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誰家少年足風流 第三十五章 一絕錦繡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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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有‘三絕’。
一是才崛起不久的臨仙居,以味美出名,有‘色香自引八方士,味美難辭客滿堂’一說;二是鍾水河畔的錦繡樓,以人美出名,曾有人做出‘鍾水白日落欲盡,複攜美人登彩舟’、‘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的詩句來說鍾水河畔月夜時的繁華;而這第三卻指的是一人——當今梵武國太子蕭君昊。
這蕭君昊在眾兄弟中排行第三,以從小聰敏異常而聞名,他六歲之際就得出‘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的論調;十二歲時整頓朝堂;十四歲時涉入軍隊體係;十六歲進軍曆練;二十歲重回朝政。
從他十一歲時被封為太子,到此後的一係列變革,足以看出皇帝蕭開原對他的重視,當然這也是他本身天資卓越,加之又是由蕭開原最為寵愛的瑾妃所出,自然愛屋及烏了些。
那瑾妃名為風瑾畫,人如其名,當年曾是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人。
於是也另有說法說蕭君昊這人是以美色聞名,隻是迄今為止他總以多張假麵示人,誰也不確定哪一張才是為真。
惜年與顧豐走得正是前往鍾水河畔的這條路,因為時不時會有華麗的馬車經過,他們與人群都集中在街的兩側緩慢前行著。
“哎,六子,怎麼你也在這兒啊?不怕家裏的母老虎發威呀。”人群中有人大聲調笑道。
然後聽那個叫六子的人壓低了聲音不滿道:“順成,你道這麼大聲作甚!”見眾人都看向他,連忙埋頭裝作整理衣角,過了好一會才又開口:“那可是千金難買一笑的錦繡姑娘,像我們這種人,恐怕這一生都難一睹芳容,好不容易有如此機會,我,我怎麼可能錯過……我也隻是去看看,錦繡姑娘招親,我,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會……”那聲音漸漸淹沒在了人群裏,惜年再抬眼看去時,隻能看見被人群擋著的一片青色衣角了。
又聽得一婦人在旁小聲問道:“采兒妹子,你也是來瞧那個錦繡姑娘的麼?”
另一個聲音有些尖細地女聲輕輕‘哼’了一聲,然後也低聲回道:“我家那死鬼,今兒一大早就說去臨仙居領糧,其實領什麼糧啊,我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準是想來看那什麼錦繡了。”忿忿地絞了下手中的絹帕,頗有些不服,“我今兒倒要看看那狐狸精到底長成個什麼媚樣!”
先前那婦人也是一歎:“我夫君也是如此……”沉默了一小會,又似鬆了口氣般,“罷了,好歹錦繡姑娘這兩天招親了,能早點斷了別人的想念也好……不知她最終會選上誰。”
聲音有些尖細地女人有點不屑道:“還不就是那些個王公貴族的人唄,喏,街上來來去去這麼多馬車,總會是其中的一個。”再聽那女人更是壓低了嗓音,悄悄對那婦人道,“你瞧瞧旁邊那兩人,就是那哥哥帶著弟弟的那兩個,才多大點呀,就把換男人的壞秉性學了個十足,長大後肯定是好色鬼!”
那婦人有些不安,似怕被人聽了去,不住地往這邊的看了看,才小聲回道:“小孩子不懂事,許是去湊熱鬧的,看模樣,也是老實。”
“你懂什麼呀!”那女人小聲叫道,“我就是被那死人一臉老實像給騙了,當時追我的時候說得那叫一個海誓山盟,你看現在,我才進門沒多久這就原形畢露了。”眼光狠狠地朝這邊瞪了一下又收回,“看似老實,指不定是一肚子的壞水呢!”
……
相握的手被緊了緊,顧豐靠進惜年,悄悄道:“哥哥,你瞧那兩個女的,怎麼一直盯著我們看哪?”那兩婦人離得較遠,顧豐沒有武功,自是聽不見那兩人在討論些什麼。
莫名其妙的被當做攻擊對象,惜年心裏很是無奈,但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道:“我也不清楚,但說不定是覺得我家的豐兒長得可愛呢,才忍不住要多看幾眼哪。”
顧豐嘟了小嘴,不依道:“哥哥你又在嘲笑我了,現在這幅模樣嫌醜還來不及呢。”
惜年微歎了口氣,摸了摸顧豐的頭道:“美與醜不過是皮相罷了,豐兒該是多些注重人的心靈美才對,隻有內心高潔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顧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哥哥說的話總是沒錯的。但很快又轉移了注意力,開心道:“沒想到去看熱鬧的人這麼多,哥哥,我們還是走快一點吧。”
“恩。”惜年任顧豐拉著他的手,步伐隨之快了許多。
今兒本打算帶豐兒好好逛了這集市,卻見眾多人流除了前往臨仙居方向外,便是朝著鍾水河畔而去。細一打聽下,原來是錦繡樓花魁錦繡姑娘將於今明兩日未正時分(14時)在錦繡樓前拋繡球招親,然後擇一良人托付終生。
這錦繡姑娘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清官,因其貌美,三年前一出道便聲名大噪,無數富家子弟、名門之後相繼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甘願為她一投千金,可惜凡人入不了她的眼,隻有極少數出類拔萃之人才當得了她的入幕之賓。
連錦繡樓都是因著她的名而得來,這樣的女子若不是有傾城姿色,也必有其過人之處了。
不管如何,她此次招親吸引了眾多眼球,無論男女,都想瞅一瞅這傳說中天仙似的人物,豐兒見去的人多,也動了好奇的念頭,嚷著要去瞧瞧熱鬧。惜年耐不過磨,也覺人多的地方較為保險,不多思考便答應了。
鍾水河對於梵武國的人民來說與黃河之於華夏兒女的意義一般重要。
錦繡樓有三層,本就雕梁畫棟,這兩日有此大事,整樓更用紅綢好生打點了一番,氣派十足。第三樓正中窗口用輕紗簾幕遮了,待會錦繡姑娘便將坐於那觀看台下。
錦繡樓正門正對鍾水河,向左走五十來米,有座石砌的拱橋直通往西城門,這拱橋橋麵可供三輛馬車同時經過。此時,馬車絡繹不絕地從西門湧進,臨近上京城鎮的些許富商聽聞了消息也急忙趕了來。
錦繡樓前有一大片空地,門口處已經搭好了一個高兩米,長寬不過十來米的平台,台下的人自覺的按身份高低由內而外的排列出去。
還有半個多時辰才開始,可這樓前已經擠了上千人,看上去頗為壯觀。
內圈的人明顯有備而來,桌椅茶都是齊全的,還有華蓋遮陽,那些個主子大多輕搖折扇,為顯風流,認識的人相互攀談,臉上都有得意之色。每座後都有小廝懷抱錦盒,低眉順眼地立著。
外圍的人就各憑本事顯神通了,有些人一大早就待於此占了好位,那些後來的,無武功者爬樹、有武功者上樓,甚至有雜技者踩了高蹺而來,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但畢竟方位有優劣之差,為此大打出手者不占少數。
內外由眾家家仆排了兩列隔開,區分明顯。
惜年對位置並不在意,隻圖氣氛罷了,找了棵靠河邊的大樹,抱著顧豐騰身而上,這裏離錦繡樓有些遠了,因此樹上並無幾人。惜年讓顧豐乖乖抱著樹幹坐好,自己也守在旁邊小心護著他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