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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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虞姬較之前更加清瘦的麵龐,項羽心中悲痛內疚。好像自從跟了自己之後,虞姬總是收到各種各樣的傷害導致日益清減,而且這次還失去了自己和她的孩兒,這份痛徹心扉的傷,到底要如何治愈?
    
     “夫君,讓我為妹妹洗臉吧。”已整理過儀容的如玉端了水過來。
    
     “放著我來吧。”項羽擰了絲帕為虞姬拭去滿麵風塵,動作輕柔,小心翼翼。或許是微熱的溫度喚醒了虞姬,隻見她睫毛輕顫,終是睜開了眼。
    
     “羽。”虞姬喚他,奈何喉嚨像被火灼燒過一般幹澀刺痛,發出的聲音嘶啞,更雜了梗咽之聲。
    
     “我在這裏。”項羽換了個姿勢將虞姬扶起,讓她側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大手將她的臻首固定在胸膛。“沒事了,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忍了許久的哀傷,忍了許久的淚水,都在此時爆發出來,有對命運的無奈,也有對上天的憎怨,更多的或許是對自我的厭惡,虞姬伏在項羽的胸口,無聲的落淚。聽著他雄厚的心跳聲,尋找此時的依賴,以支撐自己破碎的心靈。
    
     淚水沾襟透心涼,飛蛾壯誌錯撲火。奈何緣來時辰誤,途惹心傷愁斷腸。
    
     如玉看這兩人之間情愁浮動,壓根沒有自己插足的空間,她想,項羽永遠也不會這樣對待自己。如果沒有虞姬,他或許永遠也不會懂得情愛吧。
    
     “夫君,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如玉道。
    
     “有什麼事等雲兒好了再說。”項羽挺不耐煩的答道。
    
     “夫君會想聽的,是關於妹妹的。”如玉並不介意項羽的態度。
    
     “哦?何事?”
    
     “我想,妹妹這些日子遭遇實在讓人心悸,不如辦個喜事衝衝煞氣。”
    
     “煞氣?能有什麼煞氣,我們行軍之人還信這個!”
    
     “夫君,聽我說完好不好。”
    
     項羽不言,當是默認了,雖說和如玉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他還是盡量給足她麵子。
    
     “我想給妹妹和夫君辦場婚禮,也算是正式給妹妹一個名分,免得鄭君他們還是‘虞姑娘’‘虞姑娘’地叫妹妹,未免太沒體統了。”
    
     “夫人,名分什麼的,我並不在意。”虞姬不知為什麼如玉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反正自己和羽情意相通,雲雨交融,外人是不是真的承認她,她一點也不在意。
    
     “那怎麼行!”如玉也坐在床邊執起虞姬的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分,妹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麼會不明白。妹妹如果是怕姐姐不高興,那真是多慮了。就這麼決定吧,夫君你說呢?”
    
     “好啊!”項羽自是高興,他本來就有這種想法,再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自己是西楚霸王,諸侯所向,真正能數得上的也就如玉一個正妻,如今要娶虞姬也是於情於理。
    
     “妹妹才貌雙全,要是做妾未免委屈,我看和我平起平坐就是。”愛一個人是不是隻要他開心,自己心中就算有些苦澀也是值得的吧。
    
     “可是……”
    
     “好!難得如玉你這麼深明大義,真是深為夫心啊。”項羽抽了一隻手拍拍如玉的素手。
    
     “不,羽,姐姐她這麼豁達,雲兒卻不能沒規矩,能有一個名分,已經很滿足了。”虞姬望著項羽,眸中宛若一簾春水熒光閃閃。嘴上說著是不在意,難道真的可以嗎?穿著大紅嫁衣一路吹吹打打地到達夫家,三拜天地,在洞房花燭夜和情投意合的夫君結發,執手白頭,女兒家的心思再大,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記得自己在秦宮之中,看著梁上的雙飛燕也會生出一陣淒涼來,隻為羨慕那燕兒成雙成對而自己卻形單影隻。回想起在梁都和張良的青梅竹馬,除了偶爾能有一份慰藉,之後更是深深的孤單。在秦宮裏像自己這樣的女人不勝枚舉,有多少女子是被強擄而去,自此和情郎一牆相隔如同隔天,況且進了秦宮得不到君王的寵愛,隻有青絲化雪,碎了一片玲瓏冰心,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深宮閨怨的原因了。相較之下,虞姬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當日從阿房宮出來的女眷,大多都成為楚軍士兵的玩物,還有的受不了有如勾欄院中的姐兒們的生活而自盡的,而自己雖然兩次陷入困境,項羽一次也沒有放棄自己,每次都得到他更加的關愛,能夠得到那個霸氣男人的愛真的是自己的福氣。
    
     虞姬斂下柳眉自問,能夠和羽這樣下去未嚐不可,那些噩夢、那些陳年舊恨能不能就這麼放手,不要那麼堅持呢?矛盾一直存在虞姬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這樣吧,讓侍女們喚雲兒為如夫人,但是地位上和如玉一般。”隻要自己多寵雲兒,那些下人自然不敢對雲兒不敬。
    
     透過婆娑的淚眼,虞姬看不清項羽的神態,愛情不隻是尋求庇護,她隻需要一時的放縱,一時可以包容自己脆弱的地方,若一直沉浸在哀傷之中無法掙脫,那不是自己,也不是可以讓項羽傾心的女人。很快地振作起精神,想著如何麵對以後的人生,才是可以陪伴在戰神身邊的女人。上次被熊心折磨,虞姬的心裏防線已有所提高,心理更加堅韌,所以這次才能這麼快恢複。至於痛失愛子,虞姬打定主意讓王大夫看看能否調養兼藥石之功讓自己再育一子,當然,要在事情完成以後。
    
     “就這麼辦吧,夫君,具體的事情我這就去準備。”如玉站起身,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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