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第十節:兵信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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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年過去,一切物是人非,隻是這招式卻萬年未變,斬魔八式最後一式轉劈為刺,刺未老劍走形為削,順利的切斷了蚩尤的尾指少衝。
時間在這一刻停了下來,行雲一劍得手即刻後退收劍,昂首站立,似是並未出劍一般,隻留下風中獵獵作響的青衣。蚩尤則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指,一動不動,雙手握著的大旗也扔在了地上。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流失,一點一滴的彙成小溪,形成河流,跟隨而來的是奔騰的大海和細密的雨滴,天空又開始了,雨水撕裂了蚩尤的防禦,滴滴答答的擊打在蚩尤的頭上、臉上、身上、手上,淺淺的,蚩尤尾指處冒出歡快的黑霧,纏繞、凝結,尾指猶如重生一般長了出來,依舊是原來的手指,隻是地上多了一段被雨水衝刷的尾指,漸漸消失在黑色的霧氣之中,融入到雨水之中,消失與無形。
並沒有行雲預料中的暴怒和大喝,也沒有行雲預料中狂風暴雨般的回擊,有的是蚩尤的眼睛不再空洞冰冷,又恢複了混沌,迷離並且彷徨。行雲不動,任雨水順著發梢流淌到臉頰、脖子之中。蚩尤亦是不動,黑黝黝的皮膚微微的抽搐,夾雜著一絲痛苦。
“你記得萬年前的事情?”蚩尤的聲音聽起來時遠時近,疑惑,渴求,期望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
“你今日必死!”空洞洞的聲音無處不在蔓延在周圍。
“告訴我…告訴我……”又是遠遠的傳來。
“妖孽,你必死!”再是空洞洞的聲音。
如此往複,兩種口氣,兩個聲音。行雲也有一些不知所然,感覺有種掙紮,又感覺有一種熟悉。然而不容行雲多想,突然一聲:“啊!!”的大叫,蚩尤單膝半跪在了地上,身上的皮膚不再抽搐,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黑霧,越來越濃,越來越濃,蚩尤壯碩的身體消於無形。
莫封再次閃現了出來,臉色蒼白,一臉痛苦的如蚩尤一般單膝半跪,六片玉符亦回複成了一塊玉符,由墨色變成碧青色,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輕柔的環繞在莫封周身。
莫封渾身脫力,艱難的站起來,咽了口唾液有氣無力的對行雲說到:“你勝了!我這條命交於你也罷,隻是求在你殺我之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何事?”
“我不論你為何方妖孽,隻求你答應我將來不危害人間,你等修為高深,可渾身殺戮之氣甚重,你可知修行不易?”
“修行不易!修行不易。”行雲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曾無數次的對四月、靈兒說起,心中的殺氣也慢慢消退,心道:雖然這妖道先欺靈兒、又欺四月,更甚今日又找上門來,但這妖道知修道不易,又心懷憐憫,不殺也罷。
想到這裏,行雲看了一眼麵前的莫封,開口問道:“你既知修行不易,又何苦對我兩個妹妹萬裏追殺?你既憐憫世人,又為何不能虛懷若穀,心懷萬物?”
“你等為妖,我莫封又豈能對妖手下留情,任你等禍害人間?”
“你怎知我等會禍害人間?”行雲殺氣褪去,但語氣卻未柔和起來,急轉為冰冷。兩人爭鋒相對起來。
“你可知和你一同的青衣女子當日在百越山空靈穀斬殺修道之人十八?妖喜血腥,魔善殺戮,你等為妖,又渾身殺戮之氣,我如何能容你等為害人間?”
聽到這裏,行雲輕歎一聲,對著莫封搖了搖頭,低沉的說到:“莫封啊莫封,世間萬物皆有善惡,你隻一味求人間和平,你怎知妖中亦有善惡?你又如何保證人間無為非作歹之徒?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你可知,四月之所以殺戮皆是因你而為。”
“此話怎講?我不曾結識那青衣女子,她殺戮又因何為我之故?”莫封聽到妖中亦有善惡的言論後已經覺得奇怪,再聽行雲所言百越山空靈穀18修道之人被殺皆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更加奇怪,不由得漲紅了臉急急問道。
“你可還記得百年前,南蠻溟海之中,你曾與一女子搶奪靈龜?”
“依稀記得。”
“你可知那女子是誰?正是你所言的青衣女子四月,百年前四月入世修行,寄居於一戶農家,後農婦病重,唯那南蠻溟海千年靈龜入藥可醫。然你在溟海搶奪靈龜,待四月回到晉安,老嫗已然過世。也因此,四月才恨你等修道之人,遂誅殺空靈穀道人,這難道怪不得你?”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莫封並非大惡之徒,亦非不明事理之徒,知如今性命在行雲手上,行雲也不需解釋這些都可以直接將自己殺掉,如此說起來,真的是自己錯了,百越山修道之人的死自己應該負責。自己一生誅殺妖魔無數,本為保護人間不受妖魔侵害,可這些人卻因自己而死!莫封越想越悔恨,手中長劍暮然出現,向自己的脖子上劃去!
“鐺!”一聲脆響,行雲在瞬間幻化出短劍擊飛了莫封手中長劍。
“修道不易,可記得修道不易嗎?你這又何苦?”行雲長歎一聲對莫封說到。
莫封一臉驚詫,不可思議的望著行雲:“我在世修行上百年,斬殺妖魔無數,隻為保護人世安危,可現在這18條人命我如何還的起?唯有以死謝罪。”
“你死了他們就會複活嗎?你死有何用?事情已經過去,也就不要再去計較了。今日我饒你性命,但求你將來行事能明辨是非。”
莫封聽行雲一席話,呆呆的站在那裏不語,突然就淚流滿麵。
良久,行雲見莫封有此悔恨之心,也便不再計較,隨開口道:“你走吧!”
