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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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度過了兩三日之後,身體明顯好轉,沒想到這隻狐狸還挺有本事。
    我喝下藥,指著狐狸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這是什麼?”
    蕭雲皓看著盒子說:“給你的。”
    我瞪大了眼睛,“哦?”
    打開盒子,是一件白色的雪紡長裙,領口和袖口都帶有蕾絲花邊,很精致,很飄逸的感覺。
    我有些懷疑:“給我的?”看到狐狸點頭,我高興道:“狐狸的眼光還不錯嘛!”
    我當然高興了,畢竟沒有不喜歡漂亮衣服的女孩子不是。
    換好了衣服,梳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髻,下麵披散著。前段時間嫌頭發太長梳著麻煩,索性一剪子剪短了。雖然現在長度已經及腰,但比起宮裏其他的女子還是短得不能再短了,也導致了現在沒法梳那些複雜漂亮的發髻。
    等尚明玥換好衣服,蕭雲皓走進屋子,“皇宮那邊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恩,差不多吧。狐狸!”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什麼事,你不要這樣笑,嚇人。”憑著幾日的相處,蕭雲皓預感肯定沒好事。
    撇撇嘴,“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狐狸,你看我這幾日就有可能回去了。你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呀,不一定猴年馬月我才能再出宮。多可憐呀!”我這個人很會裝可憐的,這一招一直屢試不爽。
    但是這一招對於蕭雲皓一點也不管用,“你不要再裝可憐了,沒用。你身體還未痊愈,外麵也還很危險,你不能出去。”
    我絕對不會放棄,“狐狸!我承認以前對你有偏見,是我的不對。那咱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就算不是朋友,那也不是仇人了呐。你真這麼狠心讓我抑鬱而死嗎?”其實幾日相處下來,發現狐狸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勉強算得上是好狐狸一隻吧。
    蕭雲皓皺皺眉,“哪有那麼嚴重?”
    嘿嘿,上鉤了。
    繼續努力,“狐狸,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早已失去自由的人吧!”
    我都被自己感動了,眼淚馬上就流出來了。
    蕭雲皓終於投降,“好!但是要提前說清楚,我陪你出去可以,但絕對不能離開我半步。”
    重重地拍著狐狸的肩膀,“狐狸!真夠意思!對了,帶上錢,別忘了!”
    蕭雲皓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沒轍,慘了!自己好像真的掉下去了。
    走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上,我有一種重獲自由的感覺,“狐狸,去那兒!”
    我跑到一個賣發簪的攤子前,“恩~”眼睛掃著攤子上的所有發簪,“這個!”拿起一支銀質發簪,上麵並列有兩朵蠶絲製的仿真水粉色玉蘭花,還點綴著兩顆的珠子。
    還不錯,簡單而不失別致。
    攤主笑吟吟地招呼客人,“姑娘好眼力,這支發簪是純銀的,花朵是蠶絲做的,上麵的珍珠也是上好的海珍珠。”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晃晃手裏的發簪,“多少錢?”
    攤主豎起使之,“一兩銀子。”
    “等等!”我阻止正在掏錢的狐狸。開玩笑,把我當傻子糊弄呢!展開手掌,“五文!”
    攤主張大了嘴巴,“姑娘,價錢太低了,這支發簪的確值那個價啊!”
    我怎麼可能示弱,“你以為姑娘不識貨是不是,這上麵的珠子根本就是假的,更不是純銀的。五文,不賣我就走人!”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攤主著急了,“誒!姑娘,別走啊,一口價,五十文,你看這做工多精細呀!”
    我也據理力爭,“十文,一分也不能多了!”
    攤主想了又想,做出了痛心的表情,同時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十文就十文!”攤主不得不甘認倒黴,看這位姑娘的穿著,想必是出自大戶人家,本想敲上一筆,卻沒料到人家是個行家,痛心啊!
    我得意地說:“這還差不多,掏錢!”
    蕭雲皓早已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她真是公主嗎,喜歡逛路邊小攤,不顧女子形象殺價,還能將一兩的東西殺到十文!
    看狐狸一臉的疑惑,我也明白了他在想什麼,“想要問什麼呀?”
    蕭雲皓說出了自己的疑問,“買首飾去珍寶齋就好了,為什麼買路邊的?”
    我看著手裏的戰利品,一邊解釋,“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這些東西外表都是一樣的,隻是材料不同而已。再說了,珍寶齋哪有路邊的樣式多。狐狸,給我戴上,這可是為了你送的這件衣服而搭配的。”
    蕭雲皓大感不妙,給她帶發簪的時候,心跳得及其厲害,之中還夾雜些許幸福的甜蜜。想到自己風花雪月這些年,誰能料到在這兒沉船了。
    “進去呀!”我們站在“群芳閣”門前,看著扭捏的狐狸說:“你不是常去妓院嗎,這回怎麼害羞了?”
    這間妓院還是我幾年前在一次機緣巧合中花低價買下的,買下之後又請一些師傅對這裏的姑娘們進行了不同方麵的技能和文化的專業培訓。現今這間群芳閣早已經是上京的高級妓院,遠近聞名。
    作為這裏的幕後老板,隻有妓院的姑娘們和老鴇知道,外人一概不知。
    蕭雲皓不確定地問:“這裏是妓院,你一個女孩子要進去?”
    “廢話!要不然我帶你來幹什麼?進去!”我將狐狸推進門。
    “姑娘們,我來了!”剛一踏進門檻,我立刻高呼。
    隻聽見一個婉轉清脆的聲音,“哎呀!你終於來了,我們都想你了!姑娘們,今天休息,停業!各位公子大爺,真是不好意思了,還請明日再來!”
