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之章 霓虹 草野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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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討厭過一個人嗎?是什麼理由呢?
Tops結成三周年時,在上野公園舉辦了小型的握手會。握了幾百個人的手,我的手都有些麻木了。來的大部分是女孩子,也有少數男孩子來支持我們。一位背著書包的男孩走過來,我握著他的手,說著:“請多多關照Tops,感謝您支持我們!”
鬆開男孩的手,他並沒有朝前走,而是看著我,然後在書包裏摸索著什麼。忽然他掏出一瓶液體,衝著我潑了過來!
還在發呆的我被凜推開,成田衝上前,想要抓住那個襲擊我的男孩,可是他把潑剩下的液體喝了下去,沒多久就開始抽搐,口吐白沫。
我被帶到了警察局錄口供,同時得到了男孩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一種巨大的恐懼和悲傷緊緊的包裹著我,離開警局,我坐在地鐵上無力的靠著凜,眼淚不停的流下。
“凜,是不是我害死了他……”
“別那麼說,是他襲擊了你,而且他是自殺的!”
“可是總有原因的,為什麼要襲擊我?為什麼要在那裏自殺?他是討厭我的吧?為什麼呢?我是不是很令人討厭?”
“小瞳!”
男孩死了,沒有人知道他襲擊我的原因,這起懸案成了我的一個心病,讓我很長時間,都無法自信的出現在銀幕前。
——引自草野瞳的回憶錄《瞳の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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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野襲擊事件”後,草野的情緒十分低落,甚至因鬱成疾,持續一周高燒不退。草野被送回家中治病,Tops的成員們下了通告就去草野家裏探望他,草野緒結束工作後也急忙往家趕,回去照顧哥哥。草野媽媽看著生病的兒子,心都碎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
“哥,你快點好起來哦,你看,現在網上大家都在為你祈福呢。”緒晃了晃手機,草野額上敷著冰袋,看著窗外,事不關己一般。
緒和母親對望了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們沒有在現場,沒有辦法理解草野的心情。因為是最親的人,所以她們不會害草野,不會討厭草野,所以她們也沒有辦法理解那個男孩子的心理。
門鈴響過,打開門卻是南鄉等三人衝了進來。喊著“失禮了”的三個男孩,衝進了草野的臥室,南鄉背起草野,同中村先離開了,留下成田善後。
“伯母,草野借我們一下,我們一定會幫他解開心結,也請您和小緒不要擔心。失禮了,我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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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幹嘛?凜,放我下來!”話雖然這麼說著,可身體卻無力的軟軟的伏在南鄉的肩上。
“不要說話,等一下好好看著就是了!”南鄉背著草野一直跑,直到跑到一個公園才停下來。讓草野靠著樹做好,拿出事先準備的薄毯將草野裹了個嚴實,隻漏出一張小臉。南鄉和中村,一人拿著一個擴音器,大聲的喊到:“請問您對Tops的草野有什麼看法?您討厭他嗎?您喜歡他嗎?請跟我們說說好嗎?”
南鄉和中村一遍一遍的喊著,人們也漸漸的圍了過來,成田忙著將人們對草野的看法記錄下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南向和中村的嗓子已經沙啞,成天的手也累的麻木。靠在樹上的草野看著夥伴為了讓自己重新振作這麼拚命,眼淚差點留了下來。
“小瞳你看,還是支持你的人多呢,你的人氣很高的哦!”拿著記錄的數據,成田一臉興奮地說。
“小瞳,振作起來啊!”中村沙啞著嗓子。
“別忘記我們約定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你現在可是在爽約哦。”南鄉的嗓音也沙啞的令人十分心疼。
“謝謝大家……謝謝你們,我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終於還是哭了出來,草野拚命的擦著眼淚,可總是越擦越多。
朋友是世間最溫暖的詞彙,友誼是治療心靈傷害的良藥。因為南鄉等人的幫助,草野打起精神,回到了那個屬於他的舞台,重新綻放出最奪目的光亮。
然而南鄉仍人這樣不顧後果的行為卻引起了鈴木社長的不滿,鈴木社長將找來三人,很嚴肅的進行了談話。
“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有可能引發什麼?如果引起騷亂怎麼辦?發生擁擠踩踏事件怎麼辦?再引來極端的人怎麼辦?你們已經加入四五年了,怎麼練冷靜都不會?分不清什麼是對夥伴好嗎?”鈴木社長頓了頓,“不過看在這次結果還好的份上暫時不對你們做處罰。回去吧,記得萬事要冷靜,三思而後行。”
“明明是好心來著。”離開社長的辦公室後,成田撅著嘴,不高興的說。
“算啦,小瞳恢複了就好。”中村拍了拍成田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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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上野襲擊事件,TJ公司為保護Tops的安全專門派車接送成員們上下通告。一次趕往錄製節目時,Tops的成員們坐在車上各自背著自己的台詞,因為途中幾次塞車,距離節目開始的時間不多了,司機有些焦急。忽然車子猛地一個急刹車,四人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前方。
路中央,一個女孩子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個破舊的娃娃。
“喂,快讓開,站在那裏等死嗎?”因為焦急,司機的脾氣有些不好。女孩子木訥的轉過頭,看著司機,忽然笑了:“是啊,我就是來找死的,你撞死我啊!”
