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驛站之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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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蕭烈與龍傲啟程先行上京,剛出了冀州城北門就見十一王爺吳王蕭逸風率領了數百大內高手正在城門之外肅然迎接,看樣子已然等候多時,並且已經準備好了迎接的車駕馬匹。
    蕭逸風一襲月白長袍,外罩淺藍長衫,高挑挺拔,長身玉立,身為親王,眉目之間卻少了幾分皇族華貴之氣,反而盡顯英武豪邁,瀟灑飛揚。此刻見到蕭烈,也並未有任何神情變化,隻是衝向蕭烈輕輕地笑而頷首。
    蕭烈雖然驚喜卻也大惑不解,蕭逸風應該在京城坐朝理政以穩定朝局,怎麼會來冀州,還帶了這麼多高手,於是立即鬆開手中牽馬的韁繩,上前來到蕭逸風跟前,略微行禮之後隨即關切地詢問:“皇叔怎麼會來冀州?是否父皇病情有變?”
    龍傲對方才之事一直冷眼旁觀,神情顯得十分淡然,隻是靜默地站在蕭烈身後,冷靜地遠遠觀望。
    “我接到了祁瑋的飛鴿傳書,說是情況有變,一定要讓我親自帶人過來接你們,我就連夜趕過來了,朝中沒有什麼變故,皇兄的情況尚算穩定。”蕭逸風不緊不慢地言道,遞過一封折疊的書信,隨即望了一眼站在蕭烈身後神情淡定的龍傲,心中微微一震,感覺似曾相識,於是轉向蕭烈笑而問道,“請問你身後的這位公子是何方貴人?”
    “這位便是嶺南龍門如今的當家門主龍傲公子,是上京為父皇診症的,並且他對我還有救命之恩。”蕭烈驚覺還未引見龍傲與蕭逸風認識,立即轉過身去將龍傲帶了過來,隨即向蕭逸風介紹,繼而轉向龍傲,“這位是我十一皇叔——吳王蕭逸風——”
    龍傲淺淺而笑,拱手行禮,卻沒有說話。蕭逸風聞言立即身子一頓,神情顯得很不自然,不自覺地上前一步盯著龍傲細細地打量起來,隨即便驚訝於龍傲的容顏相貌以及眉宇之間的神情氣質,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移開視線。龍傲被蕭逸風上下打量,一時之間覺得渾身不自在,腳下稍稍移動,略略向蕭烈身後側了側,回避了蕭逸風的眼神。
    蕭烈見狀,心中頓感疑惑,莫名有些不快,下意識之間側移了身子,擋住了龍傲的小半邊身子,眼神之間微微有些不悅地看著蕭逸風,輕咳一聲,隨即正色言道:“皇叔——”
    蕭逸風看了看蕭烈的眼神,似乎感覺到蕭烈與龍傲之間有些什麼,隨即驚覺自己的失態,於是穩了穩自己的情緒,立即後退了兩步拱手以示歉意:“龍傲公子與本王一位故友十分神似,故而失禮,還請見諒,還未請教門主令尊是嶺南龍門的哪位先人?”
    蕭烈聞言微微一震,突然想起當日在靜怡閣所見的那幅畫像,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龍傲身上,卻見龍傲神情自若,淡定地回了一禮,微笑了言道:“先父——龍昊悅——”
    蕭逸風猛然顫抖了一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說不清楚的複雜神情,隨即恢複了冷靜,很有禮貌地請龍傲與蕭烈上馬車:“請公子與太子上馬車!”
