是靈獸,所以才有同樣的味道,但火狐委實是走獸靈,與你,終是不同。”
這段話,該算是瀾聽雨從脫困以來,所說的最多的一段話了。
其語調低柔,說到最後幾字時,更是帶著恍然的悲傷,似乎和他對話的不是一隻狐狸,而是他心裏那個人。
某歡雖鬱悶這麼長的句子不是對自己說,卻欣喜聽雨肯擺脫那隻沉重的蝸牛殼。
夜千尋小手一邊撫著火狐的紅毛,一邊對瀾聽雨昂起小臉,“瀾國師大人,是不是隻有靈獸才會認主?象您的火狐,父皇的小影一樣?”
“是。”瀾聽雨看著這孩子,心裏緩緩溢滿的,似乎是,想寵愛的心情,這感覺,很奇怪,好象是破敗的生命,終於遇到久違的春季般,有東西在萌生。
夜合歡安靜地看著那兩雙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黑眸,悄悄吐口氣,和同時也在吐氣的龍吟,深深對視一眼。
轉身麵對小黑眸,一如往常,微笑,“小葉子,你都肯叫龍吟為右相爹爹,還有司馬爹爹,為何不肯喊聽雨為爹爹,嗯?”
又轉臉笑成桃花盛開的樣子,對大黑眸,“聽雨,讓小葉子再多你個爹爹,可以吧?可憐他姐妹兄弟皆無,孤單一個,獨守空房……”
“……父皇!”夜千尋實在被他爹怨男的口吻惡到了。
獨守空房這詞,小莊師傅有教過他,那是閨中怨婦被夫君拋棄後才用的詞,父皇咋能用在我堂堂男子漢身上?!
這四個字,同時也讓瀾聽雨再次翹起了唇角,幾不可辨地點頭,合歡,這樣的你,若果真是永遠,也很好。
見聽雨點頭,夜合歡眉眼彎彎,仿佛完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暗暗鬆口氣,笑眯眯道:“小葉子,你這下子逮著了,又多了個爹爹,好了,以後金豬就是你兄弟了。”
“哼。”一般情況下,這種帶著血腥氣的鄙視聲,都是炙焰美人發出來的,“你好了不起啊,夜合歡。”
“嗬嗬,哪有,”某歡傻笑,俺家小雞美人有時候也蠻聰明的,雖然聰明的不是地方,“寒天,來,咱吃飯。”
炙焰寒天狠紮紮剜了他一眼,“你行,你什麼都能兜著!嗤,你就不會說別的?每次沒話說就吃飯,撐死你!”
龍吟總是看不慣,自家皇帝被炙國皇子欺負的傻樣,一個冰刀扔過來,“我們陛下能兜不能兜,與外人有何相幹?總喜歡鬼祟行為的人,何來說三道四的地方!”
“你說誰行為鬼祟?”炙焰寒天立刻就炸了毛,纖長的手指一動,‘血刃’就要出手,這個姓巫的家夥,就是越看越不順眼。
巫龍吟也毫不客氣,‘纏龍絲’在手腕上立時就繃緊,隨時準備迎戰,又不是沒打過,最好能一下子,把這‘鬼眼’給打回炙國老家去!
這可又來了!
滿屋裏除了不少值錢的寶貝,更兼還有聽雨哥哥這個大寶貝、夜千尋這個小寶貝……等等各種死的活的寶貝,可不能被這兩高手傷著了!
夜合歡手腳麻利蹦到一黑一白中間,一手攥住炙焰寒天的手腕,一手攥住巫龍吟的手臂,幹笑,“好了,好了,脾氣怎的一個比一個壞,想讓一撮毛的鷹民看笑話是怎的?先吃飯行不?我餓得要死了。”
“嗤,誰先發脾氣的?你就知道護著你的右相!吃你的,撐不死你!我走了!”炙焰寒天甩開夜合歡的手,就要出門而去。
夜合歡趕緊反手,又緊緊抓住小雞的衣袖,“寒天,這時候你要去哪兒?是我不好行不?你要有氣你打我一下好了。”
“打一下?哼!”炙焰寒天坐回餐桌邊,端起湯碗,喝了一口。
“呃,幾下都成。龍吟,聽雨,吃飯,小葉子也吃來。”夜合歡笑眯眯和稀泥,還好龍吟是個悶葫蘆,要都攤上小雞這樣的,俺這皇帝,不出三天,準仙福永享去了。
瀾聽雨看著三人劍拔弩張、又古怪偃息的場麵,疑惑地把黑眸從這個身上,轉到那個身上,最後定格在夜合歡臉上。
“嗬嗬……”對上聽雨哥哥的漂亮眼珠,某夾心餅幹沒法解釋,隻得傻笑。
恰好小春和小翠兩個抬著一托盤半生不熟的肉進門,夜合歡就趕緊走到一撮毛身前,“一撮毛啊,我偉大的鷹王童鞋,您和您助手的晚餐到了,請享用。”
奈何,偉大的一撮毛鷹王童鞋,彼時依然目不斜視,雙眼如星,還看著人火狐金豬是個事。
那雙鷹眼裏,流動的星光,很類似於它主子,看見聽雨哥哥時的,發出的那種綠光,難道——這就是傳說裏的……一見鍾情?