    看著被老鴇攆出去的客人們,蕭雲皓一臉茫然,這是怎麼了?
    等到大門被關上,我向老鴇賽牡丹介紹:“這是我朋友,你應該見過吧?”像狐狸這種久留煙花之地的人,怎麼可能沒來過這裏?
    賽牡丹笑眯眯地說:“見過,見過,蕭公子可是咱們這兒的常客!”
    “哦~”我拉長音,意味深長地看他,看得他無地自容。
    賽牡丹轉頭朝著樓上大呼:“哎呦!姑娘們,還不快都下來,老板來看咱們了!”
    蕭雲皓聽了之後問:“老板?你?”
    我點頭,“恩。”
    幾秒鍾的功夫,姑娘們全聚集而來,相繼呼喚著,“老板來了!”
    我坐在大廳的主位上,姑娘們也都坐在我的周圍。老鴇給我和蕭雲皓端來了茶水,我還看見這些姑娘也已經自備了茶水,水果和瓜子,都準備好了啊。
    “老板今天給我們講什麼故事?”其中一個問道。
    “是呂後,趙飛燕,王昭君還是貂蟬?”另一個問。
    “都不是。”我回答。
    自從做了這些姑娘的老板之後,我才發現她們需要改變的不僅是外表和知識修養,而最重要的是世界觀,人生觀。
    而這一重任一直以來有我親自來傳授,所以每逢有出宮的機會,我都過來給她們講講一些傳奇的女人的立誌事跡,以用來熏陶她們---女人要自強!
    “這回講新的嗎?你們幾個寫字好的,一會兒把老板講過的都記下來,咱們還有將這些出書呢!”老鴇張咯吩咐道。
    我還納悶她們拿筆幹什麼,原來是,“出書?難道每次你們都記下來,是為了出書?”
    一個女孩甜美地回答:“是呀,出成了書,姑娘們隨時都可以看。不然每次都等老板來,我們等得可是很辛苦呢!”
    我頓時備受鼓勵,一拍桌子,“好!既然大家如此虔誠,我今天就給你們將兩個故事!第一個,女皇武則天!”
    “好啊,好啊!”姑娘們雀躍起來。
    ……
    “好了,這個故事講完了,大家都有什麼體會,來說說!”講得我口幹舌燥,端起茶杯,潤潤嗓子。
    疑問舉起手回答:“我覺得武則天好厲害呀,是我們女子的榜樣!”
    其他的聲音一相繼蹦出,“她好聰明呀,居然能當上皇帝!”“對啊。”
    輪到我發言,“大家說的都很好,這個故事就是要告訴我們,作為女人一切都要靠自己,不要依靠任何人。美貌重要,智慧更重要,我們女人要自立自強!”
    “好!”大家一同鼓掌。
    蕭雲皓也傻兮兮地跟著拍手,他此時的思想一片混沌,聽到掌聲,就跟著附和。他在懷疑:這是公主嗎,這是女人嗎?
    身為公主,不用“本公主”自稱,成天“我”“我”“我”的。還很不拘小節,常常蹲坐在凳子上。從不顧慮形象,沿街討價還價。身份高貴,卻和這些煙花女子交情匪淺。哪裏像個公主,又哪裏像個女人?
    身為一個女子,她開妓院,還是上京最豪華的三大妓院之一。性格也豪放粗獷,常常跟我以“兄弟”相稱。而此時的更過分,正在繪聲繪色,手腳並用地給這些女子灌輸蔑視男子的思想。還有,她哪兒來的這麼些歪理故事?
    問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公主,這樣的女子?雖然人都有多麵性,但是她這種的也實在是特別!
    “下一個,我給你們講講西施的故事。嗓子好幹,牡丹,再來杯茶!”我將茶杯遞給賽牡丹,繼續灌輸思想。
    ……
    “故事就此結束,大家接著發言吧!”我趕緊喝口茶,這講故事也是個體力活呀。
    一位舉起手示意回答:“西施好偉大呀,為國捐軀,小女子佩服!”
    第二位,“是呀!如果我是西施就好了。”
    第三位,“但是,西施也好可憐啊!“
    我搖搖頭,“這些就是你們的看法嗎?錯!大錯特錯!”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起來,“為什麼?”
    哎呦!挺厲害呀,聲音這麼齊,連蕭雲皓都加入了。
    我激情高昂地解釋:“西施她是傻!你們想啊,她為國犧牲,不但犧牲了自己的愛情,還有她的後半生呀!她施美人計成功,而下場卻那麼悲慘。越國有給她什麼獎賞嗎?沒有,而是要殺死她!在吳國呢,她被百姓認為是紅顏禍水,哪裏都沒有她的生存之地。她為什麼會有如此悲慘的命運?正是這兩個國家和那些貪圖她美色的男人們害了她!大家明白沒有?”我重重地拍著桌子。
    “明白了!”又一次整齊的聲音。不過這一次,蕭雲皓沒有加入,而是麵帶憂鬱的沉默。
    無視狐狸的表情,我繼續拍著桌子,“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就是告訴我們不要那麼傻!你們誰也不要像西施一樣,知道了嗎?”
    “知道了!”再一次齊呼。
    賽牡丹權威性地發言:“老板,我們的目光還是太短淺了,隻看到了故事的表麵,沒有看得更深。”
    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沒事,多學學就好了。我相信假以時日,你們大家都會成為不輸於任何男人的女強人!”
    “好!老板你說的太好了!”又是一片掌聲。
    此時的蕭雲皓真正地鬱悶了:她這是要帶領這些煙花女子“造反”麼?還有,我們男人在她們的心目中就這麼不值一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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