    龍傲心中立即警覺起來,隱約感覺到此行並不是那麼簡單,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不過他依然冷靜淡然,並沒有顯出任何情緒變化,望了一眼身邊的蕭烈,淡淡地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簡單地行了一個禮,從容淡定地上了馬車。
    蕭烈直覺自己的父親與嶺南龍門之間有些特別之事,甚至感覺父皇病重以及龍傲上京一事並非表麵所見,頓時疑慮叢生,心中隱隱有些緊張擔憂,畢竟自己向龍傲立下了承諾,絕對不能失信於他,他不想失去龍傲這個“君子之友”。悄悄地望了一眼龍傲,卻見他依然淡定如昔,微笑自若,似乎並沒有覺察什麼異樣,於是蕭烈暫時放下心中的不安,不慌不忙地跟著龍傲上了馬車。
    馬車伴隨著行車微微搖晃,車內蕭烈與龍傲各坐一邊,各自沉浸於自己的心思之中,都沉默不語,也不知道有什麼話可說,確切地說是他們有話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馬車在眾多高手的護衛之下不緊不慢地前行了一天,日落之時到達驛館歇夜。
    蕭烈大為不解,下車之後立即找到蕭逸風詢問:“皇叔,為何不盡快入京反而停留在驛館,是否有什麼不便明言之處?”
    蕭逸風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地便想起了先前蕭烈不悅的眼神,於是頗為有趣地笑著言道:“你呀,平時思慮周密,設想周到,處事穩重謹慎,怎麼這會兒變得這麼糊塗。人家為你拚命,為你受傷,你再怎麼心急也得顧及人家的身體狀況吧,把龍傲公子累病了,怎麼讓他為皇上把脈診症。”
    “呃……皇叔所言甚是……”蕭烈一時局促,訕訕言道,心中暗自想來,應該是祁瑋傳書將他們途中遇襲一事告知於蕭逸風知曉。
    “嶺南龍門的行事作風我也略有耳聞,既然龍傲公子應邀來京,想必你在嶺南龍門之時,他們雖然未必待你敬若上賓,也不曾為難於你,恐怕還對你禮待有加。如今我們是主人家,皇族與嶺南龍門之間的恩怨情仇你心裏也有數,自然也不能怠慢。”蕭逸風氣定神閑地言道,眼神頗為肅然,話中似乎也另有深意。
    “我明白皇叔的意思,這是自然,龍傲之事我自然會全權負責,隻是有些事情還請皇叔慎重,不要太過為是。”蕭烈語氣淡然,神情嚴肅,言語之間盡顯傲然之氣。
    蕭逸風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蕭烈所言何意,也了解這個皇侄身上頗有幾分江湖中人的信義豪氣,對此也頗為欣賞,對他此言倒是不足為奇,其實蕭逸風也並不是有什麼顧忌,隻是龍傲的身份實在過於敏感,再之先前蕭烈神色有異,不免擔心自己這個皇侄,不得不更為謹慎小心。
    龍傲見蕭逸風還是有些猶豫之色,神情威嚴深沉,隱隱顯露出幾分王者霸氣,沉聲繼續言道:“皇叔,身在皇族,處於朝廷是非之間,有些時候的確必須謹慎小心,不過也未必事事如此顧忌。侄兒明白皇叔向來對我關懷有加,故有此顧慮,不過皇叔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也曾笑遊江湖,侄兒一直很敬佩皇叔的瀟灑豪情,此刻侄兒便向皇叔直言,我視龍傲為摯友,我相信他的為人,也相信嶺南龍門的信義,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忌他、害他、傷他。”
    蕭烈性情溫和,極為冷靜穩重,偶爾微顯高傲,身處皇宮,很少親近什麼人,不過他對蕭逸風這個皇叔卻是例外地敬重,也喜歡和他親近,大概是這兩個人身上都曾經有過相似的機緣,以至於少了幾分皇族中人應有的貴氣,反而多了一些江湖豪氣,縱然是世事多變卻依然沒有影響到他們叔侄之間親近的關係,他們兩人之間依然坦率直言,毫無猜忌。