夜合歡看著自己一撮毛發花癡的樣子,再看人家金豬,昂首挺胸,愛理不理的姿態,再看看自己為它準備的‘如意郎君’,真個是恨鐵不成鋼。
皇帝咬牙,“一撮毛啊一撮毛,你枉費我一片苦心,都和你說你是天上飛的,人家是地上跑的,不是一條航線上的,你咋還得肆起空了你!你要肖想金豬,那我就得給你做手術,你以後還想不想飛了你?那孔雀,渾身上下,五顏六色,你想要啥色有啥色,你看那你!”
皇帝邊說,邊伸指用力戳到鷹王腦門,戳得鷹王腦袋彎了四十五度。
鷹王它也不能總這麼歪著啊,然後鷹王把腦袋正回來。
合歡皇帝一看,咦,小樣的,你不頂嘴還敢頂腦袋了?
於是再戳,然後鷹王再回,皇帝再戳……如此反複不休,皇帝不厭其煩,鷹王逆來順受。
這滑稽的場麵,直看得夜千尋捧腹,炙焰寒天露出小酒窩,巫龍吟裂開冰顏,瀾聽雨綻開晃似綠透山野的容顏,就連那火狐,都彎起了細細的狐狸眼。
“站住!”當此滿屋笑語之時,殿外一聲厲喝。
“誰?!”
“有人!”
巫龍吟和炙焰寒天,也突然同時出聲,龍吟立時閃身出門,炙焰寒天緊隨其後,夜合歡也趕緊跑出門口。
抬頭看時,卻是崔嫣站在屋頂,正看著遠處。
見龍吟等出來,崔嫣飄然下地,拱手,“陛下,右相大人,適才屬下剛至‘夜宜殿’外,恰遇見一黑衣人刺探,然後一直往此殿摸來,屬下本想擒住此人,卻沒想被他發覺,已經遁走,黃花追去了。”
“嗯?這麼早就來刺探?真要是個賊,他也是個笨賊。”夜合歡看了看天色,不過戊時初而已,這麼起早的賊,還真少見。
崔嫣本想說什麼,然後看見剛出來的瀾聽雨,就施了禮,和夜合歡對了下眼,“陛下,您召屬下何事?”
夜合歡公事公辦地道:“我這裏有八隻白鷹,你找人帶回去,好好給我養著吧,別讓老鼠給咬了。”
難道不該是鷹咬老鼠的?何大家是老鼠咬鷹?真是魔幻!
崔嫣自動過濾掉這句話,抱拳領命,一板一眼道:“屬下一定不會讓老鼠咬到白鷹,陛下請放心。”
大姐大手一揚,打樹叢裏竄出兩侍衛,畢恭畢敬帶著一溜八隻白鷹,步伐整齊地,走出了‘晏德殿’的高門檻。
“嘖,一撮毛,挑的助手不錯,算你有眼光。”看著崔嫣隱去,皇帝點頭嘉許鷹王。
還沒等鷹王得意,皇帝又道:“就你這副花癡的模樣,也不知那些個傻鷹從哪兒看出你王者風範的,這麼聽你的話,嘖,嘖,再和你說一次,一撮毛,你就是個鷹王,金豬它也生不出兩翅膀來,你還是別費那門心思了,老實給孔雀當新娘子就好。”
巫龍吟頭疼地撫額,咱家皇帝陛下,您能不能不要總和隻鷹過不去?
眼下,您該關心的,是剛才刺探者是哪方人物,意欲何為;
是各國來使人員情況,是否混入居心叵測之人;
是軒王是否也借慶典之名來都,意有所為;
甚至是你身邊那個炙焰寒天,他對你及夜國所懷的別有用意;
還有,你是不是也該追問一下,瀾聽雨和夜曉星間,到底有何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