莫封收起玉符長劍轉身離去……
“道友留步!”行雲正禦空飛行,突聽身後遠遠傳來莫封的聲音,遂停了下來,待莫封到前,詫異的問道:“何事?”
“我可否能和你同行?當麵向四月姑娘道歉?”莫封也有上百歲的年紀了,雖然看起來20多歲的樣子,可這道歉二字一說出口,還是禁不住老臉一紅,似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行雲看莫封如此樣子,輕輕的笑了:“既如此,走吧~”
……
巫峽山有巫峽鎮,人口百餘,甚至於隻能稱的上是個村落,但常年人來人往,有經商亦有修行人士,倒是一片繁榮景象。鎮口一戶農家常年擺一茶攤,為形色匆匆的人們提供一些茶水之便,賺些微薄茶錢養家戶口。
行雲和莫封兩人大戰,也略有疲憊,途徑巫峽鎮便停了下來,兩人並未進入鎮內,隻是在路邊茶攤坐了下來,要了一些茶點,聊了起來。尤其是莫封滔滔不絕,第一次聽人說妖中亦有好壞之分的言論所引起的震驚還沒有平息下來,問了很多關於妖和魔的事情。行雲也盡量一一作答了,然而看莫封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便開口問莫封:“莫封兄弟,不知在下可否知你在和我等鬥法時所用的玉符和那召喚出來的人是何法寶?”
莫封聽行雲如此一問,怔了一下,然後長長歎了口氣,娓娓道來:“我出生在一個獵戶家,少年時輕狂,聽家中深山處有猛虎傷人,於是彎弓持劍前往,要替鄉親除此一害。我於山中苦苦尋覓數日,終尋得那畜生,本以為一箭射去足矣,豈料那猛虎已然修煉成妖。我嗜虎不成反被虎傷,逃跑過程中被迫墜入山崖,所幸得一道士相救。後來才知道那道士是修行之人,遂拜其為師,學藝30餘載,出山除去那虎妖後回到道觀,師尊已不知去向,隻留下一柄飛劍和一張紙條,要我不要再尋他,自行修煉。於是我遠離家鄉,四處斬殺妖魔替天行道維護人世安寧。”
莫封說到這裏停下來清了清嗓子,啜一口茶繼續說到:“大約100年前,我到南蠻溟海尋找謠傳的上古魔族戰場,偶然間得此玉符,玉符表麵記載各種兵法,然兵法對我等修行之人並無用處,於是想將玉符煉成符咒,卻發現玉符被大法力封印,我千方百計取數十天下靈物之血利用血祭將其解封……”
行雲聽到這裏準備知蚩尤的出現應該就在這裏,卻聽莫封停了下來,不由得好奇的看向莫封,但見莫封臉色微紅,甚至於有點扭捏,於是好奇的問:“怎麼了?”
莫封臉色再紅,小聲的說到:“這靈物裏就有溟海靈龜。”
行雲嗬嗬的笑了:“嗬嗬,原來如此,無妨,你解封之後如何?”
莫封聽行雲如此一說,神色恢複些許,再次講:“解封之後我發現玉符可一分為六,其間封印著六隻猛獸,我試著召喚它們,但成功率不高,也就不曾放在心上,隻是偶爾喚出來看看,任幾隻猛獸玩耍。直到有一日我再次召喚六獸,卻隻有熊獸出來並且渾身盡傷,好奇之下,我神識潛入玉符之中查探,才發現,此玉符中別有天地,裏麵居然還封印一個上古人物的魂魄,該魂魄以六獸為侍,也常欺壓六獸。”
“再之後我才得知此符為上古神符——兵信神符,內封印的是上古魔神蚩尤的殘魂,由於其魂魄沒有意識,經過幾次的嚐試,也便可以召喚出蚩尤魂魄為我所用,隻是耗力甚巨,不得以不常用罷了,如果不是你破我七星劍陣,我今日也不會召喚蚩尤,隻是…隻是感覺今天蚩尤魂魄有點不受掌控,兄台可知這其中蹊蹺?”
行雲沒有回答莫封的問題,聯想起這所有的一切,心中似有所惑又充滿迷惑:蚩尤和六獸被封印數萬年,殘存魂魄自然也失去往日修行,也難怪六獸將如此輕易便被打敗!隻是蚩尤和六將怎會被封印在兵符之中?又是被何人所封?
莫封見行雲發呆,也不言語,隻是注視著行雲。行雲回過神來見莫封注視自己,亦是一尷尬,正要向莫封討要兵信神符一探究竟,卻見南方天際遠遠飛來一柄飛劍,風塵仆仆的落於自己附近,行雲心身戒備,向莫封使了個眼色,遂留意其人動向。
但見那人落地收劍,匆忙的走向行雲附近一桌負劍之人身旁,有些氣喘卻略帶喜氣的對其中一人說到:“師…師兄,有消息了,那千年鼠妖在大戢山,我趕來時那鼠妖正和兩個女子纏鬥,我等快去,恐那兩女子慘招不測!”
那人微微點頭,喝到一聲:“走!”幾柄飛劍便化作流星飛了出去,周旁邊一些修行之人見此情形,亦是紛紛祭出法寶尾隨而去唯留下行雲莫封以及一些行商之人。
莫封聽得對話,亦是想要去看看,正準備征求行雲意見,卻見行雲一摔手中茶杯大叫:“不好!”說完亦化作流星遠去。莫封大驚,急急扔下幾枚銅幣,祭出飛劍追趕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