    蕭逸風低頭略微沉吟,隨即爽快輕鬆地笑了起來,率性言道:“我明白了!總之一切依了你便是!”蕭逸風何嚐不知道這其中深意,自己雖然身在朝堂卻十分向往江湖自由,也少聞皇族權謀之事,長駐金陵,一來讓誠帝安心,二來也是樂於逍遙,若非此次奉詔回京碰上誠帝突發奇疾,或許此刻他已經身在塞北大漠,尋見知己故人。思及至此,轉而想起龍傲相似的容顏,回憶起往昔,不覺輕輕笑了,看得蕭烈一時之間莫名其妙。
    就在叔侄兩人說話之間,那邊隨從已經將一切打點安置妥當,遣了一人過來稟報。蕭逸風隻是淡淡地揮手將人遣了下去,隨即轉向蕭烈,神情嚴肅卻隱隱有話難以明言:“遇襲一事甚為蹊蹺,查之不易,你自己心中有個數。”
    蕭烈微愣片刻,笑了笑輕輕點頭,似乎對此事很不在意,向蕭逸風招呼了一聲,隨即轉身進了院子,蕭逸風看著他離去背影,神情複雜地輕輕歎息:“以今日之性情……你若他朝為君必為千古奇帝……隻是……世事難料……身在帝王之家……不知道你的心究竟還可以承受多少……”
    夜色深沉,龍傲靜靜地坐在房中看書,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縷簫聲,悠揚飄至,似乎觸動了他最柔軟的心底,凝神靜聽,頓時臉色大變,心中震驚,立即打開房門飛了出去,細細辨明簫聲的方向,疾步尋著過去。簫聲漸漸地清晰起來,遠遠地依稀看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立在樹下,月朗風清,那道身影與記憶之中的那人漸漸融合在一起,龍傲極力抑製自己內心的激動,緩步走近,生怕驚動吹簫之人。
    簫聲嘎然而止,吹簫之人驀然轉身,手握玉簫負於身後,見到龍傲顯然一驚,卻笑得隨意自然:“秋夜靜寂,月明風清,龍傲公子也有興致出來賞月。”
    “在下是順著簫聲而至,卻不想驚擾了王爺的雅興,倒是龍傲的不是,在下這就回去。”龍傲見到簫逸風,眼神瞬間黯然,淺淺地笑了言道,言罷正欲抬腳離去。
    “公子請慢!”蕭逸風上立即上前幾步,略微疑惑地問道,“公子眼神之間閃過幾分失望之色,莫非與本王吹奏之曲有關,想必公子知曉此曲來曆。”
    “王爺方才吹奏之曲乃是失傳已久的越州名曲,據我所知,王爺從未到過越州,不知王爺從何得知此曲。”龍傲想了片刻,淡淡地微笑了言道。
    “此曲乃是本王的一位故友所奏,本王也隻聽過兩次,覺得此曲韻意深刻,清麗脫俗,不過本王怎麼也無法吹奏出那樣悠長深遠的意境,或許是本王心有旁騖,心境還未到吧。”蕭逸風輕輕地笑了笑,神情閃過些許悵然。
    龍傲微笑而言:“王爺過謙了,王爺此曲超然灑脫,豁達開闊,頗有笑看天下之瀟灑。飄逸出塵,瀟灑如風,王爺果然人如其名。”
    “逸風,飄逸出塵,瀟灑如風,蕭兄也是人如其名。”
    驀然憶起往昔,蕭逸風心中輕輕一震,低眉輕笑,卻見龍傲地望向自己,於是笑而言道:“抱歉,本王想起了吹奏此曲的故友,一時不覺。”
    “王爺這位故友可是先前王爺所言與我十分神似的那位?”龍傲不禁對蕭逸風這位故友有些好奇。
    “嗯……”蕭逸風單伸出一手示意龍傲與他一起邊走邊聊,“剛見你之時本王一時錯覺……還以為你是他……不過隨即一想便知不可能……”
    “王爺這位朋友是否真的與我如此相似?以至於王爺瞬間錯認?”龍傲微笑著問道。
    “嗯……有七八分相似……年紀也相仿……”蕭逸風頓了頓,笑而言道,“不過仔細再看卻發現你與他其實並不像……他像深海……而你卻像晴空……”
    龍傲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言道:“不知王爺這位朋友是什麼樣的人物?”
