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突變,君將何處?(落難篇) 第三十四章 少華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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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黑漆漆一片,雨依舊頑強地下著,絲毫沒有減弱半分的意思。
離皇甫少華在破廟的門坎處發現孟麗君時已過去兩個時辰有餘,此時的廟中升著一堆濃烈的大火,火的一旁被皇甫少華支了一個架子,那上麵晾著他與孟麗君被打雨水打濕的衣裳。
孟麗君坐在那個晾了衣服的架子後麵,靜靜地烤著火,靜靜地想著。
由於平日裏時常有人找他看病,因而為了方便,有時麗君也總是在身上帶些冶療小病的小藥丸,這些小藥丹皆是他用相應的藥草研磨後製作而成,純屬隨身方便,此時恰巧有治療風寒的藥,便服下了數許。
身子依然有些乏力,但頭腦此時卻異常的清醒,想是那藥丸的藥力發揮了作用。此時的他與皇甫少華正坐在那架在火堆旁的衣服的兩旁,隔著那一層用衣服做成的屏障各坐一邊。
此時孟麗君無比地感激這個虛假的女子身份,也因為此,他也找到繼續逃避皇甫少華的機會,雖隻是暫時,但至少此刻可以逃避。
“你不該來!”孟麗君的聲音隔著那層衣服傳入至皇甫少華的耳中,聲音淡漠的讓皇甫少華寒心。
“你是在生氣嗎?你是在怨我嗎?”皇甫少華的心一陣焦急,若不是此時有礙於男女授手不親的規矩,他早就掀開那層隔在他們之間的衣服了。
“不,我不曾生氣,也不曾怨過你!”孟麗君的聲音依然淡漠,聽不出一點的感情。生氣有何用?怨恨又有何用?一切之事並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般簡單,此時他孟麗君若真是女子,他或許會真的生氣,真的怨恨,但實際上他是一個與皇甫少華相同的男子,這樣他又有何姿格去生少華的氣,又何資格去怨恨少華?要氣也隻能氣他自己這般不爭氣地以這男子之身去愛另一個男人,要怨也要怨自己這般不知羞地以這個不真實的虛假表現欺騙去他人,從而也欺騙自己。
“那你為何不願見我?”皇甫少華輕吼著。對於孟麗君今日的逃離他仍然心有餘悸,除了孟麗君知道了他被皇上禦賜了婚事從而生氣外,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說服自己麗君會不願見他的原因。他堅信麗君就如同他愛她般深深的愛著他,因為他們之間早就有了那可以定下終身的印記及那約定,他說過他定會娶孟麗君為妻。
“皇上禦賜了你的婚事,你就不該來!”此話一經說出口,孟麗君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是打算冷漠到底,裝作毫不在乎嗎?怎的一出口就是這樣責問的話語,難道他的心裏還是難以放下嗎?
“你果然還是生氣了?”皇甫少華盡管心裏焦急,但卻不知為何多了一絲甜意,因為她生氣就表示在乎!
“我沒有!”孟麗君極力否認著,將聲調提高,生怕哪怕是小一點點的聲音都無法驅趕自己那種莫明的心虛感。
“那你為何不願見我?”皇甫少華重複著這令他不解的問題,語調中帶上了一絲不甘的怒意。為什麼要否認?不生氣為何就不願見他?
“心裏沒有你,自然不想見!”違心的話伴隨著一陣陣心痛從孟麗君的口中說出,本是心痛得緊,卻硬生生地用上了那平靜如死水的話音來掩飾過去。隻有如此才能棄得了心中一顆埋藏很深的情種。
孟麗君的話音剛落,皇甫少華就急了紅眼,他顧不得什麼所謂的男女有別,一把就要掀開那一層隔於他們之間的衣服屏障,他倒要看看麗君怎麼就能這麼平靜地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來。她說她的心裏沒有他,沒有他是什麼意思?是說不喜歡他嗎?
見皇甫少華要掀掛在架上做隔斷的衣物,孟麗君按住了皇甫少華的手,倒並不是怕自己的秘密就此泄露,畢竟此是他還穿著些衣服,而是怕見到皇甫少華的樣子,他隻怕自己見了他的麵,便再也狠不下心做這樣的了斷。
“少華哥哥該知男女有別!”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唯有用上自己此時這虛假的女子身份。
“什麼男女有別,要當真如此,你孟麗君早就已經是我皇甫少華的人了!”說著便不顧孟麗君的阻攔,硬要動手掀那層屏障。
“別!”孟麗君再次阻止,隻可惜手勁兒終究沒有皇甫少華的來的大,眼見無法阻攔,便先行轉過了身去躲於了那神翕的另一旁去。
見終究無法阻擋,孟麗君也隻有做罷,隻伸一隻手朝著後方伸去:“衣服想是已經烤幹了,我要先行穿上!”畢竟這裏麵的褻衣單薄,若當真與皇甫少華近距地相看,怕會露了秘密。
皇甫少華一愣,隻以為孟麗君害羞便也隨了他的意,拿著麗君那件羅裳遞於了他的手中,亦識相地轉過了身去。
穿好衣裳,孟麗君回轉過身來,卻見皇甫少華半裸著上身背對著他站著,忙抽了那架上的少華的衣物遞於他手中,示意他穿上。麵對一個他所愛的人,看著他赤裸的上身,定然會有所遐想,正是如此,他才讓皇甫少華快速穿上衣裳,以便絕了他那不幹不淨的想法。
穿好衣裳的皇甫少華轉過身來,看到他喜歡的人此時正坐於火堆旁挑弄著那堆柴木,火光映著她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紅通通的,煞是好看,這便是他皇甫少華今生要娶的人——孟麗君。
皇甫少華依著孟麗君坐下,癡癡地看著孟麗君,用一種盡量平靜的口吻說出自己的真心話:“麗君,皇下禦賜的婚事並非我所願,我的心裏隻有一人,除卻你孟麗君,我皇甫少華終生不娶!”
聽著皇甫少華信誓旦旦的話語,孟麗君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個不見底的深淵中,心裏有些高興,可是相反的卻是無止境的疼痛。少華果真愛他,果真不曾忘了先前許下的承諾,可是饒是如此,又將如何?感動到以這男子之身許了皇甫少華嗎?從而讓皇甫少華為了他而觸怒龍顏,違了聖意嗎?