司機愣了一下,縮回車裏罵了一句“瘋子”,拚命地按著喇叭。馬路上堵了一串的車,喇叭聲彙聚成一條海洋,女孩子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馬路中央,呆呆的望著地麵。草野看著女孩,忽然扔下自己手中的台詞稿,下車拽開女孩子。
“你為什麼想死啊?”草野不解的問。女孩子看著草野笑,笑的很瘋狂,笑得流出眼淚。“什麼都沒了,爸爸沒了媽媽沒了哥哥也沒了,他們都死了,卻不帶上我……小園被拋棄了呢……”
將這個叫小園的女孩帶上車,在開往現場的途中,小園講述了自己的故事。小園的家和睦的四口之家,小園哥哥成績很好,但是性格內向,經常受到同學們的欺負。一次小園的哥哥被同學們關在一個小黑屋裏,待第二天下午被人發現的時候,小園的哥哥精神上似乎受到了刺激,瘋跑出校園,跑回了家裏。恰巧當天小園的爸爸身體不適,向公司告假在家裏休息,見小園的哥哥在本該上學的時間跑回家,便追問怎麼回事,小園的哥哥恍惚間把父親當做欺負自己的人,尖叫著衝進廚房,用尖刀刺死了父親。母親見狀尖叫著,紅了眼的小園哥哥用同樣刺死了自己的母親。放學回家的小園,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渾身是血的哥哥,呆在門口。小園的哥哥看著小園笑了,一步步緩緩的走向小園,恐怖的像是修羅。小園的哥哥在小園的麵前舉起了刀,小園嚇得閉著眼抱頭尖叫。溫熱的液體噴濺在小園的臉上,小園慢慢睜開眼,看到滿臉鮮血的哥哥對自己微笑。
“小園……一定要……”
沒來得及說出活下去,年僅十五歲的小園的哥哥便離開了人世。一天之內,小園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哥哥,又親眼目睹了這場恐怖的殺戮。小園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她不敢住在這個滿是血的房子裏,她拿著一張全家福和父母買給她的娃娃,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上,遇到了草野他們的車子。
“今後,你打算怎麼辦?”草野看著小園問道。小園木然的搖搖頭,抱著娃娃不說話。
“在車裏等我,等做完節目我們在一起想辦法!”下車前,草野拍了拍小園的肩,認真的說道。
那一期50分鍾的節目,草野覺得像度過了一年那麼漫長。他一直在擔心小園,擔心她離開車子,擔心她再去尋死。總算等到節目結束,草野匆匆對大家喊了一句“辛苦了”便跑向車子。拉開車門,小園已經抱著娃娃睡著了。看著那張沒有防備的睡顏,草野心裏有些心疼。
草野帶小園回了家,向母親解釋了事情的緣由,並請求母親收留小園。因為妹妹緒簽約了明藝,所以大多數時間都住在明藝的宿舍中,草野也住在TJ的宿舍裏,所以晚上草野媽媽都獨自在家。這下有了小園做伴,草野媽媽十分樂意小園留在家裏。
放水給小園洗了澡,換上緒的衣服,又做了豐盛的晚餐,小園是含著眼淚吃完的這一餐。那天起,小園有了自己的第二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