    “他啊……”蕭逸風沉思片刻,悠悠一笑,“傲然清逸如梅……清幽靜雅如蘭……謙遜瀟灑如竹……淡然剛烈如菊……”
    好高的評價!龍傲暗暗驚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讓蕭逸風欽佩至如此,倘若世間真有此等人物,真可堪稱絕世無雙。龍傲頓時驚訝不已,驀然想到了另一個人,真真切切地配得上如此評價。
    “梅,高潔傲岸;蘭,幽雅空靈;竹,虛心有節;菊,冷豔清貞。想必王爺這位朋友定是一位品行高潔、高風亮節、傲骨錚錚、溫潤文雅的謙謙君子,龍傲與他神似,著實高攀了,也甚感榮幸。”龍傲淡然地微笑而言。
    “公子過謙……”蕭逸風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傷感,轉而語氣悠然地言道,“龍傲公子太過抬高本王這位朋友了……其實……他也並非君子……”
    “王爺此言是否另有深意?莫非王爺這位朋友不似王爺所言這般真實?”龍傲聞言,略微一愣,有些不解。
    “不是……他的確誠如本王所言……並且遠勝於此……真可謂絕世無雙……不過……他也確實不是一個君子……”蕭逸風的語氣有些悵然。
    “王爺此言何意?”龍傲更為疑惑。
    “這也正是……本王難以意會之處……”蕭逸風似乎想起了什麼另他唏噓感慨之事,神情頓時黯然,暗自感傷,倘若自己能夠了解其深意,或許那人也就不會不辭而別了。
    “王爺這位朋友誠然與眾不同,非比尋常,龍傲很想見識此人,請恕在下冒昧,不知王爺可否代為引見。”龍傲心中暗自細想,此越州名曲傳自昔日南越皇族,若非與龍氏族中之人有所關聯定不會知曉,或許此人與大哥有什麼關係,說不定通過此人可以打探到大哥的下落,前後細想,或許此人就是大哥也說不定,就算都不是,結交如此出眾的朋友也是一件快意之事,於是微微欠身,淺笑而言,盡顯誠意。
    蕭逸風心中一怔,輕輕一笑,顯得有些失落:“此事恐怕要令公子失望了,本王也不知道這位朋友如今身在何處,他這個人閑雲野鶴,四海為家,喜歡遊曆天下,自由自在,日出東海,大漠西域,細雨江南,草原塞北,皆是他的去處,本王實在難以知曉,還請公子見諒。”
    “王爺不必如此客氣,既然如此,龍傲也隻能感歎‘無緣’了,不過能夠得識王爺也不虛此行。”龍傲輕笑而言,心中些許失望卻絲毫不介意。
    蕭逸風與龍傲邊聊邊走,行至南院卻見蕭烈急匆匆地迎麵走了過來,還未來得及招呼,卻見蕭烈眼中突然一亮,視線立即捕捉到了龍傲的身影,腳下飛快地加緊幾步,隻是片刻就到了跟前。
    “龍傲……我去找你……見房門大開……你卻不在……我還以為……”蕭烈語氣略微急促,轉眼看了看蕭逸風,一時遲疑了片刻,“皇叔……你們怎麼……”
    “我與龍傲公子隻是偶然遇見,隨便聊聊,你既然找他有事,我就不妨礙你們了。”蕭逸風心下明了,有意看了看蕭烈,隨意地笑了笑,找了一個台階抽身離去。
    蕭逸風離開之後,龍傲與蕭烈一起向西院走去,眼看就快到龍傲的房間了,蕭烈還是沉默不語。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龍傲將蕭烈引進屋裏,隨即倒上一杯水遞了過去,微笑而言,“夜深沉靜,本該及時安眠,就不請你喝茶了,免得睡不安寢。”
    蕭烈接過杯子,低眉含笑,喝了一口,隨即坐了下來,放下杯子,暗自想了想,笑著言道:“我閑著無聊,睡也睡不著,就想過來找你過兩招玩玩,隻是不知道嶺南龍門的武功可否不用內力。”
    “嗯?”龍傲在蕭烈對麵坐了下來,先是微微愣了片刻,隨即想了想,輕笑了言道:“可以是可以……不過……”
    “你……擔心……會傷到我……還是……你有什麼不便之處……”蕭烈有些擔憂地望著龍傲,“你是不是……傷還沒有好……”
    “不是……”龍傲淡笑而言,似乎不太好意思說,生怕蕭烈介意,“不過……隻能隨意過兩招……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我隻是怕你未能盡興……”
    “這個你不必多慮,你我隨意過個數十招,其實我隻是想見識見識嶺南龍門的武學。”蕭烈說到這裏,心裏驀然泛起些許失落之意,“畢竟……以後……你我之間……也許……再難還有如此機緣……”
    “嗯……”龍傲輕輕地笑了笑,心中也有同感,微微點頭,隨即起身,故作輕鬆地笑了言道,“我們去外麵過招吧……別把屋子給砸了……”
    “好……”蕭烈輕笑而言,與龍傲一起出了屋子。
    兩人在院子裏相向靜立,擺好了架式,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步同時移動。蕭烈身子一晃,左掌劃了一道,迅猛推出。龍傲稍稍側步,伸出左手擋下,右手立即靈活地從蕭烈臂下穿過,自下而上撥開,換掌為爪,扣向蕭烈頸部要害,卻在觸及之前身形一頓,爪形直轉而下,向著蕭烈的右肩而去。
    蕭烈心中一震,知道是龍傲手下留了半分,於是向前兩步,後仰避開,隨即腳下橫掃。龍傲輕輕躍起,一個轉身落在蕭烈身側,腳步迅速移動,右爪險險地從蕭烈胸前劃了過去。蕭烈一把扣下龍傲的手腕,卻見龍傲手腕一番,反扣在蕭烈腕上,身子一轉,手上用力一甩,將蕭烈拉到身前,另一爪迎了上去。蕭烈立即腳下輕點,一個後翻,龍傲立即鬆手,等他落地之時再行出招。
    僅僅數招,龍傲心中便有了一個大概,倘若不計較內功,蕭烈的武功與自己不相伯仲,也難怪當日黑鷹刺殺不易。
    “你剛才是故意鬆手的吧!”蕭烈輕輕笑了言道,“原本這招應該是將對方拉至近身,同時另一爪直取要害,你卻將其拆分開來。”
    “那你怎麼處處留手,不乘機攻我破綻之處,其實你很清楚,嶺南龍門的武功隻有攻勢沒有守護之招。”龍傲也是微微笑了言道,“你的掌法之中隱含刀劍之光,若是兵刃在手,恐怕我已經受傷了。”
    “你還不是招招留手!”蕭烈燦然一笑,隨即腳步後移半寸,手掌變拳,再度向龍傲出招,“注意了!看招!”
    兩人拳掌交替過了幾十招,龍傲一記險招摁上蕭烈的肩頭,隻見蕭烈突然低身腳下一滑一勾,右手從龍傲腰間穿過,迅急轉身躍起,隨後輕飄飄地落在龍傲身後。龍傲覺得腰間被輕輕觸及了一下,旋即轉身,長發輕揚,金色的發繩隨之貼身輕晃。
    蕭烈抬起右手,食指之上懸掛一枚玉佩,他正正地凝望著龍傲,微微得意地笑了言道:“龍傲!看樣子好像是你輸了!”
    龍傲立即驚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間,原來自己的隨身玉佩被蕭烈摘了去,微微怔了怔,抬起頭正對蕭烈的清眸,輕輕地笑了笑言道:“唔……是我輸了……”
    說話之間,龍傲走至蕭烈跟前,伸手想取回玉佩。蕭烈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轉手將玉佩舉向頭頂,借著月光仔細查看,頓時大驚,隨即從懷中取出臨出京之前宇文逸雲交給自己的玉佩,將兩枚玉佩放在一起對比,獨特的雙龍盤桓紋飾一模一樣,隻是龍傲的玉佩中心所刻的是一個“傲”字。
    蕭烈神色倉惶地將宇文逸雲的玉佩立即收入懷中,把龍傲的玉佩遞還給本人,神情很不自然地言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安歇……”
    龍傲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蕭烈匆匆忙忙地立即轉身離開,連正眼都沒有落下。看著蕭烈突然驚變異樣的神情,龍傲心中莫名地悸動了一下,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隱隱感覺到自己心中不再像往昔一般平靜,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有什麼已經悄然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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